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时候,窗外鸟语花香,枝头跃动的风将一缕清甜悄悄送进二楼的房间。房间靠墙的大床上,有个漂亮的青年正好像没骨头般地趴在一个枕头上,柔软的毛毯从肩膀滑下,露出两条白皙□□的胳膊。
身后已经起床的男人伸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下。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沈宁惊叫起来:“痛!”
“痛?你哪里痛?”谢寅转过脸凉凉道:
“你只是用了腿而已。”
沈宁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神经的传导作用嘛。”
本来没什么的,被谢寅指出来后那个部位就仿佛又回到了作业的沉痛。
大腿微妙的灼热感和那个地方又有点不一样,因为一旦接受了那里()是用来做那个()的设定后,大腿反而更显得有禁忌感,还有种说不出味的亲昵。沈宁想起昨天晚上男人一边扶着他的腰磨蹭一边轻啄他眉间的样子,心里头就升起一股酸酸麻麻的痒意。
得不到纾,解,他干脆从床上爬了下来。
谢寅回头看到他下来穿衣服了,目光中流露些许缓和之色,道:“刷了牙下来吃饭。”
“我不想在家里吃。”沈宁一边往脚上套裤子一边说:“我想出去吃,我昨晚跟丽姨说过了。”
“那好吧。”谢寅沉吟着道:“那你也快点下来。”
“好。”
......
沈宁起床的时候还是哼唧这疼那疼,等到出了门就浑身上下一点都不痛了。屋外阳光晴好,到处洋溢着回春的明媚,枝头嫩芽和花蕾散发出某种特定的气味,随着空气中上下腾跃的尘埃,让沈宁不得不再一次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因为是约会,谢寅难得地换上了一身休闲服,也是挺拔俊朗,常服减淡了他身上的气场,让他能更好的融入大众。
沈宁最近迷上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店里面提供早餐套餐。沈宁很喜欢这里的猪排汉堡,每周都有过来吃。猪排很大,汉堡也很大,店员贴心地把它切成两半。沈宁捏着汉堡外面的包装纸,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猪排,一口咬下来,整张嘴都鼓起来了。
谢寅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还有空闲提醒他:
“慢点吃。”
沈宁满足地吞下一大口肉汁充盈的猪排,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我现在正在成熟期,吃多一点很正常。”
沈宁从前就喜欢吃,但以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多吃也吃不了太多。病好以后,他赢来了第二个发育期,沈宁称之为成熟期,等度过了成熟期他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嗯,目测这个成熟期可能要长达十年。
沈宁满足地把一整个(半个)汉堡都吃完了,然后眯着眼睛喝咖啡。他不习惯喝黑咖,奶咖对他正好。他慢慢地吸嘬着上面的一层奶,忽然眼皮一胎,道:
“谢先生你看,外面有只猫。”
这家咖啡店并不在市区中心,而是在更有生活气息的商业街上,旁边居民楼商业楼混杂,附近还有个学校,经常能看到穿校服的学生经过。这只猫也不知道哪户人家养的,一点都不怕生,蹲在窗户外面的树上晒太阳不说,还跳了进来,冲着客人喵喵叫。
可恶,就冲你这嚣张的态度,看我不撸秃了你!
店里的客人当下就冲上来“赏”猫了,这家店的老板大概和猫咪达成了什么地下交易,小猫咪竟然对店员们百依百顺任摸任撸,有小孩子想要撸猫,它竟然也顺从了,可恶!
从小孩换到小孩妈妈的期间,沈宁已经云撸猫了几百遍了。他的过敏源里面包括动物毛发,就算现在细菌不能轻易攻破他的免疫系统了,他也不能随意撸猫。
青年带着几分遗憾收回了视线。
谢寅:“想撸猫?”
沈宁:“那是有点想的。”
他突发奇想:“哎,谢先生,你去撸猫吧,然后撸完了告诉我感想。”
面对这么离谱的想法,谢寅竟然真的同意了。他走上前和店员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伸出手掌,用一看就很生疏,却也很温柔的动作抚摸着小猫咪的脑袋,后来又在店员的指导下慢慢地从脑袋抚摸到尾巴。
小猫咪舒爽地直眯眼睛,偶尔颤动一下耳朵,虽然它整个猫都背叛了猫族永不臣服的誓言,但它的目光里依旧闪烁着高傲不屈的光芒。
可恶,撸秃你!
两分钟后,他走了回来,沈宁热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什么感觉?”
谢寅凝眸回忆了下。
“很柔软很温暖,像云朵一样飘忽忽的,但是更有实在感。想要努力地呵护它,内心却不由地生出一股想要□□它的冲动,然而手上却保持着小心而亲昵的动作。”
沈宁:这么复杂的么?
沈宁语气遗憾地说:“可惜我不能撸猫。”
谢寅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捏着他的脸蛋一通乱揉,沈宁嗓音不稳:
“谢些声你干嘛?”
谢寅使劲搓了一通他的脸,把人两边两颊都搓红了,最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手,道:
“和这个差不多的感觉。”
沈宁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么?”
他尝试着捏了把自己的脸......
五秒钟后:
这绝不可能!
......
被谢寅一通胡说八道骗了心的沈宁乖乖地走在商场一楼的金银珠宝柜台里。
天可怜见,他连给自己买饰品都没进过珠宝店,不管是什么平奢高奢都没有。从前邵正觉为他这个老板的男朋友买礼物,现在他为了给邵正觉准备新婚贺礼第一次踏入这种场所,这就是命运的轮回!
沈宁和谢寅完全不懂这个东西,幸好柜姐经验丰富,开口就问:
“您是想要送给谁呢?”
“送朋友的结婚贺礼,最好是一对的。啊,如果有小孩子的也可以。”
柜姐热情地向他们推荐了一款金猪吊坠,附言:“送小孩金猪,保佑TA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沈宁:就这个了。
但作为独立个体,两个人只送一份礼物过分了。沈宁又问:
“还有送大人的么?”
逮到一只大肥羊,店员立刻把一对翡翠手环,一对翡翠耳环,一对喜字玉雕......拿了出来。甚至还有一套白玉雕成的小茶具,在头顶大吊灯下反射着莹莹光泽,非常的可爱。
沈宁:“喜,喜欢......”
此时此刻,谢寅终于发挥了他作为一个霸道总裁的天然优势:
“那就都买了。”
沈宁:“可是我又用不了。”他只是喜欢看,看了几眼就会腻啊。
谢寅:“没关系,可以留到公司举办活动的时候给大家抽奖。”
沈宁: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谢寅公司的人都喜欢我了吧。
沈宁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把这套玉茶具留下来。”摆在书房的茶桌上玩。
两个人进商场,进店,出店,出商场,一个回来总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只有半个小时多一点。在超高级的工作效率下,两个人在中午还不到饭点的时候坐在广场的花坛边上休息。
因为是周末,广场上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向,阳光下,世界温暖得让人从心底散发暖洋洋的气息。
“谢先生,那边有卖冰淇淋。”
沈宁说完就走了过去,谢寅起了起身,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看着沈宁小跑着走到一个摊位前,在外面等了会,过了会他举着两个冰淇淋走了回来,把其中一个香草的递给谢寅。
他坐下。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约会也吃了冰淇淋,你还记得啊。”
“记得。”
谢寅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现在的对话像是传说中的送命题,如果他回答不记得,可能故事就会走向另一个发展。他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几分微妙的可笑,道:
“我还记得之后我们就去了酒店,你承担不起酒店的费用。”
沈宁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情你可以忘记。”
在酒店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想忘记,啊,第二次去酒店干了个爽之后就无所谓了。
沈宁慢吞吞地舔着手上的冰淇淋,他现在还是不能吃一整个,稍微有点可惜,但只是稍微一点,毕竟现在占据他心里位置更多的是放在凳子上的手指碰触到的那片热度,男人的手指比他的烫,热量传递,让整个手掌连同心脏都暖呼呼的。
阳光有点猛,冰淇淋融化得有点快,沈宁不觉加快了动作,手也收了回去扶软化的冰淇淋杯的一边,模样一时狼狈了起来。
和刚认识的那会比起来,他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连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变成了清丽秀美甚至带着一点妩媚风情的青年模样。但谢寅看着他,总觉得他还是和当初第一次在公园里和他吃冰淇淋的男生一个样。
很可爱。
沈宁用湿巾擦干净了手,手指重新搭回到谢寅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按着他的手背,过了会,他忽然道:
“谢先生你看,那里有个人在画我们。”
谢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广场上人很多,其中不乏落单的少男少女,斜对面的草坪上,就有一个男生坐在地上,屈着膝盖手腕不停动作,时而抬眼看一下前方。
沈宁自己就是画家,对同类有超乎异常的敏锐,他很确信地说:
“他就是在画我们。”
“然后呢?”
“然后......你等一下。”沈宁飞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然后背过身快速比划起来。五分钟后,他站起来,笔直地走向草坪上的男生。
男生看到他走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在偷偷画人家被发现了。他也是看到对面椅子上的两个人,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融洽,再加上两个人都长得特别帅,怎么说呢,一个帅一个好看,还有那种暧昧又温馨的氛围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作画。
虽然说速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人发现还是很尴尬啊!
“你好。”
青年朝他笑了笑。
“你,你好。”
他朝男生膝盖上的本子看了眼,男生看起来更拘谨了。
“这个,送给你。”
青年从身后拿出一张白纸,递给他。男生有些迷惑地接过,在看清纸上的人时露出了惊讶神色。
画上的人,竟然是自己,是自己在捕捉动态后低头快速绘画的那一瞬间。可能因为时间短,纸上的人物线条非常粗糙,然而他眉宇间一抹深思,包括他下笔前一刻的踌躇都表现得很到位,可以说是将动态捕捉并且描绘都做到了极其精准深刻的程度。
手上刚刚自觉画的不错的几张速写突然就不香了。
男生诧异地看向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
“你......”
画画的人反被画,沈宁成功的套路了对方,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戏剧效果,他轻笑着说:
“加油。”
“......哦,哦!”
在男生敬仰的目光下,沈宁嘴角含着一抹微笑,自信优雅地走了回去。
他看向谢寅,冲他挑了挑眉,谢寅轻声哼笑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说:
“我们走吧。”
“嗯。”
两个人都太懒了,连中午找餐厅都懒得找,直接回家吃午饭去了。饭后,两个人又在阳台晒了回太阳,才回屋子里做事情。
谢寅在办公,沈宁在看鉴宝节目,这是他最近喜欢的节目,前段时间他在迷恋动物世界。他看着看着不觉手痒,拿出本子照着屏幕上的宝物画了起来。他是那么的全神贯注,连谢寅什么时候走到他边上了都没发觉,直至中场休息抬头:
“嗯,谢先生?”
他诧异地看着谢寅:“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谢寅淡淡道,脚步往边上一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沈宁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重新低下头画画。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忽然猛地抬起头,膝盖一蹬,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几分钟后,谢寅从楼下回来,他才进门没两步,脚步就停了停,接着步履平稳地走向书桌。
有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本子被平放在桌面上,本子非常得厚,封面古朴厚重,打开后,里面纸张都格外有分量。
从最初的六年前开始,到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画本的那段时间,再到今年,再到一月,两月,三月......四月,最新一张是四月五号,两个星期之前。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不远处沙发上传来。
“有的人,你一旦遇到过他,其他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将成为陪衬。只有他,是我笔下永恒的主题,我目光永远追随的中心,无人能与他相比。”
“这个人是谁呢?”
青年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后仰着头,两只眼睛闪烁着比一旁灯光还要璀璨的光芒。
谢寅视线从他脸上滑过,垂眸发出一声轻笑,道:
“给你一千万,随便用。”
沈宁:“谢先生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