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安,陈县勋贵之一。
从其名字便能看出其身份的不凡,旧国楚之国君之姓,便是熊。
而他亦作熊,在楚还在之时,他家一个远方亲戚便是楚国朝中之人,他也算是受了亲戚照料,家中多少在陈县也有些权势。
而随着大秦灭诸国,举兵犯楚之时,他果断的选择了投降,保了一命。
当时大秦用人,也就没有削掉他的权贵之身份,也有这身份实在太低,没什么可削的,再者,想要管理百姓,没有一个身份多少也没有威慑力。
而熊安,也是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条件,毕竟,在铸钱之权面前,帮个小忙真的不算什么。
也是借此,他一度发家,直接到了如今身价。
在陈县之中也算是一方豪强,又是有楚国国姓的关系,让他在本地的号召力比其他人更加的强大。
而当听见朝廷要收回铸币之权后,陈县勋贵之中,跳的最欢的就是他。
正是应了那句,能背叛别人的人,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背叛你呢?
一想起,朝中李大人对他说的话语,熊安就感到一阵的心安,随即在侍奉的侍女前方凹起之处,狠狠揉捏了两把,直到侍女双眼含着春意,欲罢不能之时。
方才哈哈大笑一声,出了房门,他可记得今日还有大事要做。
等办完事,回来再把这个培养许久的侍女品尝了。
刚刚出门,管家就已经把马车停在身前,同时台阶也已经搭好,就等着他上车。
随着他坐定,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直奔昨日散去时约好的会和地点。
结果,还没走上两步,身边便有青壮撒着大脚丫向着前方奔去,带起一阵的尘土,一个个脸上都是挂着兴奋至极的笑意。
甚至他还从人群之中,见到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汉,也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赶,但脸上,却都是带着笑意。
这……怎么了?
熊安心中满是纳闷。
等他到了集合地,却是发现自己是来的最迟的一个,而会和的院落之中,却是没有一个人是昨日的轻松安稳模样,反而一个个皆是急的团团转,仿佛火烧屁股了一般。
他刚踏进大门,便有人急忙上前迎接,但脸上却满是焦急,嘴中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老熊,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
熊安眸子一紧,脸上浮上一抹愕然,脸上满是不解:“什么大事?”
那人连忙将他安在锦塌上,而后方才解释道:“今日,陈县之中已经将陛下改货币之事公布了,还在城门口张贴的还有告示,城里面还有人专门讲解!”
“现在,陈县周边的百姓,已经全部知道了,所有人都在往陈县赶,想亲眼看看那盖着陛下御印,以及能换所有劣币的告示!”
“咱们的举措,好像没用了!”
说道最后,那人脸上满是颓唐之色,只要是个成熟的勋贵都知道,一旦失去民心是个什么结果。
民心是他们最大的依仗,毕竟,朝堂只有在遇到百姓之时才会犹豫。
若是他们,他相信,陛下肯定会很乐意的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要是打算造反,陛下必然更乐意,而且还是很名正言顺的那种。
而听着这话的熊安身子猛地一颤,全身的肥肉随着这个动作都颤动起来。
“你说什么?”
熊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出声的勋贵,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其他勋贵也是事儿被这一声怒吼吸引了目光,但只是一眼,便将目光又收了回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侯发火已经没有了丝毫作用。
而之前出声那人声音却是没有停止,目光死死盯着这个陈县之中最有权势的权贵,希望他能给出一点决策。
“老熊,咱们该怎么办?”
听着这话,众人的目光又抬了起来,盯着熊安,眼中满是期盼之色,甚至有的人还开口询问起来。
“老熊,李大人一定给你后策了对不对?”
听着这话,熊安身子猛的一震,原本颓然的神色顿时来了精神,仿佛被人扎了一针强心剂般。
对啊,我上面还有李大人啊,李大人上面还有人!
这次发动,还是咸阳城周边的几个大郡大县一同发力,这样的人数,外加上朝堂之上的力量协助,没了百姓又如何?
突然间,他脑海之中闪过这样的想法,眼睛也是霎时变得通红。
随即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沉声道:“不就是被人捷足先登,这有什么,你们难不成忘了我们上面有人,而在其他县中,还有和我们一样的勋贵,我们这些人,皆是统治地方的中坚力量,没了我们,他们又如何治理地方?”
“相信我,只要我们将事情搞起来,加上朝堂之上众臣的言语,我们必然能将此事完成!”
“没有百姓又如何,你们可不要小瞧我们自己的能量啊!”
听着这热血沸腾的话语,众人之中当即就有几个人热血沸腾起来,跟着齐声附和,但更多地都是一脸懵逼。
这……是疯了吗?
这么明显的局势都看不出来,还想搞事情?
这不是出去送死吗?
你是不是忘了那告示代表的是谁?
众人心中想着,犹豫不决,正此时,熊安的目光一扫默然的众人,嘴中重重出声:“你们莫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还有退路吧?”
“真以为陛下的新钱就是新钱,没有其他意思?等新钱铺开之时,你觉得我们手中的钱,还有人要?我们掌控的制钱技术,还有何用?”
“此次之事,归根结底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所谓发布新钱,那分明就是一个缓冲手段,我等若是再没有丝毫反击,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必然是灭亡!”
“张家,李家,王家,你们皆是靠制钱为生,除此之外,再无产业,没了制钱之道,你们觉得你们能活?”
不得不说,熊安能从楚灭之后,再到如今地步,其才智必然其中出了不少的力,不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语,只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让他陷入了疯狂。
而被点到的那三人听着这话,身子也是颤了颤,脸上满是犹豫之色,而后几番挣扎之后,身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跟在熊安身后。
如熊安之言,他们几家确实只有制钱一个产业,其他的再无涉及。
这要是真的落下来,他们几家必然毫无存活之机。
而随着三人的加入,又有几人站起了身,加入其中,顿时,院落中只有两三个零落之人,不发一言,待在原地。
熊安见人数大部分都跟在自己身后,当即也不在理会那几个留下之人,身子一转,便迈步出了院子,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