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你第一次约我出去的时候么?
她回想着霍景深最早开始变化的时候,应该就是源自于两人最早睡在一起之后。
霍景深蹙眉凝神,似乎是在沉思。
然后他点了头。
夏苒苒握紧了手指。
手指甲扣在手掌心里,但是却没有带来一丁点的疼痛,她仿佛完全没有了痛觉。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他却不告诉她……
夏苒苒抬头的同时,一双通红的眸看向霍景深,然后猛地抬手,给了站在她面前,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一个巴掌。
狠狠地一个巴掌。
这是夏苒苒第一次打霍景深巴掌,她看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听起来很响,可是霍景深却只是偏了偏脸。
就在这时,从别墅外面冲进来一个身影。
“你这是干什么?!”
付静娴大步走过来,一把就扶住了霍景深的手臂,看着霍景深侧脸上显而易见缓缓浮现的红色指印,怒火中烧。
夏苒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没有管身边的付静娴,对霍景深说:“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
夏苒苒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是在瞬间被阻隔了一样。
霍景深淡淡说:“没什么为什么,只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夏苒苒自嘲的笑了一声。
没有必要么?
她没有必要知道真相,也没有必要知道孩子是她的。
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隔了近五年才重新相见,而她儿子的父亲,竟然说……没有必要?
霍景深淡淡的看着她,“五年的事情,本就是阴差阳错一场错误,没必要追根究底。”
夏苒苒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心里震惊而且难过过。
就算是她跟着霍景深去了酒店,在酒店里看到了穿着浴袍的另外一个女人,她都没有这样的情绪。
夏苒苒现在的情绪很容易波动,她知道,就算是把夏朵朵给接走,她也不能保证不在女儿面前失态,况且,她还没有做好去面对儿子的准备。
她握紧了手掌心,转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包。
“明天早上我会来接夏朵朵,你们别想要把我的女儿从我身边夺走!”
还有霍小七。
如果有可能的话……
夏苒苒的心一点一点的向下沉。
她也一定要带走。
夏苒苒离开后,付静娴才回过神来。
“什么女儿?什么夺走?”
付静娴看见茶几上面放着的几分文件,她急忙走了过去,将文件反过来看了一眼。
“什么?!那个夏朵朵,竟然是你……”
是霍景深的亲生女儿?!
付静娴惊讶之余,才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的确是很喜欢夏朵朵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女孩,奶白奶白又懂事,曾经还一度想要把这个小女孩给收养为霍小七的童养媳。
这是多大的一个乌龙啊!
付静娴真是庆幸当时霍景深阻拦了自己。
她看了一眼依然站着的霍景深,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看,侧脸上还有那隐约可见的红色手掌印。
她叫来了佣人去拿冷毛巾,给霍景深冷敷侧面的肿痛。
“这个夏苒苒,根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登不得大雅之堂,”付静娴说,“当初还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爬上了你的床,就想要怀上孩子好母凭子贵吧!”
“妈!”
“好,好,我不说她,说你妹妹,”这才是付静娴来的原因,“你妹妹现在在医院里面,明明都好了,但是医院里面就是扣着她不让她出院,肯定是这个夏苒苒背地里用了阴招吧……”
霍景深把手中的冷毛巾丢在茶几上,“你是医生么?”
付静娴被问的一愣,摇了摇头,“不是。”
“所以就交给医院交给专业的医生?这种传染病不是你觉得没事就没事了,需要有检验。”
霍景深转身大步离开了。
“诶,景深!”
付静娴没来得及叫住霍景深,霍景深就已经快步离开了。
她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这文件既然是从这儿拿出来的,肯定老爷子都知道了。
她一想到这事儿,那夏朵朵那小女孩……
恐怕早晚也要认祖归宗回到霍家了。
付静娴这么一想,就立即起身,给保姆打了个电话,“马上到外面去买一些女童装,号码?就和小少爷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的。”
…………
夏苒苒一路飙车,来到了海边。
这里,还是曾经最快活最愉悦的地方,她曾经以为,自己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
她和霍景深拥有了二人世界,甚至还约好了等到春暖花开,等到夏天到来的时候,两人带着孩子来到别墅来度假。
只是……
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
夏苒苒趴在方向盘上,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痒得厉害,她打开了前面的储物格,想要从里面翻找出来一瓶矿泉水来。
没找到水,却找到了一盒烟。
她想起自己喝酒醉酒之后的窘态,她发誓,在锻炼好自己的酒量之前,绝对不再去买醉。
她看着手指尖这一盒还没有拆开的烟盒,心思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的风带着的咸腥味,撩拨了她渴望的心。
她想起那些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而抽烟的人,尼古丁难道真的有这样的魔力么?
夏苒苒拆开了烟盒,从里面取出来一支香烟来,点了打火机,把烟蒂点燃。
她学着自己想象中看到别人抽烟的模样,抽了一口烟。
烟气猛地呛了她一下。
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的脸颊通红。
她知道自己比葫芦画瓢,却是不像,又慢慢的学着摸索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才会抽烟。
她开了车门,靠在车门上,眺望着一片灰暗的海面。
她抽了一口烟,烟气从口中喷出,就被海风给吹散了,鼻尖没有一点烟味,都是被呼啸的海风给吹散了,带着点咸味。
她又抽了一支烟,觉得有点受不住这种味儿,就灭了烟蒂,转身回了车内。
她开车回去的路上,在笔直的公路上,公路一眼望不到头,从后视镜中看,也一眼看不到尾。
她想,她该学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