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个大小姐,真是烦透了,如果不是她自己作,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被动的地步!”
夏苒苒看着阿风脸上痛恨嫌恶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大小姐?你是说这位张小姐,是大小姐脾性?”
“对啊,”阿风今天因为霍景深接到张朋那个挑衅的电话,满肚子的火,但是当着少主的面,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自己憋着,现在被夏苒苒一问,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绝对比大小姐还大小姐,本来我觉得五小姐就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大小姐脾性了,但是现在看看这位张小姐,绝对是被秒杀!就没见过这么作的女人!”
他说完这番话,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又是拿谁作对比了,一下就卡了壳。
“那个……”
夏苒苒好整以暇的扫了他一眼,“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的吐槽我都听见了。”
阿风:“……”
听着这话,他怎么好像是一脚已经踩到陷阱里的感觉了呢。
夏苒苒抱着双臂,“你现在就好好地跟我说说这位张小姐,要不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保不准你刚才的致命吐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去了。”
阿风:“……”
得,现在上了贼船,下都下不来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夏苒苒只要是稍微一打听,到时候也就都知道了。
阿风就把这位张可丽小姐的事迹挑着几个重点的给夏苒苒说了。
夏苒苒也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位可丽小姐,还真的是一个从小就被惯坏了的女孩子。
比起来霍芃芃那些矫情行为,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是龙麒会的张老的亲生女儿,又是唯一的女儿,又是老来得女,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
一旦是有一点内心不舒服的,就会释放出来,这种释放,在张老的眼中,是值得保护的,也是撒娇的表现,可是在别人被殃及池鱼的人眼中,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夏苒苒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那你说都怪这位张小姐,是怎么回事?”
阿风说:“当时在张老去世的时候,少主是最先接到消息的,少主去一手操办了张老的葬礼,并且给这位张小姐安排了住处,谁知道这位张小姐本是要执意住进霍家,说现在罪安全的地方就是霍家,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把少主的身份公诸于众么?少主肯定不会答应了,谁知道她第二天就偷偷溜出去了,就被张朋的人给抓到了。”
“然后张朋威胁霍景深?”
“谈不上威胁,就是打了个电话,放了一些狠话,那个张小姐真是没有一点骨气,真不知道怎么能成为张老的女儿的!一丁点的优点都没有遗传继承到!”
阿风咬了咬牙关,才狠狠地说:“那个女人,刚一接通电话,就哭天抢地的,都不用张朋动手威胁,她自己就哭的不行了,还说如果少主不救她的话,就是忘恩负义就是白眼狼!”
夏苒苒越听,越是觉得这个姑娘的性格,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知道了。”
她转身要离开,被阿风给叫住了。
“少奶奶,您可千万别多想啊,这都是这位张小姐自己作的,反正就是罪魁祸首,所以我才会觉得,她……死了更好,免得用道德绑架连累少主了。”
夏苒苒点头,“嗯。”
她本来还不太理解,现在理解了。
帐篷手里握着的这张王牌,不仅仅于别人来说是王牌,就连这位张小姐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王牌,所以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
夏苒苒回到帐篷里,她想了一个法子。
这件事情,必须要在霍景深去到红叶庄园之前完成,否则的话,就像是霍景深说的,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他也必须要单刀赴会。
她给霍政科说了自己的想法。
霍政科眼神中一闪而过惊诧。
“你说什么?”
夏苒苒笑了一声,“你很惊讶么?”
“很惊讶,”霍政科反问,“你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霍景深么?”
“你不会。”
“我为什么不会?”霍政科失笑问道。
“因为你一旦是告诉了霍景深,你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夏苒苒的语调平缓,声音波澜不惊。
霍政科听着着话,心中突突的跳了一下。
他看着夏苒苒一双透彻透亮的眼睛,心里才知道,原来,夏苒苒一直都是最清醒的那个人,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目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
霍政科摇了摇头,“好,我帮你。”
就算是夏苒苒识破了他的目的就是她,那又能如何,男人追求女人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夏苒苒说:“谢谢。”
她看着霍政科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出去,去打电话,去布置,去帮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
她明明可以不找霍政科的,也明明可以完全回绝霍政科,离霍政科远远地。
可她现在不也正是因为知道了霍政科的心意,就利用这一点,来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么?
纵然这样有利于,也最终是为了霍景深。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成了自己原来所不喜欢的模样。
她觉得,人生的成长和成熟,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变化中,褪去了自己的棱角,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当天晚上,是大年三十,要守夜到十二点。
如果是在本国内,就不会有这样浓浓的思乡之情,也不会非要守夜到十二点。
可是现在不一样,越是远离家乡,就会越是想要去遵循家乡的一些约定俗成的习惯。
这一夜,帐篷中,除了有些小孩子熬不住,先去帐篷中入睡了,别的人都在帐篷外面,披着被子,看着天空。
一直到十二点的时候,霍政科让人去放了烟花。
这是花了不少精力买来的,就是为了图个喜庆,昭示着新一年的好兆头,红红火火。
霍景深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墨蓝色天空中绽开的大片火树银花。
如果不是今天临时改了和张朋的约见时间的话,他恐怕也就只能从远方看一眼这里了。
霍景深抿了抿唇,朝着另一侧看过去。
距离医疗队的帐篷有点远,他一眼看过去,没有看到夏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