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微一沉思,看向洋洋得意的男生。
“我的确是同性恋。”
“我也是的确去了酒店,但是你说的包养,如果你找到明确证据,我不介意你发给全校。”
沈宁如是说,语气宛如陈述,连脸色都没有波动。那个男生被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弄得怔了怔,过了会才重新找回气势,大声喊:
“哎沈宁你真是同性恋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同性恋。你说你没有被包养,那那个酒店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啊?”
沈宁不欲与他纠缠,淡淡道:“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查。”
“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最好一次性问完,毕竟,我不保证下一次见到你还会这么好脾气。”
沈宁自认为自己还算了解这种人,他们或许连起哄冷暴力自己都做不到,除了当个垃圾惹人嫌之外,根本没有他用。
用小说人物比喻的话,就是炮灰身边跟着起哄的罗罗,可能连名字都不会有。
“今天结束后去哪吃饭?”
“别又是尚客居,我真吃腻了......”
江浩和寝室里其他几个人姗姗来迟。
没有沈宁的带头作用,几个人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得再晚个几分钟都上课了。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一进去就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整懵了。
“啊,干嘛,你们在干嘛?”
几脸懵逼,那个男生仿佛是看到了帮手,故意大声喊:“张硕,你知道沈宁是同性恋么?你们是一个寝室的吧,平时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发生吧?”
张硕是寝室老三,他听到同学这么喊后脸上一呆,还没说话,旁边男生已经震惊喊出:
“艸,沈宁是同性恋?!”
那个男生满意地看着他一脸震撼的模样,再看他身边的人,却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发展。
张硕和江浩一脸尴尬表情,江浩挠了挠鼻子,小声说:
“其实我知道。”
张硕:“呃,其实我也知道。”
刚震惊的室友:“啊,啊啊?只有我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堵教室门口干嘛呢?”
陈用和刘静刚刚约会回来,陈用自从和刘静交往后,体型又壮大了一圈,被人堵着的门口完全不够他发挥,他推了下人,护着刘静走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里头。
有好心人告知前情提要:
“有人在学校谈论爆料沈宁是同性恋,还贴了他去酒店的图,说他被人包养。”
陈用飞快地看了眼一旁已经皱眉,神色严肃的刘静,一挥手飞快道:
“胡说什么呢,沈宁是同性恋怎么了,他又没故意瞒着谁,你们自己跟他关系不好才不知道罢了。像我和刘静,还有董佳佳,刘礼莉她们都知道,对吧?”
站在人群中的董佳佳,刘礼莉连连点头。
“跟沈宁关系不好才不知道。”
室友一脸受到打击的模样:
“所以整个寝室里只有我和沈宁关系不好么?”
人群中有个小个子默默举手:“其实我也......”
整个教室的气氛都因为陈用他们的话缓和了下来,刘静目光从下方同学脸色扫过,严肃道:
“是不是同性恋都是沈宁的个人自由,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至于包养,纯属胡说,几个月前沈宁就告诉我们他交到男朋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去酒店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你们没去过么?”
这必须去过啊,没去过也要去过啊,都大三了,都没去过酒店算什么事啊?
不管女生反应如何,男生们都是一脸我很认同的表情。
“去过去过,去酒店很正常的嘛。”
“就是,人有三急,为什么不能去酒店?”
“我去我女朋友那里,也是去酒店啊......”
“人家爱去贵的酒店就去呗,别这么眼红,王林你是不是仇富啊?”
那个叫王林的男生:“不是,你们都——”
他还要再开口,他们班班长在他肩上拍了拍,道:
“你要是真的对同性恋有意见的话,可以跟我去班主任办公室说,就说你想换个没有同性恋在的班级,需要么?”
王林这才摇摇头,悻悻地说:“不,不用了。”
教室里还在热闹,老师抱着课本进来了,一看满教室没几个人坐下,脸色立刻一变,不高兴地说:
“你们都站着干嘛呢,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都回座位上课了。”
“大家坐下坐下啊。”班长摆着手指挥大家就坐,课堂正式开始。
沈宁原本就是坐着的,他慢慢地翻开课本,上头老师熟悉的讲课声按时响起,沈宁正拿起笔,一旁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是因为座位喜好问题经常坐在他旁边的同学。
“王林那家伙就是有病,你不用管他,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反正你人不变就行了。”
沈宁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表示接受他的好意。
他不知道原来的“沈宁”是否经历过这个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应对的,但现在这个班级,还不坏。
......
谢氏集团顶楼,办公桌后谢寅正拿着手机阅览网页上面的最新跟帖,脸色逐渐冷下,邵正觉站在他面前,神色恭敬:
“这是学校那边的人看到后发给我的,现在已经安排人在删贴了。”
“发帖的人查得到么?”
“已经锁定目标了。不知道谢总还想怎么处理。”
谢寅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道:“这张照片你发给展白,这是他家酒店,安保要他们自己做。”
“是。”
“下去吧。”
邵正觉走出办公室,谢寅又撇了一眼暗下屏幕的手机,自他上一条回复后,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新的短信进来了,男生的毅力应该不止如此,但若说是因为论坛帖子的事情影响到了他......
他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只是一时兴起,并未认真。
谢寅摇了摇头,抛开脑子思绪,正要回归工作,刚刚走出办公室没多久的邵正觉去而复返,他冲冲推门走进,连简单的报告都没打一声。
“谢总。”他快速道:
“收到医院来电,沈先生急救入院了!”
这一瞬息,谢寅有些许的恍惚,他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念头。
——沈宁该不会是因为被他多次拒绝,想不开割腕自杀了吧?
......
......
虽然下午好像当众出柜了,沈宁的生活基本没有任何变化,下课之后他照常吃饭回寝室,就是他两个室友每次看到他都一脸哀怨,整得沈宁跟个抛家弃子的渣男一样。
论坛那个帖子也很快不见了,这件事就像大学四年生活中发生过的所有小事一样,短暂的来过,又很快随风而逝,不留痕迹。
傍晚时分,正是学生们一天之中最悠闲的时候,沈宁的室友去操场打球,他们随口叫了声沈宁,当然沈宁是不会去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毫无运动,篮球场离男生宿舍楼很近,沈宁回寝室换了条运动裤,下楼先去做了会伸展运动。
他站在沙坑边,旁边小操场上的篮球经常滚到他脚下,他随手扔过去,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张硕邀请他:“一起打?”
“不了,我体力差,打不了球。”
“真不打?”
“真不打。”
“嗨。”张硕说着就带球跑了回去,经过江浩身边的时候,江浩问他:
“沈宁不过来?”
“不过来。”
“他那身体到底什么毛病?”
“不知道,不过毛病是真的有,要不然用得着每天戴口罩手套么,整的跟间谍一样。有时候我看他晚上上课都好像撑不下去一样。”
“记得他好像说过自己有哮喘。”
“不是吧,那真不能打球了......”
沈宁慢悠悠地绕着操场外圈走,脚步慢慢加快,最终小跑了出来。但是今天情况不是很好,他才跑了两步,眼前就忽然昏暗起来,胸口莫名难受。
江浩:“说起来上次打球我还借用了他的运动裤,后面洗了还给他,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张硕:“嗨,没事,就这种小事。”
“喂,你们两个,别老是说话,传球啊!”
——
心脏仿佛僵硬般感受不到跳动,空气无法从喉管吸入,沈宁猛地跪倒在塑胶跑道,用力地捶打地面。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
“沈宁,喂,沈宁,你怎么了?!”
视线的最后,他只看到几只慌慌张张朝自己跑来的脚。
......
......
走廊的尽头,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快步跨出,稍做停留,顺着墙上的标记向右转入走廊。
他在一个墙上写着号码的门前停下,伸手大力推开门。
病床上的男生蔫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就有气无力地低下了头。
谢寅走到窗前,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回事?”
沈宁:“......”
沈宁皱巴着脸,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谢寅在说完这句话后怔了怔,看着男生好似沉思的脸,也略微感到怪异,不过: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的?”
他的语气带着不明显的责备,就好像从前看着自己早上好端端出门上学,下午就接到医院通知的爸妈,沈宁胸口微微一动,抬起脸道:
“不小心皮肤沾到过敏源了,就发作住院了,好难受啊。”
谢寅声音又冷又硬地说:
“难受就不要这么不小心。”
沈宁咋舌,不愧是谢寅谢总裁,一点都不体贴人。能把他和老爸老妈联想到一起的,也是自己脑子有病。
现在的时间是晚间七点,今天又不是周末,一般这个时候,谢寅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各种应酬,距离他醒来给邵正觉打电话不过四十来分钟,算上下班高峰期的路况,可见他是听到消息立刻来了。
为了这份情义,沈宁还是颇受感动的。他见谢寅冷着脸不说话,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随意找个话题打破僵硬的气氛:
“谢先生是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的么?”
“这么紧张,不会是以为我被谢先生三番两次地拒绝,想不开割腕自杀了吧,哈。”
他的“哈”字刚刚落下,就看到男人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仿佛他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熟悉的尴尬顺着指尖传递至大脑,在气氛还没蔓延开之前,沈宁快速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种玩笑开了也没人会笑的。”
谢寅冷漠地移开视线,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
在房间里唯一一个有能力热场的人都放弃开口后,空气都仿佛停滞,好一会儿后,谢寅才道: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沈宁低头玩着手指:
“过敏不是能根治的病,只要控制住了过敏反应,随时都可以出院。”
谢寅点点头:“那让邵......”
“沈宁我买了包子你吃不吃,医院楼下都没吃的......”
江浩拿着两个食品包装袋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愣了愣,再看清谢寅的脸,他眼睛哗地亮了起来。
“你,你就是......”他看看床上的沈宁,又看看一身西装笔挺,气质出众的谢寅,小心翼翼地说:
“你就是沈宁的男朋友吧?”
谢寅站起身缓缓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学生,颔首道:
“是。”
江浩一拍手:“真帅,啊不是,我是说实在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沈宁对普通洗衣液过敏,擅自拿了他衣服。沈宁,对不起啊。”
谢寅看了眼床上的男生,男生接收到他投射过去的问询视线,有些不太自然地避开了,鼓着两颊一脸大无畏的模样。
谢寅回过头,重新把目光投放到眼前高大的男生上。
“没有关系。”他温和地说:
“你也不是故意的。”
江浩感激涕零:“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一定不再乱碰沈宁的东西了!”
“哦,对了。”谢寅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宁的男朋友,是他告诉你的么?”
江浩:“啊,不是,这个......”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谢寅向身侧的邵正觉使了个眼神,邵正觉立刻站出来亲昵地搂着江浩的肩往外走。
“我要给沈先生办理出院手续,这边你比较熟,你带我过去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走廊走去,房间一时只剩下两个人,室内温度陡然下降,空气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沈宁怪异地拧着眉,心说谢寅什么时候成了他监护人了?自己为什么要对着他感到心虚?
他正要抬头,就听到上方一个声音传来:
“身体还能坚持的话,明天还有一天课,你回学校上课吧。”
他果断地放过了这件事反而让沈宁疑惑,他问道:
“你不问江浩让我过敏的事么?”
谢寅淡淡道:“你已经长大了,是非好坏你分得清。”
沈宁仔细品味着这句话,感觉还不错。
谢寅其实真不是那种封建大家族的古板族长,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也愿意给人空间,虽然外表看起来又冷又臭,但内里意外得讲道理。
英俊,有钱,脾气坏但是讲道理,那方面体力应该也不错,这样的人,不跟他做一次不是太不划算了么?
病床上,男生的目光愈发坚定。
晚间的风越来越凉,靠墙的一扇窗户可能是为了通风还开着,谢寅起身要去关窗,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用轻柔的力将他强硬挽留住——
谢寅转过头,沈宁仰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在下决心的那一刻,沈宁的内心都是平静坚决的,他的大脑伴随着理智如常地运转着,体内激素分泌稳定,血液和脉搏跳动正常,胸腔里的脏器划出平滑曲线。
但就在碰触到谢寅眼睛的那一刻,男生心脏忽然急促跳动起来,不可见的内分泌素刺激着大脑眼球,让他在极短时间内丧失了思考能力,阖动的嘴唇不自觉地将打了无数次腹稿的句子吐露了出来。
“谢先生,我前几天的邀请,你想清楚了么?”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好像一切尘埃落定,沈宁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手掌微微用力拉住谢寅的手,嘴里快速道:
“我是真心向谢先生提出邀请的,希望谢先生也能够认真考虑。”
话题跳脱得太过突兀,谢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下一秒他恢复如常,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沈宁:“啊,为什么?”
谢寅转了两下手腕,淡淡收回手,道:
“你突然停止了发信息,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心了。”
“怎么会,我只是......”沈宁稍做停顿,尝试露出一个“诱惑”的笑:
“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做才能让谢先生满意我。”
“这样啊......”
男人低着头深沉地看着抬头仰望着他的男生,目光好似沉思,又好似在计算衡量什么,片刻之后他说道:
“好。”
沈宁正想继续“劝说”他,他连关于他们两做这件事的千字利弊腹稿都打好了,刚张开嘴就冷不丁听到一个“好”字。
好?
他说好,就这么好了?
惊喜来得太快,沈宁一时不敢置信:
“谢先生,你刚刚是答应了么?”
“是啊。”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答应你好了,左右不过上次床的事。”
“周五晚上,还是云华侨季酒店,这个房间,不见不散。”
他神情冷淡,语气稀疏无常,一点都看不出是在“约炮”。
他把一张卡片随手塞进沈宁手心,指尖在手心软肉稍用力地按了一下,语气忽然暧昧:“记住,周五晚,不见不散。”
“哦。”沈宁有片刻怔仲,他手指蜷缩,掌心还残留着男人一瞬的温度。
纸片温度烫得他有点发怔,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说:
“不见不散。”
——
走廊上,邵正觉像个大哥哥一样和江浩有说有笑地聊着天。邵正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精英”的味道,还戴着眼睛,一眼看过去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心生敬畏。
但相处了才发现他也是个普通人,跟普通人一样会说会笑,不知道中间有没有沈宁这一层关系在的缘故,对江浩也格外热情。这样巨大的反差,让还未走出校园的江浩对他瞬间好感度拉满。
“我看你们老板穿的好帅气,那个西装肯定很贵吧,平时还有助理跟着,一定是有钱的老板。”
邵正觉笑道:“没有,就普通公司老板而已。”
“公司老板还普通啊?”江浩咋舌:
“他那个气势,我都有点怕他,不过他对沈宁还挺好的,这我就放心了。”
两人从医生那边出来,邵正觉问道:
“你跟沈先生关系很好吧,他在我们面前都比较害羞的样子,能告诉你他的事,肯定是关系很好。”
江浩面露纠结之色,邵正觉是何等敏锐之人,他脸上依旧挂着笑,不动声色地说:
“我们老板实在担心他,但是他又说不要特殊照顾,要是他在学校里有什么事,还要多劳烦你看着点了。”
江浩挠挠头:“你老板和沈宁关系还挺好的。”
“那是,我们老板这年纪,总是把沈先生当孩子照顾,再加上沈先生本来身体就差......”
江浩又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说道:“其实这事不是沈宁自己告诉我的......”
——
沈宁手心一片滚烫,那小小的纸片就仿佛是伊甸园的禁果。他有一种强烈的偷情感,毕竟他们两个人周末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却在周五的晚上特意去酒店开房。
哦,这禁忌的感觉。
身为上辈子活了二十来年的处男,第一次□□竟然是和熟人约炮,沈宁心情复杂。
他低头看着手心漏出的纸张一角,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明天晚上过后,他就真的“长大”了。
“然后沈宁啊,又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班长的邀请,班长那时候的表情哈哈哈......”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沈宁飞快地手掌收进被子里,抬头道:
“可以出院了么?”
“可以了。”江浩说道:“明天再补个流程就好了,今天就能回去。哎,沈宁,你是回学校还是......”
这话是谢寅代他回答的:
“回学校。”他脸色温和,虽然大体上是没有过分热情表情的,气场上却不拒人于三千里之外。
江浩跟邵正觉讲了一通,自觉跟他也有点亲近了,就笑着道:
“好,那就先回学校,我会照顾好沈宁的。”
谢寅:“那就麻烦你了。”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是坐的谢寅来时的车,江浩对着商务雷克萨斯又是一顿猛吹,一路上跟邵正觉聊得宛若下一秒就要结拜异姓兄弟。
因为几个人都是坐的后面中间没有挡板,沈宁就戴上了隔音耳机,谢寅的私人司机技术一流,一路上沈宁都没有头晕的倾向,到学校寝室楼下时更是难得的神采奕奕。
江浩自来熟地对谢寅说:“谢先生,你放心吧,在学校里,我们会照顾沈宁的。”
谢寅向他点头,淡笑道:“谢谢。”
那张纸片被沈宁塞进了衣服口袋,一路上都没有反应,这会儿却又好像热了起来,沈宁脸上微微发着烫,表情奇异,抬头对上谢寅浓稠如墨的眼眸。
他轻声道:“谢先生,周五见。”
谢寅纤薄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弧度:“周五见。”
等到两个男生从视线走远,谢寅才冷着脸坐回车内,邵正觉低声道:“谢总,那天的事情了解清楚了......”
......
回寝室的路上江浩都还兴致勃勃地说着谢寅的事,主要是夸他长得帅又有气质,一看就很有底蕴,话说他到底干什么的......
被豪车和有钱人气质震撼到的普通大学生连自己室友一贯的冷漠都不在意了。离他们的寝室只有一层楼了,楼梯间只有偶尔几个出去回来的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沈宁忽地扯住江浩的外套,将他快速地往热水间拉。
“喂,沈宁你干嘛......”
沈宁把人推进热水间,左右看了一眼,扭头道:
“江浩我问你,第一次跟人做那种事要做什么准备?”
江浩:“......”
不需要这么坦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