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无知女子,口气倒是不小!”
顾曼曼正骂的兴起的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一名华服女子,气势汹汹的走到顾曼曼面前站定,目光狠厉如刀:“宁王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惯常用一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至今也不过就是奉旨搭建了几个粥棚,还要做下将赈灾的粮食以次充好这样的缺德事。
曾经带人去剿过几座不成气候的山匪寨子,结果还身受重伤,铩羽而归……分明从未做出值得一提的功绩,却不知怎得传出了宽和良善的虚名。”
“不过是个奸猾狡诈的沽名钓誉之徒,如何能跟太子相提并论?
太子天资聪颖却能事必躬亲,皇上交代给他的哪一件事不是办得利索漂亮,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办砸过一件差事!光这一点,就比那一事无成的宁王强百倍!
甚至,太子十三岁就能亲自领兵上阵杀敌,而你所谓的宁王殿下,只怕还在带着宫女玩着过家家!
更别提,太子最近才带着不世军功班师回朝,当时全京城的百姓可是夹道欢迎的!”
“太子劳苦功高,于国于民大有裨益,这可是皇上亲口夸赞过的。像太子这样的龙章风姿才像上官家的杰出男儿,至于那劳什子宁王,也就会玩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不过是空有一副花架子,若说他强过了太子,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正是轻妆简服的清阳公主,楚素夕知道,她不仅仅是当今皇帝仅存的嫡亲妹妹,太子之母容贵妃早逝之后,是清阳公主将上官夜玄一手带大。
顾曼曼可从来没见过清阳公主,她斜着眼睛挑过去,见对方只是孤身一人,身上穿戴也并不如何打眼,打心眼觉得不过是个寻常的富贵夫人。一心只当是趋炎附势之流,赶着来拍太子马屁的。
往常她还有几分谨小慎微,今日也是被气狠了。她根本来不及思索这妇人语气里的不寻常之处,寻常的富贵夫人提及”宁王’怎么会敢说算是个什么东西?
只觉得如今是什么人都敢来她身上踩两脚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有人上赶着砸场子!
她可不是任人揉搓的,当她好欺负不成?顿时柳眉倒竖,斥道:“你这妇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当众编排宁王,宁王可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诽谤!
“你竟然敢打我——”顾曼曼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清阳公主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
“打的就是你这种愚昧无知的东西!”清阳公主负手而立,眼底冷然,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矜贵之气。
“你这个该死的老妖婆!居然敢对我动手!”
顾曼曼还从来没有被人当众掌箍过,眼中划过羞愤,她也未曾注意到妇人身上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变化,想也不想的抬起了手,用力的挥了下去!
刚到半空中就被楚素夕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顾曼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清阳公主动手!”
什么?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竟是清阳公主?
于此同时,人群中立即闪出几个身形利索的练家子,将她们三人团团围住。楚素夕见清阳公主无碍,便低眉顺眼的退至一旁。
顾曼曼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吓的立即收回了手,并狠狠的瞪了楚素夕一眼,这个包藏祸心的贱人,既然知道对方是清阳公主,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非要等她举起手才说,分明就是故意陷害,这个该死的贱人害的她好苦!
顾曼曼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清阳公主的真面目,但是也听说过这一位性情古怪,生平爱好就是对太子护犊子,护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她刚刚又是大呼小叫,又是辱骂这一位的心头肉,岂不是将这个老妖婆得罪狠了!
顾曼曼额间早已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双腿一软顺势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求情:“清阳公主请恕罪,臣女不识庐山真面目,不是有意冒犯,还望公主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计较,臣女定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聒噪!”明明是清清冷冷的语调,却像是携风雨之势而来,令人心惊。
见清阳公主语露不满,顾曼曼当即收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清阳公主看都懒得看地上的顾曼曼一眼,反而将目光投在楚素夕身上,漫不经心的吩咐道:“将这个聒噪的东西丢回丞相府,再问一问顾萧何那个老匹夫,连女儿都教不好,还有什么面目领丞相之职?”
自有人领命上前,顾曼曼被清阳公主身上流露出的威势震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极度配合来人,任凭对方将她捆住,带回丞相府……
四周,忽然就变得静悄悄的。方才还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都不见了。
楚素夕能感觉到清阳公主的审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心中也是叫苦不迭,好端端的,这位祖宗不在她的公主府呆着,突然一声不吭的来了楚府。
如果她心中没有猜错,这一位定是听闻了赐婚的旨意,对自己这个未来太子妃起了探索之意。这位清阳公主为人低调却地位超然,毕竟是亲手带大了幼时的太子,上官夜玄对这位姑母,向来敬重。
清阳公主一来,就强势的发落了顾曼曼,还能直呼顾相的名字称其为老匹夫。公主有着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楚素夕禁不住心里打鼓。
楚素夕上一世只是一个被困在太子府的无名无份的女子,并没有跟这位性情古怪的公主直接打过交道。
此时只能恭敬的硬着头皮上前,露出温婉端庄的笑容:“臣女楚素夕见过清阳公主,既然公主大驾光临,还请进府坐一坐?”
“也好,如此便叨扰了。”清阳公主话说的很客气,却给人清冷疏离的感觉。
楚素夕战战兢兢的将清阳公主请进了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