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眼中看到的是谢寅敞开的浴袍里,被浴巾紧紧包裹的胯部上边一点,那几乎充斥眼球的六块腹肌。在亲眼看到那六块腹肌的瞬间,沈宁脑中陡然爆出一声粗话,然后满脑子都是:
小说男主果然逆天而行,他这么忙一个霸道总裁,每天恨不得分成48个小时处理公务,竟然还特么的有腹肌,还是六块!
这河狸么?!
这很河狸——
刚在脑中爆过粗口的沈宁就忍不住盯着腹肌直瞧了,那可是六块肌肉形状,曲线起伏完美无瑕的腹肌。
讲道理,沈宁曾经也在电视上,或者健身房看到过腹肌,但那种不是太浅只一条不太明显的线,就是肌肉膨胀过于粗犷,像谢寅身上这种又明显又不会过度夸张,仿佛每一个起伏轮廓,每一条沟壑都是上帝得意之作的,也就只有小说角色才能拥有。
谢寅看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腹部看,忍不住掩了掩浴袍,嗓音微微压下:
“有什么事?”
沈宁痛失腹肌,理智猝然回归,他摇了摇发烫的脸颊,甩开脸上热度。重新整理表情,对上谢寅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昨天照顾我。”
“这是合同的一部分。”谢寅走出两步,到衣柜前选衣服,嗓音依旧冷冰冰地说: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就少生病。”
沈宁一滞,他倒是也很想,只是身体问题并非他意志能够决定。他含糊道:
“总之还是谢谢你。”
他知道谢寅并不想看到他,道完谢就出去了,谢寅穿戴完整才下楼,又对沈宁道:
“你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课。”
“上课?”沈宁一怔。
谢寅浓稠的黑眸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还带着上位者不近人情的冷酷,他说道:
“你在酒吧的工作已经让我辞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上课,至少安安稳稳到毕业。”
谢寅实在酒吧里“捡到”沈宁的,当时的沈宁虽说只是打工,却还是被逼着去伺候客人。谢寅在他被众人调戏时出现救了他,这才有了后面的“协议”剧情。
现在沈宁是谢寅门面上的男友,他绝不可能再让沈宁去那种地方上班。
沈宁倒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不想去上学,只是他想起来自己最后一年,因为病情反反复复,干脆休学了。他已经一年没有听到“上课”两个字了,乍然听见,反应不过来而已。
真好啊,他感叹道,现在的身体,至少还能去上学。
“明天一早会安排司机送你去学校,你可以慢慢收拾东西,平时住在学校,周末过来。”
“哦。”沈宁慢吞吞地让开身体让谢寅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阿姨正好从厨房出来,沈宁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在阿姨面前表现出“恩爱”的模样,他的手臂伸出,在空气中迟疑地滞空了几下,最终在谢寅肩膀上拍了拍。
这个动作更像是在抖落灰尘。
......
从好处想,这是他们如老夫老妻般恩爱的证明。
谢寅眉头皱了皱,一声不吭地接受了“爱抚”,转身出门。
......
沈宁虽然病怏怏的,但他没病的时候除了身体虚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一整天休养他也很无聊,就拿出了从前住院的时候,为了排遣空虚无聊的医院时光常用的做法,简而言之,就是画画。
说是画画,其实只是在一张虚无的白纸上涂画脑中闪过的片段,有时候大脑实在没什么可想的,又懒得照着窗外的落叶涂绘,一整个下午,白板上只有红的蓝的毫无意义的几撇。
而今天,当沈宁从大脑的放空中回过神的时候,那张阿姨好不容易从仓库挖出来的价值不菲的画布上已经活灵活现地映上了谢家家主那六块形状完美的腹肌。
“......”
沈宁看着画布上被打上光之后反射出隐隐约约性感色调,整个凸起部位都像是被一双手包裹着细腻精油刻意甚至肆意推抹过后的肌肉呆滞了几秒,然后迅速拿起画笔把腹肌边上紧实的腰部曲线,喷张宽阔的胸三角肌都补全了上去。
要是哪一天他讨好金主不成惨遭下岗,他还可以用自己丰富的人人体肌肉经验去广场卖画,实在不行,小黄漫市场也可以多个大触,这生意着实不亏。
沈宁一边回忆一边动笔,下笔如有神。
其实早上的时候,他只看了几秒谢寅的身体,但现在回忆起来,每一个细节,随着呼吸而涌动的肌肉脉络,甚至连谢寅背后透窗而进的初晨阳光的光线走位,男人脸上的神情都一清二楚。
虽然大半多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但是没有关系,艺术就是创造!
沈宁画腹肌,不是,画谢寅还是很认真的,其证据就是他画完之后整个人就脱力了,他把笔一扔,剩余的上午,他就呆坐在地毯上喝水玩手机,顺便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社交网络。
他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社交圈很窄,又窄又没有深度。窄到就算周一没有去上课也没有回寝室,也没几个人在意,只有一个叫“刘静”的女生发了条信息问他是不是去打工了,等他回来可以把今天的课堂笔记借给他。
沈宁回了一句谢谢。
其实这也是很能理解的,毕竟如果一个人社交能力很强,和周围人关系都很好,就很难设定剧情去虐个90%全文比率。不过,这就给了沈宁很大便利,毕竟和大家关系越浅,他暴露的概率就越低。
不管一个人跟你关系好不好,他芯子换了个人,怎么想都很恐怖的吧,是沈宁自己遇到了会立刻报警看是不是有异世界要入侵的水平。
沈宁下楼的时候阿姨正好煲汤完成,正往一个保温锅里盛汤,看到沈宁下来连忙招招手,抄着一口软糯的南方口音说:
“沈先生,你来的正好,我煲了汤,正要给谢先生送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沈宁很馋这个汤,他中午就吃了米汤,饱是饱了,可是不够味啊。不过他虽然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理智还是有的,他吞了口口水:
“我去么?方不方便啊?”
“怎么会不方便呢?你是谢先生的男朋友嘛!”
沈宁乖巧地笑了笑,说:“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啊。”
“好,好,你也坐下喝个汤,这个汤很清淡的,不腻,沈先生也能喝的!”
沈宁立刻高兴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给谢寅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没有打通,他也不急,慢悠悠地舀着莲藕,一口汤下去唇齿留香,带着苍白色调的手指在手机屏幕滑了几下,转到另一个电话上。
“喂,陈助,我是沈宁。”
总裁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敲了敲紧闭的大门,探进面孔说:“谢总,沈先生的电话。”
办公桌后谢寅微微抬起脸,他脸上还带着长久浸淫在工作中的沈静,整个人身上披着一层莫名的厚重感,完全掩盖了他眉眼间因为年轻而闪现的锋芒。
陈霖身为他的助手,与他共事也有两年了,见到他仍然不敢放肆,毕恭毕敬地报告:
“沈先生问下午要和阿姨一起过来送汤,可不可以。”
总裁的工作远比常人想象得繁忙,谢家在饮食方面非常传统,同样很重视食补,从很久以前,谢家就有家里人给老板送补汤的习惯。
谢寅眼神沉了一沉,似乎对就为了这么个事打扰到他感到不悦,但他很快想通,点点头道:“让他过来吧。”
“是。”陈霖很快将老板的旨意传达了下去。
一通电话结束,远在十几公里外的某别墅里,一个穿着宽松睡衣的青年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捏捏自己的老腰,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张原本困倦的脸上浮现出乖巧表情:
“丽姨,谢先生同意了。我跟你一起去,我去换件衣服就下来。”
丽姨高兴地应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