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你安排你伯父叔父和永远永进去宾馆工作,永前回来后也找份工作,还有……”
高爱国迟疑了一下,见高山月表情平静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说:“永红,也安排一份宾馆领班的工作。还有你大嫂二嫂,都做个服务员里面的小官,管上几个人。我可听罗有用说了,宾馆里服务员要得多,好几十号人呢,大小头目要好几个,让你大嫂二嫂几个管着刚好。”
刘爱华怒容上脸,刚要开骂,高山月阻拦了她:“妈,今天的事情全部交给我。”
刘爱华喘着气咬着牙,别过了脸。
高山月又问高爱国:“伯父叔父几人,具体做什么工作?”
高爱国说:“那罗有用不是当着经理吗?依我看,还是自家人当经理最好,也不用他罗有用了,反正他在省城也有事儿干。所以,宾馆经理就让你永远哥来当。”
刘爱华按捺不住又站起来开口,招娣按住了她,低低央求:“妈——”
刘爱华这才阴着脸坐下,粗重的喘息透露了她的极端愤怒。
招娣低声说:“妈,你看山月怎么说,我们最后再说吧。”
刘爱华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高山月继续淡淡问:“那其他几个人呢?”
“嗯,既然有经理就有副经理,还有大堂经理,还有保卫队长,都让他们几个当。”
高山月笑了笑,“看来爸对宾馆管理的什么都懂啊。”
高爱国听出高山月的嘲讽,忙振振有词地说:“刘家的人不都当着臻味美食几个分店的头头吗?高家的人也不去抢他们几个的事情,所以就安排在宾馆。”
高山月笑笑,“说完了?”
高爱国想了想,觉得基本上说完了,总结道:“就这样了。对了,他们既然都有职务,也要几分体面。以后如果安排自己家的人进来工作,你也别阻拦。”
高山月替他补充:“比如说,大嫂的娘家弟弟,二嫂的娘家哥哥嫂嫂?伯母的娘家人,婶婶的娘家人?”
“对!对!就是这样的。都是亲戚,一准帮你把宾馆的事情给干好。”
刘爱华已经被高爱国的一番话弄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坐着不吭声。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山月要能答应这些要求那才叫怪了!
大梅和招娣、四春都担忧地看着高山月,高山月一脸云淡风轻,跟什么事也没有似地。
姐妹几个知道,高山月越是这样,越是已经动了怒气。
这一回,她该怎么收拾高家人?
高山月:“爸,你要我付出这么多代价,你们也得付出什么吧,否则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帮你们呢,对吧?”
高爱国愣了愣,他也知道自己不付出什么说不过去,毕竟十几号人的工作呢。
而且他没想到的是,高山月今天这么好说话。
他这两年真是被分家时的高山月吓傻了,要早知道高山月这么好说话,他早就让高山月给高家人安排事情了。
这样一来,高家人不也早早就可以发财了吗?
因此说:“你放心,他们都是知道好歹的人,肯定会来感谢你。还会帮你宣传你的热心肠,以后你在黑马村名声就好了。”
高山月说:“是不是,爸你也就不追究大姐离婚的事情了?也就不再觉得大姐丢人了?”
高爱国被说得讪讪的,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梅冷冷说:“我看就是的。只要帮了高家的人,爸就觉得我这个女儿不丢人了。”
高爱国争辩道:“一家人,自然要替自家人着想啊。你放心,有她们在外面帮你说话,也没人敢说你丢脸。”
大梅冷哼了一声,“她们帮我说话?不败坏我的名声就好了,还帮我说话?”
高爱国直着脖子:“那不都是你以前不懂事吗?否则你伯母最懂规矩,怎么可能不帮你?”
大梅怪笑了一声,不吭声了。
高山月摇摇头:“爸,你这点代价也太小了。他们来感谢我最多也就买个几十块钱的东西,我似乎也不缺那几十块钱。至于他们宣扬名声吧,那就更不必了,我们姐妹几个不在意这些。所以爸,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小太小,和你们得到的东西不匹配啊。”
高爱国不悦:“刘家人也没付出什么,为什么就能安排那么多人工作?连你三姨的婆婆小姑子都能上班?还将那好几家人的孩子都迁到了县城来上学?”
“这个爸你不都看到了么?她们起早贪黑,给我赚了很多钱啊!现在你住的房子,其中很多钱就是她们帮我赚来的。说起来,爸你还得感谢他们呢。”
高爱国怒了,他竟然还要感谢刘家人?
“那永远永进他们起宾馆上班,也能帮你赚钱!”
“那可未必,这两年我们不在家下田,你没见他们田里都减产了?人懒得田都种不好,我不相信他们干其他的能干好。”
高爱国不服气:“你胡说什么!什么田里减产了?人家种得好好的!”
高山月:“爸,这件事去高家组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我骗你?是爸你自己不肯承认他们好吃懒做吧!”
高爱国阴着脸。
高山月继续说:“再说了,当初我和大姐二姐没饭吃的时候,舅妈给我煮的白米饭、鱼肉,三姨的婆婆给我妈给的鸡蛋。我们在高家可没吃过白米饭和鱼,也没吃过鸡蛋,反而经常挨打。”
高爱国拍着扶手:“不吃鸡蛋你们不也长大了吗?穿打补丁的衣服你不是也没冻死吗?你现在都这么有钱了还在斤斤计较从前的事情!要不是高家把你们养大,你们早就死了!”
高山月一脸淡然。
大梅、招娣和四春都红了眼,盯着高爱国。
高爱国咳嗽了两下,最后冷着脸问:“你这意思是不管高家人?”
“我没说不管。我的意思是,你们付出的代价不足以让我忘记从前受到的虐待和欺负。所以,你要在代价上加筹码。”
“那你要怎么样?还要什么筹码?”
高山月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你和我妈离婚,和我们姐妹几个脱离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