“妈,你怎么了?有心事?”
江卫民发觉他妈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出声询问。
“没……没事!”徐惠赶忙摇头。
“是不是江秋月又来了?还是要钱?”江卫民能想到的,只有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妹妹。
“不是,秋月没回来,我今天还抽空去了一趟你爷爷奶奶那儿,他们也说没见到她。”
“那你……”
“妈真没事儿,这不是你们要走了,妈心底舍不得。”
得到了又失去,是真的痛苦。
一想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儿子,见到香云,她就难过。
“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哪怕不是去乡下,我也总要离开的。不过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带香云来看你。”江卫民安慰徐惠。
“真的?”徐惠有些不相信。
儿子回来一趟,已经是不容易了,下回,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当然是真的!婶婶,你可别忘了,我爸是大队长,是卫民哥的靠山,肯定不会让他吃亏。”
从厨房出来的赵香云,一脸霸气的开口。
徐惠闻言,‘噗嗤’一笑,心底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
不过突然,她又叹了口气,“可惜了……秋月不懂事儿,要是她有香云你一半懂事儿就好了。”
都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可徐惠,却只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从未轻松过。
“或许以后会变的。”赵香云道。
虽然,这话她也不确定。
……
江卫民是天一个人去火车站买的火车票。
回来之后,将四张火车票给了赵香云。
又带赵香云出去逛,买给陈五月和赵志远他们的礼物。
一趟出去,买了一大堆。
并且一分钱,没花赵香云的,全是江卫民付的账。
与此同时,赵兴国和刘涵两个逛街,他们也准备了给陈五月他们的东西。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那份心,是在的。
最后,赵香云看东西实在是多了,冲江卫民道:“咱们真不能再买了,再买,上不了火车了。”
“没事,行李我扛着,你到时候,跟着我走就行。”
火车站人多,江卫民怕赵香云丢了,提前和她打好招呼。
“好……好!”赵香云点头。
“对了,我们要不要给我爸妈他们发个电报,告诉他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不过到乡下的电报,好像总是很慢。”
“可以给建设发电报,让他通知叔叔和婶婶。”江卫民说。
李建设是城里人,邮局收到电报,基本三天之内,就送到了。
乡下要耽误的时间确实要多一些,有时候,一个星期内,都不送。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发出的电报,还没他们早到赵家。
“会不会太麻烦?”赵香云问。
李建设和她父母好像也不是很熟,人家会不会不好意思上门?
赵香云记得他好像现在上班去了,见蒋芳萍的时间都不够,有时间去通知她父母吗?
“放心,他巴不得。”江卫民开口,眼神中多了几分赵香云看不懂的笃定。
赵香云:“???”
江卫民:“我的意思是,去你家,又能‘顺便’去蒋同志那儿,理由都省了,他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好吧,那就只能先麻烦他了。”
两个人去了邮局,发了电报。
将他们上火车的时间,告诉了李建设。
顺便还让李建设,通知赵香云的父母。
当天夜里,赵香云一个人在厨房准备上火车要吃的东西。
馒头,炒的菜,再就是烙饼和其他东西。
天气这么冷,准备的东西,都能放很久,完全不用担心坏掉。
忙完这一切,已经很晚了。
赵香云急急忙忙回房间睡觉。
天一早上,收拾好行李的众人,吃了早饭,就准备出发了。
徐惠要上班,不能送几个人去火车站。
不过她也庆幸,这一趟,她不能去,不然肯定会在几个晚辈面前失态。
……
赵香云他们,已经不是次坐火车了,也算是轻车熟路。
跟随着一群人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
来的时候是卧铺票,回去的时候,同样如此。
两个下铺,两个上铺。
又是将近十天的火车,终于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离家还不算近。
接下来,还得从省城坐火车到市里,再从市里,坐长途车,去县城汽车站。
又过了两天。
当赵香云和江卫民他们从汽车站,灰头土脸出来的时候,赵香云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香云,香云……”陈五月拼命挥舞着双手,大声叫着赵香云的名字。
赵香云也朝陈五月挥手,“妈,我在这儿……”
母女两个,飞快的碰了面,陈五月拉着赵香云的手,来来回回的看着,一脸心疼。
“我的天啊,娘的乖宝,你咋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他们虐待你了?没给你饭吃?”
陈五月注意到,自己精心养着的闺女瘦了,心都快碎了。
“妈,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赵香云赶紧摇头。
“那你小姨和你大舅呢?他们对你好不好?是不是没买肉给你吃?妈忘了交代他们买肉了……”
陈五月一脸自责。
赵香云回握住她的手,发现一片冰凉,心疼的问:“妈,你是不是一早上就来了?等了一上午?”
已经冬月的尾巴了。
过几天,就是腊月,天气是真的冷,站在外面,寒风刺骨。
赵香云他们坐火车来的路上,好几个地方,都下了雪,幸好运气好,还没停运。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
看样子,不是下雨,就是要下雪了。
“妈……妈才来一会儿呢。”陈五月不肯承认。
打从知道闺女哪一天回来,她就天天数着日子,盼着时间。
今儿一早上,就一个人嚷嚷着要过来接闺女。
赵志远不放心,让赵庆国赶了牛车,过来接人,至于他自己,还要守在生产队,守着生产队的队员们干活儿。
“妈,你那是一会儿吗?咱们都等了一上午了。”赵庆国弱弱的说了一句。
他这都在寒风里,卖了一上午的冻肉了,他妈还不让他找个地方休息,说是怕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