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刘表手下武力也是非常强大的,不止南有黄忠,北方有聘李严,镇守东方的还有黄祖以及手下的甘宁。
连孙坚这种猛人都死在刘表手里,此种武将配置,甚至不比巅峰时期的袁绍差。
这还不算此时归附于刘表,驻守新野的刘备小团伙。
所以单纯的张羡造反,还真不一定能把刘表的主力吸引过去,于是丁辰给张羡配备了吕布赵云前去,那就足够刘表喝一壶的。
反正搞事情不嫌事大。
很快的,张仲景出发,吕布赵云二人也一路跟随南下了。
他们俩谁也不服气丁辰对于黄忠的盛赞,均跃跃欲试的想去找那黄汉升比武。
说起来黄忠也挺倒霉的,总有人喜欢找他比武。
紧接着,丁辰也带领牛金魏延高顺陈到几员战将,率领陷阵营与丹阳兵出发,去解阳武之围。
为了防止把围困阳武的贼寇吓跑,丁辰不止下令偃旗息鼓隐秘行军,还故意让军兵的军械铠甲换的五花八门,看起来跟某豪族的部曲没什么两样。
毕竟当今这个时代,拥有两千部曲的豪族也有不少,徐州大豪族糜竺家都有部曲上万人。
他们连行军都松松垮垮的,恐怕谁见了也不会想到,这便是连克颜良丑十万袁军的陷阵营与丹阳兵。
当然,牛金依然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老工具人加挡箭牌了,业务熟练。
阳安,只是汝南郡的一个县。
只不过汝南贵为天下第二大郡实际是第一,人口比较稠密,下属的县域面积也比较大。
所以阳安一个县的规模,比许多地方的一个郡还要大的多。
而阳安县地处汝南西面,与荆州搭界,曹操命李通驻守于此,本就是为了防备刘表的。
如今在刘表的策应下,整个汝南郡以及南面的弋阳郡、安丰郡,全都举起了反叛曹氏的大旗。
可是位于荆豫边境的阳安县,竟然在李通带领下誓死忠于曹氏,这不免令荆州集团感觉到很没面子,于是不免把阳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刘表是不会真的出兵的,毕竟李通虽然闹得欢,但实际上手下只有千把人。
再加上李通这个人骨头虽然很硬,但是武力一般,着实用不着驻守北方的蔡瑁张允或者聘李严前来攻打。
刘表只是资助了瞿恭、江宫、沈成等一众贼寇粮草军械,让这些人作为雇佣兵,前去代为攻打李通。
这些贼寇都是黄巾军出身,黄巾军战败之后,他们啸聚山林,劫掠百姓,实际上战斗力很差,本来在诸侯争霸中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可是骤然接受了刘表的资助,感觉摇身一变成了官军,似乎又活了过来,于是陆续杀往阳安县。
阳安县城都尉廨舍内,年近四旬的李通全副武装,手持长剑,长身而立。
他满脸严肃的对县长赵岩以及两个儿子李基、李旭道:“如今数支贼寇受刘表蛊惑,正在向我阳安集结。
我方附近郡县皆已反叛,而曹丞相正率主力跟袁氏对峙与官渡,不可能向我派出援军。
若等贼寇集结一处,将阳安县团团包围,我方将再无取胜之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趁贼寇尚未集结之时,率先出击,逐一击破,如此才有可能守住阳安。”
其实刘表虽然引诱了数支贼寇前来攻打阳安,但是这些贼寇们平常各自为战,并不属于同一个山头,有的还互相有仇。
所以人数虽多,但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全凭父亲吩咐,”李基李旭二位少年意气风发的抱拳道。
县长赵岩乃是个官,战战兢兢的捋着胡须道:“作战之事在下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登上城头为李都尉摇旗呐喊,祝愿李都尉马到成功。”
“多谢赵公,”李通道:“就请赵公紧闭城门,待李某率军出城,扫荡贼寇。
我等若能坚守至曹丞相率大军归来,自是首功。”
“但愿能等到那一天,”赵岩叹息道。
于是,李通父子率领手下一千军兵杀出城去,此时最先赶至阳安县的,是贼寇江宫,他两千军马刚刚赶到城下,列了个松散的阵型。
由于贼寇没有统一的协调,所以前来的时间并不一致,这也是李通所寻到各个击破的时机。
“李通听着!”江宫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
他没想到李通兵马仅仅是他的一半,竟然也敢率军杀了出来,在军阵前横枪跃马,耀武扬威的大声喝道:“如今曹氏即将覆灭,十万荆州军陈兵边境,豫州数郡皆叛离曹氏,你区区一个阳安都尉,手下不过这点人马,却妄想能对抗天兵?
还不早早投降,本将可在刘荆州面前为你求情。
否则本将必杀你个片甲不留。”
“呸!”李通怒骂道:“尔等贼寇,也敢大言不惭,妄称天兵?
我堂堂大汉朝廷都尉,食朝廷俸禄,岂有向尔等贼寇投降?受死吧!”
说着,李通长枪一挥,带领两个儿子以及身后一千军兵,向江宫的贼军杀了过去。
江宫也没有指望阵前骂战能让李通投降,只不过是摆清形势,讲明道义,打击曹军士气,同时鼓舞自己军兵的气势。
见曹军主动出击,江宫冷笑着打手一挥,也率领军兵迎了上去。
毕竟他的军兵是曹军的两倍有余,曹军还敢冲锋,简直是自不量力。
双方一接战,江宫才发现有些糟糕,战斗力并不是靠简单人数的堆积那么简单。
曹军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是战术素养要远胜于他手下的军兵。
虽然战场一阵混战,但是曹军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阵型不乱,相互之间能形成策应,能互相保护同袍之间的侧翼,同时力气往一处使,共同攻击同一个目标,这也就是军阵的意义所在。
可是江宫手下的军兵,军阵本来就松松垮垮,混战起来就谁也顾不得谁了。
他们只是一门心思的乱砍乱杀,毫无配合可言,所形成的的战斗力自然跟训练有素的曹军没法比。
所以虽然曹军是以一敌二,但是临阵损失并不大,而江宫贼军却是死伤众多,渐渐稳不住形势,有要溃败的架势。
江宫急的在军中大喊大叫,为手下鼓舞士气。
可是紧接着李基李旭两位少年,在乱军之中一左一右冲江宫杀了过来。
江宫以一敌二,但是很快的就发现,这两个少年生龙活虎,他恐怕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两个?
再打下去要完!
江宫心中一阵慌乱,乱军之中拨马便逃。
他手下的军兵本来就有渐渐不支的势头,再加上他这头领一逃,瞬间兵败如山倒,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李氏父子杀得兴起,长枪一挥,率军追着屁股穷追猛打。
所谓伤五指不如断一指,他父子誓要将这支贼军斩草除根,以防止对方卷土重来。
江宫见两员小将在后面追的急,而且手下跟随逃命的军兵越来越少,他不禁又惊又怕又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来的如此之快。
正在万念俱灰之计,突然见到前面黑压压行来一队军马,看架势足足有三千人上下。
而看对方打的旗帜,主将姓瞿。
这个年代姓瞿的武将并不多,江宫心中大喜,知道这是瞿恭的军马到了。
瞿恭是附近草寇之中势力比较大的一支,虽然与江宫小有摩擦,但并没有大仇。
而此时他们却彼此知道,这是自己的盟军。
江宫连忙率领败兵向瞿恭军的方向败退,并且高声与瞿恭军交换着绿林切口。
李通见两支贼军合兵一处,不由深感遗憾,没有在瞿恭军到来之前彻底歼灭江宫,如此分而击之的目的便没有达到。
李通一咬牙,决定继续战斗。
双方迅速接战。
仅剩七八百人的曹军冲入数千贼寇之中,就如同被潮水淹没了一般。
曹军再是能征善战,训练有素,毕竟刚刚以少胜多,打过一仗,如今又面对数倍于己的生力军,打起来就渐渐吃力了,再不复从前的军阵整齐,而是逐渐乱了起来,手中拿的长矛也变的无比沉重。
看着自己手下军兵被四面八方的包围,李通心中知道不妙,再这样下去,手下这支军马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他在乱军之中指挥军队且战且退,虽是在败退,但却没有形成大溃败。
等退回到阳安县城下的时候,李通父子身边仅剩二三百人了。
他们咬紧牙关,突然之间向瞿恭打了个反冲锋,瞿恭军措手不及,竟然被击退了数十步。
李通正是要借用这段距离,让城头上的赵岩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他们好退回到城内。
可是当李氏父子带领手下军兵逃到城下时,城头上的赵岩却没有把吊桥放下来。
李通指着城头大骂道:“混账,尔要把我这只兵马害死不成?”
赵岩在城头捏着胡须,装作没有看见。
机会一闪即逝,瞿恭军又重新掩杀过来,李通只得带着军兵往城边一个小土丘上撤退。
小土丘高不过三五丈,而且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树木岩石可以隐蔽。
李通带领部下退到丘顶,瞿恭军则把土丘团团围住,一时间没有再进攻。
瞿恭发现自己手下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若是强行攻打土丘,那样至少还要再死数百兄弟,实在划不来。
“你这上面没水没饭,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瞿恭冷笑着,在底下指着土丘上的李通冷笑道:“如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李通闻言心中感到一阵凄凉,瞿恭说的没错,在这土丘上守着,并非长久之计。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除非投降,别无生路。
“老子堂堂大汉军将,投降你一众贼寇?白日做梦!”李通厉声呵斥道:“要战就放马过来,不敢战就闭嘴。”
“呵,骨头很硬嘛,”瞿恭嗤之以鼻道:“倒要看看你骨头能硬多久?”
瞿恭摆了摆手,派了一个手下,带了三百来军兵来到阳安城下。
还未等叫阵,吊桥便缓缓放了下来,城门缓缓打开。
赵岩带领一众吏走了出来,对瞿恭手下躬身道:“将军不要打了,我等愿意响应刘荆州反曹。”
其实赵岩心中早已倾向随大流,跟大家一起反叛曹氏的。
毕竟现在看来曹军在官渡战事极为不利,有九成以上可能大概要败,地方上的官员反叛曹氏已经成了主流。
可是李通率手下不叛曹,作为官的赵岩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李通父子战败逃往,这阳安县终于由他赵岩这个县长来说了算了,当即主动打开城门投降。
“李通家眷在哪里?都给我抓来!”那前来叫阵的贼寇首领冷笑着,由赵岩带领着,进城去抓李通家眷。
此时驻守在土丘上的李通,远远看着阳安县城的吊桥放了下来,不由气的快要吐血,厉声怒道:“赵岩这个匹夫,早知道他如此,当时就该一剑杀了他。”
“父亲贼军进城了,母亲和祖母她们怎么办?”李旭脸色惨白的颤声道:“还有兰儿”
如今李氏的家眷都在城内,有李通的母亲与夫人,李基李旭兄弟也刚刚成亲,同时娶了一个殷实之家的姐妹为妻,叫梅姐姐儿,妹妹叫兰儿。
如今贼军进城,即使不祸患百姓,必然也会拿他们家眷开刀。
果不多时,就见贼兵拿着刀枪簇拥着一众女眷来到阵前,正是李氏家眷。
为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那是李母。
又有一个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妇人,那是李妻,还有两个长相十分相似,正直妙龄的两个新婚妇人。
其中一个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身孕。
看着家中一众女眷被押了过来,李通父子双目通红,早已心痛的如刀割一般,手指甲攥的都扎出血来。
瞿恭把刀架在李母的脖子上,大吼道:“李通,你降还是不降,若是敢说个不字,你老母立即人头落地。”
李通是个孝子,看到老母如此,身躯晃了晃,几乎在马上坐不住了,怒吼道:“混账!打仗祸及家人,你算什么英雄!
刘荆州也算是汉室宗亲,以仁义著称,他能让你等如此?”
“少拿刘荆州来吓我,”瞿恭哈哈大笑道:“你李通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盘菜,曹操会在乎你们?
就算杀了你满门,又有谁会在意。”
李通急的昂天长啸,目眦尽裂。
“我儿听着!”这时候李母突然出声道:“我虽一介女流,但素闻忠孝不能两全。
我儿既已选择忠于曹丞相,那就不要再去管孝道。
你母亲即使死在此地,也不会怪罪于你,更不愿看你做那不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