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在谢氏熟门熟路,很快就摸到了总裁楼层,他脑袋探进总裁办,小声地问:
“你们谢总在么?”
办公室内一个年轻的小助理笑着回答他:“谢总开会去了。”
“啊那就好。”
沈宁大大咧咧地走进,先跟助理们打探风声:“你们老板今天看起来心情还好么?”
“还行。”
“邵助理呢?”
“跟着一起开会去了。”
“行。”
打探完了口风,沈宁决定先进去总裁办公室熟悉熟悉场景,他跟着几个助理们挥了挥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寅是半个多小时后才回来的,他一进来,助理就报告道:“谢总,沈先生来了。”
谢寅点点头,推门进去。房间里一个男生坐在靠窗沙发上,正低着头玩游戏,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寅冷着脸走到办公桌边,一眼就瞧见桌上两颗糖果,他抬眸看了眼走过来了的男生,脸色二依旧很冷。
沈宁:“......”
不笑了。
他耷拉着脑袋的时候很像被抛弃了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也很像,谢寅不得不狠下心才能质问:
“今天上午的事是怎么回事?”
沈宁:“就是碰巧吐了血,正好看到有人欺负乔语颜,就吓了吓他。”
谢寅语气森寒:“吐血也是好玩的事么?”
“那能怎么办,吐都吐出来了。”沈宁破不在意地说:“血尽其用嘛。”
好一个血尽其用,谢寅现在就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结构是否正常。
“我知道了。”看他真的生气,沈宁乖乖认错:
“以后我的血再也不会为这些低等人用了。”
“......”
谢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过来吃饭。”
谢寅让助理把饭拿进来,饭菜都装在严实和保温盒子里,看包装就十分精致,里面的菜也都很清淡,一个水灼大虾,一条清蒸鱼,凉拌菜,卷心菜沙拉还有一杯各中豆类混合的饮料。
充满了蛋白质的味道。
然而沈宁食欲不振,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他的胃部成了继肺部第二个病变最严重的器官,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这些菜几乎已经没什么味道了,但沈宁还是吃不下去。
谢寅只能哄他:“再吃一口,几个虾就吃不下去了。”
沈宁不满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老是再吃一口。”
被这么抱怨,谢寅也是毫不在意,只是道:“吃完我们就去午睡了,乖。”
“......”沈宁狠狠地咬下递到嘴边的虾肉。
吃完饭,沈宁一脸痛苦地仰躺在沙发上。
“今天中午的饭哪个餐厅做的啊?一点都不好吃,虾肉淡得像泥巴,鱼肉又太老,好好的卷心菜被浪费了,饮料简直就是就是原始人把各中豆子往里面扔,一点都不在乎食物的协调性。”
谢寅:“丽姨上午做了送过来了。”
沈宁:“......”他立刻改变态度道:
“做的淡是为了身体好,鱼肉特别有嚼劲,都怪那个做沙拉酱的公司,浪费了那么好的蔬菜,饮料......”
嗯?他忽然想起来丽姨送饭都是用家里的餐具,怎么会用别人家的。他扭头——
谢寅口中发出一声轻笑,道:
“有的人是一孕傻三年,你是一病傻三年。”
“......谢先生,戏弄病人,你会有报应。”
谢寅浑不在意:报应?这不就来了么。
吃过了午饭,沈宁进谢寅的小房间休息。他其实已经晕晕欲睡了,但总觉得很烦躁。思来想去抬头对着谢寅道:
“谢先生,你讲德语哄我睡觉好不好?”
谢寅垂眼看着他,脱掉鞋子坐到他旁边,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谢寅讲德语的音调比日常说话还要低沉几分,听起来特别的性感,沈宁依着他身边,张着嘴慢慢地睡了过去。
谢寅直到他睡着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站在床边就着一盏不算特别明亮的灯看着男生的脸。这些日子他明显消瘦了许多,眼眶浮肿,不管怎么睡觉都好像不够,就仿佛精力正不断地从这个人身上消散,直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谢寅压下心中悲观的想法,走出房间带上门。
时间很快过去,沈宁的午睡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下午上班后谢寅去了楼下部门,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他推开办公室的人没在里面看到他想看的人。
稍一停留后他径直走向小房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身上裹着一团杯子,谢寅走近了看才瞧见他脸上通红通红的,嘴巴张开不停地急促呼吸着,却依旧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
“沈宁!”
谢寅大步上前,手在沈宁额头上探了一下,立刻把人抱起来。
“邵助,叫车!”
......
“这只是正常的发烧,血液检测是细菌感染,其他数值没有较大变动,你不要太担心。”
“我们已经给他输了液了,现在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看着守在床头的男人,医生只能道:
“你也不要太慌张,他这个病是持久战,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你必需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事实上,很多时候,病人家属会比病人还要先崩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过度紧张。
谢寅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医生又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道:
“基因检测的结果,他的确是患有先天性免疫缺陷症。”
谢寅已经等待了许久,这个结果落下的瞬间,他并不感到惊讶。
“好消息是,他的肿瘤可以用药物治疗,避免手术风险。但同时,由于他对多中事物过敏,我们必须提前测试他可以用哪一中药,这期间他可能会对一中或者两中的药物过敏,可能会产生较大反应。”
“我希望你能尽快让他接受治疗,在做移植前,尽量将肿瘤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以避免肿瘤突变影响移植。”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拍了拍谢寅的肩膀,道:“加油。”
两个人回到病房时,沈宁已经醒了过来。他眼眶还红肿着,一副虚弱的样子,见到谢寅的时候眼睛一亮,还扎着针的手试图从被子里伸出来。
谢寅立刻上前:“怎么了?”
“水......”沈宁一脸痛苦的挣扎:“我要喝水。”
“......”
谢寅倒了杯温水给他,扶他起来喂了水,沈宁长吁了口气,眼皮子能完全睁开了,舒舒服服地说:
“幸好谢先生你来了,我一点都不想动,让人服侍着喝水真是太舒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啊,都快五点了,谢先生,我记得你晚上好像还有事情吧。”
谢寅把水杯放到柜子上不说话。
“去吧去吧。”沈宁没有多少力气,喝完了水又躺会了被子里,他一张脸还惨白着,却一本正经地说:
“第一次当爸爸是这样的,谢先生,你不要太慌张,该上班还是得上班的。”
谢寅无语了下,不欲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给他折好被子角落,起身道:“那我走了,我让丽姨过来照顾你。”
“嗯,谢先生再见。”
等到谢寅走远了,沈宁才收回视线,对着床边的医生笑道:
“谢先生很可爱吧。”
第一次照顾病人,明明自己也很慌张,但却为了安抚病人装出竭力镇定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得知自己要当爸爸的人,还挺可爱。
医生笑了下,没说话。
沈宁体力不支地阖上眼睛,脑中慢慢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谢寅是第一次当爸爸,那自己岂不是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生孩子”了。
呜,他渐渐陷入了沉思。
两天之后,沈宁出院。
出院那天,两人就以后沈宁还能不能出去发生了争执,谢寅不准他以后再出去,沈宁坚持抗议,表示这是暴君所为。
沈宁:“医生都说可以了!”
谢寅挑眉:“哦,他说可以了么?”
医生:“......”我可太难了。
在两个人四只眼的逼迫下,医生只好道:
“开放的外界环境对沈宁有一定的细菌感染风险,但新鲜的空气和温缓的心情有利于病人保持身心健康,我们建议病人在确保自己身体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一定程度的外界活动。”
沈宁:哇,好长一堆废话。
最终,在沈宁坚持下,谢寅还是被说服了:
“但是,必须有人跟着你,否则你再做出拿吐血当玩闹的事情怎么办?”
沈宁:“好吧好吧。”只要能放他出去怎样都可以。
然而他下一刻就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当他看到站在谢寅后面的两个大汉时。
身高超出185的,人高马壮的,胳膊肌肉突起的,据说还拥有专业医护资格的,大汉。
沈宁:“......”
谢寅淡定道:“有他们跟着你,不管是不是与病相关的安全,我都放心了。”
沈宁忽然有一中自己被算计了的感觉。谢老板,你开窗理论学的很好嘛。
因为这两个大汉特别醒目,沈宁心累之余都失去了出去的念头,反正他也是个画画宅。
谢寅看他在家窝了两天,道:“怎么不出去?”
你说为什么呢?
他没好气地说:“这样谁会邀请我去玩啊。”
谢寅:“会有人的。”
他转头拿着邵正觉查到了号码,打电话给了箫锦。
箫锦受宠若惊,捧着手机战战兢兢地站在家门口吹着夜里的寒风。
谢寅说:“你明天早上打电话给沈宁,叫他出来跟你玩。”
箫锦:?这算什么?太子陪玩?
不过箫锦第二天还是兢兢业业地打电话给沈宁,邀请他一起出来采风。沈宁好几天没碰油画了,高兴得不得了。高举着手机奔向谢寅道:
“谢先生,是箫锦邀请我的!”
“嗯。”谢寅绷着一张脸说:“那你好好跟他玩。”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下去了,我要睡觉。明天能多写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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