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管住自己的心,最终还是接受了宁王殿下,我这才知道,原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会这么快乐。
可是我的快乐,因着楚素夕的存在始终蒙着一层厚厚的阴影,我有多快乐,就有多痛苦!”顾曼曼又垂下了头,作出悔恨的样子:“谁知道,最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一个本就不爱她的人,我最好的姐妹要跟我决裂,而我,也承受着世人的唾弃!”
“可是!”顾曼曼双眼通红,对着周围的人,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犹自绝望不甘的嘶吼着:“我已经让过一次了,她没本事留住宁王殿下的心,这怎么能怪我?
明明是宁王殿下苦苦追求我,为什么承受所有骂名的却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跟宁王殿下明明就是两情相悦,难道就因为我没有拒绝到底,怎么反倒是我一个人犯了天大的罪过吗?”
“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突然承受着这样严苛的骂名,我真的没脸见人了,我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眼见边上看热闹的人都有了动容之色,顾曼曼心下暗喜,她心里盘算的很好,这样声势浩大的跪在将军府门口,一方面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骂名,另一方面,也能逼着楚素夕在众人面前表态原谅她。
她已经听说了楚素夕会被册封为太子妃,想到太子殿下对这个贱女人的看重,顾曼曼心中嫉恨不已。
凭什么她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和谩骂。楚素夕却能摇身一变,反而越发风光瞩目。楚素夕分明是踩着自己的名声往上爬。
小不忍则乱大谋,楚素夕现在还有交好的价值,这个贱人向来耳根子软,日后再想法设法让这个贱人为己所用。只有自己能帮上宁王的忙,宁王才会越来越看重自己……
说着,她又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满脸都是心碎跟不舍,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若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儿,我早就没有脸面活到现在了……
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是我怎么能忍心剥夺一个无辜孩儿的性命?他还这么小,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要随我而去吗?我又如何能狠下这份心来……
所以,我今日才会来到将军府门口,厚着脸皮向素夕姐姐请罪,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谅!
就当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接受宁王殿下的心意,希望她能体谅我的挣扎跟痛苦,不要再与我生气了!”
“我还以为门口是谁呢?大清早的就不让人安生,瞧瞧你这花枝招展的模样!”
楚素夕缓缓走到了府门外,在顾曼曼面前站定:“打扮的这么漂漂亮亮的,你到底是来求原谅的,还是来炫耀自己勾男人的本事来了!”
楚素夕还俯下身,凑了近了些,讽刺道:“哟!难为顾小姐哭了这半日,那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连绵不断呢!瞧瞧,眼睛都哭得通红了,真是惹人心疼的紧。
不仅是宁王殿下忍不住心生怜惜,就连我看了,都觉得甚是心疼呢!”
说话间,楚素夕突然伸手,夺过了顾曼曼手中的帕子,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浮起了然,不由加重了语气:“我说顾小姐今儿是怎么违心的哭了这半日不带歇气的,原来是加了一点辣椒水,心思倒是灵巧,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楚素夕将帕子就近递给围观的几位妇人:“诸位也可拿过去闻一闻,便知我所言真假。”
当即就有人接过帕子依言做过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刚才见到这位顾小姐痛哭陈情,她们可是信以为真了呢。
顾曼曼见帕子被传来传去,众人的神色均变得古怪,不由暗暗握拳,楚素夕这个贱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知道内情也就罢了,何苦要当众揭穿让她下不来台,真是可恶透顶。
顾曼曼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性子,她不知道楚素夕怎么会变得这么难缠,只能若无其事的辩解:“素夕姐姐莫生气,只是因了你总也不肯理我,我心中焦急,才会出此下策。
大夫也跟我说了,现在我的情绪不能太激动,我才想着在帕子上加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泪水终归是从我眼睛里流出来的,我来向你道歉的心,也是真真切切的。”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咬定她“道歉的诚意”,这样的脸皮厚度,就算是城墙拐弯也及不上她!
“顾曼曼,不是我说你,既然都有已经诚心诚意的跪在我府门口了,怎么也不准备的充分一些?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收放自如的流眼泪吗?这样很容易被拆穿的。”
楚素夕深深的看了跪在地上的顾曼曼一眼,缓缓开口道:“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顾小姐还受不受得住?顾小姐不好好在府上安胎,偏要跑到我府门口折腾,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来人!”楚素夕扬声唤道;“过来两个力气大的丫头,将顾小姐扶起来坐下歇一歇。歇够了,才有力气继续做戏。”
“素夕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真心来求你谅解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太让人寒心了!”顾曼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时有些拿不定楚素夕想玩什么花样。
楚素夕冷哼一声:“我还能干什么?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我怕你把孩子跪坏了,又要死乞白赖怪在我头上!我可没有你那么多花花肠子,一肚子使不完的阴谋诡计!”
立即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强行将顾曼曼架了起来,按到搬过来的凳子上。
顾曼曼带来的人混在人群中,本想上前,却又被她用眼色喝退。她也笃定,楚素夕不敢在人前将她如何,今日的这出戏,还可以继续唱下去。她故意曲解楚素夕的意思:“既然姐姐心疼我,肯叫我起身,定是原谅了我的所作所为,要不然姐姐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楚素夕没有接话,看都懒得看顾曼曼一眼,耐心的等待着,如果没有猜错,应当还能拆穿她的一个把戏。
立即有小丫鬟上前,依照楚素夕先前的嘱咐,假意上前奉茶,却猛地掀开了顾曼曼的裙裳。
顾曼曼一时没有防备,她双膝上厚厚的绑腿呈现在众人眼前,那绑腿厚得,估计跪上一整天都没事。
楚素夕一见,果然不出所料,立即冷言冷语道:“看来先前是我冤枉顾小姐了,你还是准备的挺充分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府门口,说的比又比唱的还好听,是来特地求我原谅的。可是你这又是辣椒水又是绑腿的,又想博个好名声,又不想让自己吃亏受累。
你这所谓的诚心诚意,依我看,已经虚假到了极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虚伪的人!”
说着,楚素夕的目光凌厉如刀,狠狠的投向顾曼曼:“你也休要在我面前姐姐长姐姐短,叫的这般亲热做什么?
我的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嫡出女儿,你的娘亲则是丞相府妾室,你要找姐姐,着实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