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主帐篷周围的人说:“我看到了,这就是少主看烟花表演的时候穿的衣服,我昨晚见了!”
他死了?
夏苒苒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她不信。
她再度睁开了眼睛,看向这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完全看不出来原先霍景深哪怕是一丁点的容颜对比。
这是霍景深?
李潜和另外一个医疗队的人把夏苒苒给拉开了,“夏医生,请节哀。”
夏苒苒觉得可笑,她转过头来,“这是霍景深?就因为他穿着的是霍景深的衣服?我不信,别想把一个不知名的尸体,安到霍景深的头上。”
她的这番话,在别人听起来,就是走火入魔了。
就算是不肯承认,人已经死了。
这个人,就是霍景深。
霍景深的“尸体”被挖出来的消息,就这样,在营地中,不胫而走了,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防空洞,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霍景深死了。
那个掌控着营区的“少主大人”,走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沉默了几秒钟,进而就开始陷入了恐慌之中。
龙麒会的少主走了,那现在龙麒会就是一盘散沙了!
内忧外患,他们在这里,不就是竖起来的靶子,给人打的么?
“霍景深死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红叶庄园,到了第二天,张朋就派人送来了请柬,希望霍三少奶奶能到红叶山庄一叙。
夏苒苒看着这封大红色的请柬,唇角向上一勾,冷笑了一声。
她的身份现在已经是彻底暴露了,她本想要让霍政科偷偷帮忙,潜入到红叶庄园去,现在看来,也根本不用了。
她可以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去。
霍景深推迟的“鸿门宴”,他没有去,她来代替。
当夏苒苒准备应下来这一场鸿门宴的邀约的时候,遭到了包括霍政科在内所有人的强烈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霍政科说,“你觉得你现在去是干什么,送人头么?霍景深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要凭借着你自己的力量去保全龙麒会?”
龙麒会新的少主“死了”,在众多势力的面前,就是一块人人可以争抢的肥肉。
这个时候,夏苒苒竟然第一反应不是回国,而是去红叶山庄?
“我没那么圣母,什么龙麒会,什么凤麟会,我都不稀罕,”夏苒苒说,“我只是报仇。”
“有人帮你报仇!”
“谁?”夏苒苒反问,“你么?你是凭什么呢?霍政科,我知道你就算是不会想要让霍景深死在他乡,可是他如果死了,你也只会冷眼旁观,你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亲兄弟,却也是敌对的人,而我。”
她顿了顿。
“我是他的妻子,我的丈夫死了,我连去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么?”
她的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毕竟,张朋的请柬,也只是经过霍景深手下的手,给了夏苒苒,没有第三个人看见。
而现在夏苒苒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好多人都在场,听见夏苒苒的这个称呼,都倒抽了一口气。
丈夫?
妻子?
难道……
宋浅惊愕的瞪圆了眼睛,她难以相信。
她以为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就听见茜茜在旁边说:“这是假的吧?他们怎么可能是夫妻?宋浅,你掐我一下。”
宋浅没有一点留情的狠狠地掐了茜茜一下。
茜茜嗷的尖叫了一声。
宋浅:“……”
这不是假的,也不是梦,而是真的。
知道了真相,以前很多宋浅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到现在就都已经想明白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在这里的。
夏苒苒转向站在后面的赵鹏,“你呢,要一起么?”
赵鹏脸上也有黑灰和伤痕,但是毕竟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身体又很好,看起来脊背笔挺。
赵鹏本就是因为夏苒苒而来,为了复仇而来,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来。
“夏医生,我一直是跟着你的。”
这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夏苒苒点了点头,“好。”
霍政科看着夏苒苒的这样一双眼睛,就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逐渐燃起的光。
他这个时候就知道了,夏苒苒是绝对不可能回头了。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向前走到夏苒苒的面前。
夏苒苒没有后退,就这样迎着他的目光,“你是想要阻拦我么?再给我一下,让我晕倒?”
“不,”霍政科说,“请柬的日期是什么时候,我们好好的部署一下。”
他顿了顿,“如果给霍景深报仇。”
夏苒苒眼光波动了一下。
“但是,我这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霍政科看着她眼睛里面的大片的红血丝,“苒苒,你该休息。”
夏苒苒没回答。
她接受了霍政科的帮助。
现在阿南躺在病房里,受了重伤,而霍景深身边手下的人,夏苒苒也不知道谁可信,谁又不可信。
而霍政科不一样,霍政科既然是在霍景深的身边安插有眼线,那现在这个眼线就知道霍景深身边所有的人,也就能挑选出来信得过的人。
夏苒苒就算是想要去红叶庄园报仇,也并不是想要去送死的。
她现在只能依靠着霍政科的帮忙。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又很奸诈。
她知道霍政科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他会帮她,所以才会这样“利用”他的感情。
可霍政科呢?
他帮她,对她,也是毫无企图心的么?
并不是。
现在霍景深死了,霍政科想要的,只有夏苒苒了。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势均力敌。
当晚,霍政科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夏苒苒已经将红叶庄园内部和外部的路线图记的清清楚楚了,也记住了霍政科安排的人手。
霍政科在她的身上带上了定位器和反追踪器。
定位器方便他找到夏苒苒的具体位置,而反追踪器,可以防止张朋那边的人对夏苒苒的追踪。
夏苒苒看着霍政科,“这件事情一过……”
她的目光落在了霍政科的手臂的伤口上,那是她咬出来的牙印。
“我们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