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度态度笃诚,意念坚定,刘巴和刘邕互相对视了一眼,遂不再劝慰。
被人一刀劈中胸口,虽有宝甲护身,但伤势自然严重,刘度之伤,已非药石可救!
或许神医华佗可救,但华佗行踪飘忽,据说现在在北方,根本不可能来此。
“刘使君!”
刘邕沉吟了一下,说道:
“如今之势,东边是东吴,北面有刘备,二则皆对零陵虎视眈眈,使君若只是保住家小,此事当不难,但零陵所属,却不易保全!”
“吾何尝不知也!”
刘度慨然叹道:
“吾本欲向东吴称臣,奈何东吴用心险恶,吾尚在世,便对吾家小施加毒手,日后又如何能保吾后人?”
闻得此言,刘邕默然不语,只是微微看了身侧的刘巴一眼。
刘巴则安然端坐,脸色肃然,不发一言。
“其实……!”
刘邕见刘巴不语,刘度又在等待自己的下文,不由手抚颌下胡须,犹豫着说道:
“刘备向来有仁义之名,和使君同为大汉宗室,若使君能不计较刘贤公子一事,归顺刘备方为上策!”
“绝不可能!”
刘邕才一说完,刘度就怒道:
“刘备这个织席贩履之辈,吾绝不归降于他!”
听到刘度这么斩钉截铁的话,刘邕无言以对。
“如此这般,东吴居心叵测,刘备和使君有仇,南方交州,和荆南其余三郡不足以托付,零陵所属难亦!”
半晌,刘邕无奈的说道。
刘巴也跟着附和,缓缓点头。
见两人模样,刘度惨然道:
“难道就没有良策,可安置吾家小乎?”
刘巴和刘邕默然。
情势一目了然,以零陵这么一个偏僻小郡,哪有实力对抗东吴和刘备?
若两边都拒绝,那就根本找不到靠山!
过了一会,刘度暗地里咬了咬牙,看向刘巴和刘邕,说道:
“子初先生,南和先生,吾欲将太守之位让于你们二位,还请不要嫌弃!”
听到刘度说让太守,刘邕一愣,随即连连摇手,说道:
“吾乃一书生,何德何能窃据太守之位,此言使君万万不可提起!”
倒不是说书生就不能当太守了。
若在太平时期,或头上有个大佬,以刘邕之能,治理一郡之地,自然不在话下。
可零陵目前的状况,可谓四面环敌,任谁担任零陵太守,都需要面对东吴和刘备,刘邕哪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我与南和皆文士,出谋划策,料理内政尚可,以太守之身守护疆域,却实非所能,还请使君放弃此念!”
刘巴也出言拒绝道。
若是曹丞相任命他在治下为太守,自然无妨,可在零陵自立,担任一郡太守,他可没这个胆量!
“这该如何是好?”
见两人都拼命推辞,刘度叹息道:
“难道吾只能将零陵交与杀子仇人刘备,亦或居心叵测的东吴不成?”
要是当真如此,他也只好认了。
毕竟,他要为二个幼子和家人考虑。
“使君!”
半晌,刘巴眼睛闪了闪,出言说道:
“要想同时保全零陵和使君家小,倒也不是没办法!”
“哦?”
刘度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是何办法,子初先生快快道来!”
“使君欲托付家小和零陵,却忘了一个人!”
刘巴看向刘度,缓缓说道。
“谁?”
刘度有些疑惑。
遍数零陵名士,只有这两位有资格执掌一郡之地,他却是想不出,还有哪位有这个资格。
“使君忘了上将邢安民乎?”
刘巴说道。
“邢安民?”
刘度重复了一下,犹豫的说道:
“安民将军颇有谋略,而且深得军法,是员难得上将,可他不过出身山民,身份低微……!”
“使君何以出身贬低安民将军乎?”
刘巴正色说道:
“半个多月来,吾和安民将军多有接触,深知其气量宽宏,智谋深远,此次击退刘备军,更是仰仗此人,有他领太守之位,足以保住零陵!”
“更何况!”
刘巴继续说道:
“安民将军为人忠义,更和刘贤公子关系甚笃,有他在,绝不会容人欺辱使君后人!”
“这……!”
听完刘巴的话后,刘度不禁陷入了沉思。
的确,自刘贤向他举荐后,邢道荣的表现不可谓不亮眼,武力堪比关张赵且不说,智谋上也不俗,连诸葛亮都被他打跑了。
当初,自己中了诸葛亮之计,贸然派兵出城之际,邢道荣虽不赞同,却也未阻拦,言语中,更是多有表现出和长子刘贤肝胆相照之情义。
如果由邢道荣执掌零陵,不仅可保零陵不失,还会对自己后人多加照顾,的确是最佳选择。
因为一直觉得,只有世家名士才有资格担任太守之位,思路受限,刘度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邢道荣身上。
“子初所言,倒是深合吾意!”
刘度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后面带犹豫,说道:
“只是,安民将军的出身……!”
作为大汉宗室,又是名士,刘度有些过不去这个槛。
“使君!”
刘巴拱手说道:
“安民将军虽出身山民,但却是邢家寨的首领,辖下数千山民,尽皆听其调遣,家族实力不可小窥!”
“何况,据吾所知,安民将军祖上皆是大户,乃当地豪门也,距离世家亦不远!”
“有此名望,又有此势力,还是零陵本地豪门,更兼刘贤公子的关系,安民将军实乃使君之后,零陵太守不二人选!”
最后,刘巴拱手道:
“使君多加考虑!”
“嗯!”
垂头想了半晌,刘度终于缓缓点头,说道:
“子初所言,正合吾意!”
……
日上三竿,近午时时分,邢道荣终于睡醒。
双手双脚一展,伸了个懒腰。
“啊!”
一觉睡醒,半月守城战,特别是前日城头激战,带来的疲乏感一去而空,邢道荣只觉全身舒坦,懒洋洋的不想动,情不自禁吟诗一首。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吟诗结束,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此诗主人诸葛村夫,邢道荣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若是现在有童子在侧,自己再来一句‘曾有俗客来否?’,那就完美了!
他一睡醒,门外伺候的丫鬟仆从立刻警觉,不一会,就有几名丫鬟端着盛放清水的铜盆,和洗漱物品进来。
一边洗漱,邢道荣一边观察这几名丫鬟。
唉!
刘贤小气了啊,送来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演武场。
“邢勇,邢奋,来来来,跟老子过几招!”
冲着身边的亲卫统领和副统领,邢道荣大声说道。
“将军,我们哪是你的对手,还是算了吧!”
邢勇和邢奋面露难色,推辞道。
他们可不想挨揍。
“怕什么!”
邢道荣瞥了两人一眼,扬了扬手中木刀,催促道:
“我就用这把木刀,又不会伤到你们,动作快些!”
邢勇和邢奋对视一眼,只好无奈的各自提起一把木枪,和邢道荣面对面对峙。
“哦也!勇哥和奋哥又要挨揍罗!”
旁边,几十名亲卫,也是邢家寨出来的子弟,个个围在一起起哄。
“叫毛,有本事你们自己来?”
邢奋性格不似邢勇那么沉稳,见状眼睛一翻,怒斥道。
那些亲卫纷纷大笑,却无一人接茬。
参军之前,他们都是邢家寨青壮,互相实力如何,自然深知,虽然取笑二人,却也知道他们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不想上去挨揍!
“哈哈!”
见众人起哄,看着对面武力42的邢勇,和武力41的邢奋,邢道荣哈哈大笑,说道:
“别墨迹了,老子又不会下重手,怕毛!”
不是他想欺负自己的亲卫统领,而是武力提升到85后,除了身躯更加强大外,武艺也大进,他想多熟悉一下。
现在不是战时,没敌人练手,自然要找身边人了。
“报!”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前院看守的亲卫跑过来,说道:
“将军,刘使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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