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为何这般看我?”
尽管赢烨的神色极其具有侵略性,但端木蓉还是神色淡然,她现在对一切都看的很是平淡。
赢烨笑了笑,脸上神色闪过一抹异色,而后出声道。
“那是因为端木姑娘你时日无多,我甚感可惜,这么年轻还未经历过人生精彩,未经历过结婚生子,就这般离去,甚是可惜!”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满脸骇然,这七公子说话怎的这般口无遮拦。
连咒人死的话都能说出!
就算想先声夺人,也不是如此这般啊?
明知对方乃是医家,还这般之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就连扶苏也是一惊,满脸骇然的盯着赢烨,七弟,你怎地这般口无遮拦,这话可不能说啊!
而端木蓉的神色也是骤然变得凌厉,出声驳斥。
“七公子,你不觉得你这般之言,未免太过失仪,这便是你皇子之修养吗?”
赢烨却是不为所动,对于其他众人的神色直接无视,对于想要劝阻的扶苏更是摆手示意,而后自顾自道。
“医者……不能自医,乃是当今憾事一件啊!”
言罢,赢烨便转过头,脸上的玩味神色也变成了古井无波,端起茶杯缓缓抿着。
而正因为这个动作,却是没有看见端木蓉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以及眼中闪过的骇然。
他……怎么知道?
心中思绪闪过,但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同时情绪也是调整过来,正要开口,赢烨的声音却是响起。
“端木姑娘,不知你医家传世之意为何?”
听着这和之前询问农家田光之时一模一样的话术,端木蓉不由笑了笑,语气轻柔。
“烨公子,你这般先声夺人之术,用一次便可,再用第二次,可就大打折扣了!”
“不过,既然公子问了,那我便告知于你,医家要义乃为悬壶济世,拯救天下所有承受病痛折磨苦难之人,让世间再无病痛!”
听着端木蓉的话语,赢烨也是笑了笑,而后再次出声:“那在端木姑娘你的心中,这天下是受病痛之难之人重要,还是医者重要!”
“当然是受苦受难之人重要,医者存在之本,自然便是为了天下承受病痛折磨之人,由此可见,受苦受难之人重要!”
端木蓉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也是她行医之本,以及学医所在。
而赢烨却是摇了摇头,而后缓缓出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但在我心中,医者比承受苦难之人更加重要!”
“嗯?”
第一次听见这个理论的端木蓉顿时一愣,而后目光定定的看着赢烨,脸色再次变得冷厉起来。
“烨公子,你之言语,可是在侮辱我等医者?”
“我行医天下,见过医者数不胜数,但皆是以受苦受难百姓为先,亦是我等医者之准则,你这般言语,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等医者,败坏我等医者之名!”
而看着如发飙雌狮端木蓉,赢烨脸色却是淡然至极,笑道:“端木姑娘,你怕是误会我之言语!”
“我之意,并非否定受苦受难之人不重要,而是认为医者更应多注意自身!”
“毕竟,天下医者数量你我皆知,甚少,而需救济之人,却是何其之多,可以说,任何一个医者,都是大秦之财富,每一个医者,皆有救济万人之力!”
“而失去一个,便有万民无人可救,甚至会导致更多的人无人可救,此等比较之下,你觉得医者与受难之人谁更重要?”
听着这话,全场之人皆是沉默,陷入思索,觉得似有道理。
而端木蓉则是有着不同感受,随着这话落下,心中猛地就是一颤,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惊容。
这家伙……怎么字字都直奔我而来?
他到底想如何?
不,他是怎么看出我身体之疾的!
而这情绪,在端木蓉脸上只是一闪而逝,尽管她才十八九岁,但从小就跟着师父行医,见过诸多生离死别,对于情绪的把控,也只是在她一念之间。
而这一幕,却是被赢烨落入眼中,但看着端木蓉半句话都不想透露的模样,他只能选择放弃。
医者想医人,那也得看患者愿不愿意!
人家摆明了不想多说,他又有何法,只能将话题转到正规。
在学说之上,将端木蓉击败,获得百家臣服。
心中思绪一定,目光也是恢复正常,脸上神色也变得凛然,而不是之前的遗憾。
“端木姑娘,你可知柴胡之功效?”
听着赢烨转移话题,端木蓉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神色恢复淡然,出声道:“公子可是考我药理?”
“若是这般,那公子可是找对人了!”
“柴胡之药,可泻肝火!”
端木蓉语速飞快,脸上满是自信,赢烨敢考到她最擅长之学,她必然不会给赢烨任何刁难的机会。
“那你可知紫苏之药理?”赢烨再次出声,循循善诱道。
端木蓉不由轻笑一声:“公子,你若这般之言,那今日你怕是没有丝毫胜机!”
赢烨摆了摆手,笑道:“这只是开胃菜罢了。”
听着这话,端木蓉也是语速不停:“那公子听好了,紫苏之药可治腹部胀满,并且,此物还可生吃!”
说道最后,端木蓉又是卖弄了一下她的经验之谈,显得极为得意!
赢烨却是笑了笑了,脸上满是淡然,杀手锏还没出呢?这般开心,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端木姑娘,你可知人参之物?”
这次,赢烨直接不问药效了,而是直接问了认不认识人参。
而正准备再次开口的端木蓉却是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人参?有此物?”
她翻遍了记忆,都没找到和这两个字有关的任何药材。
赢烨却是偷偷一笑,这……难住了吧。
在南北朝时期,才有书籍记载的人参,大秦时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有本草纲目在手,我看你如何与我论道?
“公子,你莫不是骗我?”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到有此物的端木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赢烨,眼中满是审视之色,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愤怒。
她能容忍别人和她乱七八糟讨论药理,但决不允许别人侮辱医之学说,胡编乱造,便是如此!
而赢烨却是挑了挑眉,神色淡然:“你没见过,不代表此物不存?”
“公子此言,是你见过?”
“那是自然!”
赢烨从怀中掏出本草纲目重重拍在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