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这边坐！”
郑老一边招呼这名夹克老者，一边介绍道。
“老李，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褚记者和林组长。”
说完，郑老又给林川和褚萍介绍了起来。
“林组长，小褚，这位是李东元李工，我的老朋友。”
“你们不是想问知道794工厂的事情吗？老李曾经就在里面工作，甚至还是里面的副总工程师。”
“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老李吧。”
听郑老这么一介绍，林川和褚萍顿时肃然起敬，赶忙问候李工。
“李工，您好，我是林川，这次商团接待组的组长。”
李工倒也是个爽快人，摆摆手道：“林组长，你要问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客气。”
“老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和褚记者帮忙，他这老家伙，恐怕现在还被关在里面呢。”
闻言，林川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出声。
“李工，事情是这样的，最近……”
随即，林川将星洲商团，史密斯陈想要入股794工厂的事情，给李工讲了一遍。
最后，他带着疑惑道：“李工，按照纸面上的数据和资产来估算，794工厂现在不仅不能赚钱，甚至还因为要负担一大批工人，每年还要支出一大笔钱。”
“结果，这史密斯陈，却花了五千万，入股了工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从一个商人的角度，从盈利方面来考虑，这完全不合理。”
“那史密斯陈给出的说法是孝敬他爷爷，花钱给他爷爷买些老物件。”
“这个解释我觉得有些牵强。”
“所以，我想请教一下您，能不能看出些问题来。”
李工听完，一阵皱眉，低头思索了起来。
一旁的郑老，则毫不客气的出声道：“花五千万孝敬他爷爷，那家伙是在骗傻子吗？”
“他爷爷真要喜欢那些老机器，他直接花钱买回去，也花不了多少钱。现在，却非要入股，这怎么也不对劲。”
林川和褚萍在一旁点头，显然心中的想法和郑老相似。
不过，几人也只是觉得疑惑，但却还是没法理解，这史密斯陈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家伙，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要不，找海丰会的人问问看。这件事，是海丰会从中牵线的。”
“海丰会本就资本家，和他们一伙的，能告诉我们什么东西。”
………
几人议论着，忽然间，沉思的李工，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看向几人。
“我想到了——”
闻言，三人的目光，一下聚集了过来。
“想到了什么？”
李工微微沉思，没有开口。
郑老急了，道：“老家伙，你想到什么就说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
李工瞪了一眼郑老，道：“老郑，一把年纪了，你这脾气，还是这么急，就不能改改。”
“我既然开口了，那就是一定会说的。”
“只是，这件事，有些特殊，我希望你们能够保密，不要泄露。”
“保密？”身为记者的褚萍，听到这两个字，眼神一下变了。
而郑老则是顿了一下，隐约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李工，出声道：“老李，你——”
李工摆摆手，沉声道：“刚才小林说的情况，我仔细思索了一番。”
“那姓陈的，既然是个商人，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特别是这种摆明了亏钱的生意，他不是傻子，怎么会故意往里面跳。”
“这就说明，他要求入股794工厂，一定是有利可图的。”
“所以，我想了一下794工厂现存的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最终，我还真想到了。”
说到这，李工一下顿住了。
这可让郑老他们急了。
“老李，你这说话一顿一顿的干什么，继续啊！”
“李工，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吧！”
李工声音一沉，音调更低，道：“794工厂之前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
“呃，生产机床的。我看资料上是这么写的。”林川道。
郑老道：“这个我知道，794可是老厂了，规模不小。虽然主要是生产机床，但其实还生产过拖拉机、柴油机这些重型设备。”
“拖拉机、柴油机！”听到这，林川已经猜到了什么，“难道，794工厂，和军工有关？”
李工点头道：“对，794工厂就和军工有关。虽然这工厂并不是明面上的军工厂，但暗中，还是配合上级要求，生产一些当时颇为先进的拖拉机、柴油机之类的机械。”
“而这些机械的核心设备，是可以随时转换，用于坦克、装甲车等军工用品的。”
“当时，我在厂内负责的主要是各种机床、民用设备的工程生产，可以说厂内七成的生产，都是我负责的。”
“结果，评选总工程师的时候，我却只当了个副的。我当时还不服气，找领导反映情况。”
“领导只回了我一句话，说总工程师是部队转业过来的，希望我理解。”
“我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就乖乖的当这个副总工程师。”
“后来，我也配合总工程师完成了一些项目。当然，只是一些部分项目，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清楚。”
“十多年后，那位总工程师调走了。我当上了总工程师，但工厂也慢慢颓了下来，不复往昔了。”
说到这里，李工和郑老同时叹息了一声。
他们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伴随着这种老厂度过的，看到老厂衰败，本能的为之惋惜。
而此时，林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李工。
“所以，李工您的意思是，那史密斯陈，很有可能是冲着794工厂的军工背景而来的。”
李工点头，沉声道：“当年总工程师离开之后，虽然他负责的很多技术都要保密，但其中一部分，还是放了出来，用于我们一些民用产品的生产。”
“所以，有一部分相关资料，一直存放在794工厂内，直到现在。”
“大部分人都以为，这些老资料，就算曾经是军工级别的，但放到现在，肯定已经落伍了，不值一提了。”
“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那些资料技术，可能真的落伍了。但却代表着一个体系，毕竟我们曾经的不少军工武器，都是在这些资料技术的基础上研发出来的。”
“如果对方拿到这些资料，或许就可以以此为基础，结合我们当前军工武器的技术特点，推导我们华夏军工武器发展的路线。”
“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以此找到我们军工武器的薄弱之处，进行针对性打击和设计。”
“一旦这样的事情真发生了，那我们军队武器的战斗力，恐怕要打上一个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