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哆哆嗦嗦的跪下,头死死的低着,不敢抬起。
“参加王爷,参见王爷......”
亭午手中拿着弓,上前一步,拔出那支箭,唏嘘到,“这新到的弓箭质量还挺好的。”
真是武痴......
安瑜扯了扯嘴角,无语的瞧了亭午一眼。
出了销骨狱,他的身上又换回了花孔雀的衣衫。
华丽的墨绿色锦缎,上头绣着暗纹,虽在屋顶趴了许久,但仍没有什么褶皱,可见是上好的料子,比在场的女子还要精致许多。
一头长发懒懒的散在身后。
他上前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挽宁好一番。
啧了两声,面露难解的神色,摇头道,“在沈府的时候,你是不是日日被沈昭虐待啊?”
沈挽宁本缩着身子,害怕的偷偷瞄着萧澈,不敢回话。
此刻听到安瑜这冷不丁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吗?”
安瑜又摇了摇头,面上更是困惑。
“那你为何要杀她,你们不是亲姐妹吗?”
“就为了一个男人?”
“拜托,就算没有沈昭也自然会有别的女人来和你争,这可是景安王殿下,你们姐妹俩在王府,互相帮扶,固宠,岂不是更好。”
“怎么会使出这种手段,好歹装一装啊,男人嘛都是喜欢天真善良的小白莲花的。”
安瑜笑着挑眉,如同一个知心人一般对沈晚宁说道。
萧澈的脸却已黑了大半。
安瑜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真叫人想要揍他一顿。
沈晚宁已被安瑜绕的全然忘记自己还未承认买凶杀人一事。
她此刻面露不屑,满心满眼都是对沈昭的憎恶。
沈晚宁说道,“什么姐姐,她也配当我姐姐。”
她冷哼一声,接着道,“我母亲说了,我才是沈府最尊贵的大小姐,沈昭算什么东西,想当我姐姐,和我抢东西,凭她也配。”
安瑜眼中一亮,接着诱道,“所以你要她死?”
沈晚宁,“哼,是她自己蹬鼻子上脸,自寻死路,敢冤枉到我母亲身上!”
原来是为了安珞与方旭一事,萧澈没想到,沈昭此出竟然如此明显,连沈晚宁都看了出来。
他冷声问道,“那你是认了。”
沈晚宁一惊,她说的过于气愤,竟一时忘了萧澈的存在。
她心中暗道不好,自己怎么就这么草草承认了这件事。
她抬头,仍想要辩驳,却不知该如何挽回这个局面。
“王,王爷,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吗?”
萧澈威压过重。
沈晚宁看着萧澈阴沉的脸,又看了眼他身旁亭午正摸着羽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不禁抖了抖。
“小姐,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实话实说吧。”
婢女心中已然崩溃,她哭喊着,鲜血淋漓的手搭在沈晚宁的衣衫上。
鲜红色的血吓了沈晚宁一跳,她赶忙将婢女踢开。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哪里见识过这般场面。
心中已然溃不成军。
她看着裙边的血色,声音都在发颤。
“王,王爷,不,不是,是她,是沈昭,是她先害我的母亲的,她冤枉我的母亲偷情,我们母亲现如今被秀气,被赶出沈府,都是拜她所赐,她才是毒女!”
萧澈问道,“你如何知晓,你母亲偷情,是沈昭陷害?”
沈晚宁叫道,“肯定是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的母亲定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一定是她记恨我的母亲要把她嫁给方老爷,故意这样做的,都是她的错!”
萧澈嘴角一扯。
他本以为沈晚宁有些脑子,本想到仅仅是靠偏见,去恶意揣度。
无凭无据,就能让她买凶杀人,去要了沈昭的命,真是可恨,可怖!
他冷哼一声,“荒谬!”
沈晚宁的头微微摆动着,她很慌张,很害怕,看着那抹血痕,看着那支羽箭,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灰蒙蒙,连带着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了。
她不敢想象利箭插入她身体的滋味,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中源源不断流出许多血来的模样。
那一定是痛苦至极,这种痛苦,沈昭一个人受着就行了,她可不想感受。
她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道,“不是我,不是我的错,都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安瑜笑道,“看来,是只敢做,不敢认了,真是没种。”
他眼瞧着沈晚宁状似疯癫,心中以为她是在装做作样。
他冷下神来,有些嫌恶的拍了拍衣衫,走回萧澈身边。
萧澈已没有心思再瞧这位疯妇表演。
他心中气的很,实在想立即将沈晚宁带回销骨狱千刀万剐!
“你母亲偷情一事,实在不算冤枉。”
说罢,萧澈朝亭午使了个眼色。
亭午立刻会意,上前架住沈晚宁,又一手拉起那侍女,便往回去了。
沈晚宁听了萧澈的话,面色顿时大变。
她猛烈的挣扎着,大喊道,“王爷你胡说!我母亲才不会这样!你胡说,你为什么总向着沈昭,王爷!”
安瑜悄声靠到萧澈耳边,贼眉鼠眼的问道,“阿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总向着兔子?”
萧澈眉头一皱,伸手推开他,“不用你管。”
安瑜面上一喜,笑着追问,“那你是承认你向着她喽。”
“多事。”
萧澈懒得理会安瑜的不正经。
他没否认,也没肯定。
但他的心却是默默应下了,这些话无需对旁人说,他知晓便好。
她知晓便好......
“.......”
他无奈的瞥了一眼安瑜。
安瑜追上他的步子,仍是在嬉皮笑脸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