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是别的行业,有捷径可以走,就可以走。
医生的手术刀下是一条鲜活的性命,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
门内里面传来一声:“来了,谁啊?”
打开门,夏苒苒才笑着说:“师母好!”
孟太太一看是夏苒苒和陆司白,惊喜极了,“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她招呼着两个孩子进来,转头就朝着屋子里面叫了一声:“老头子,你快点出来看看谁来了!”
孟老先生的好奇心还真的是被勾起来了。
他掀开挡在门口的竹帘,“谁来了,看你高兴的那个劲儿……”
孟老先生看见站在门口的夏苒苒和陆司白,话都没说完,直接哼了一声,转身就又回房里去了。
孟太太一看,“你这老顽固!”
她又对夏苒苒和陆司白说:“你们师父啊,就是这个脾气,没来的时候还一直惦念着,整天挂在嘴边,现在人来了又犯了小孩儿脾气了。”
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
“谁说我挂在嘴边了?他们连个小兔崽子在外面翻江倒海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么!”
夏苒苒一听,就知道,她在宴会上面闹出来的那一场闹剧,还是果然传到了师父的耳中。
她急忙说:“师父,上次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就是来跟您道歉的……”
陆司白没等夏苒苒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这件事情和苒苒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考虑不周。”
夏苒苒朝着陆司白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师兄,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这事儿是因她而起,就算是师父要责罚的话,责罚她一个人就行了,何必要拉师兄下水呢。
陆司白看了夏苒苒一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师父,这是……”
竹帘再次被打开,“到现在了你还护着她,有你什么事儿,我一个旁观者看的都是真真的,都是这丫头自己找的事儿。”
陆司白还想要说话,被夏苒苒直接拉住了衣袖。
夏苒苒低着头说:“对不起师父。”
“哪里错了?”
孟老先生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老人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太极服,头发花白相间,却是精神矍铄。
夏苒苒低着头说:“我不该出头。”
“你不是不该出头,而是你不该拿医学出头!不该让我们成为那些豪门的千金公子茶余饭后的谈资!”孟老先生声如洪钟,“我们的本职工作是救死扶伤,而不是利用这个去追名逐利,去达到你自己的私人目的!”
夏苒苒不敢抬头,“我知道错了。”
她的眼眶发热,酸胀的有眼泪在眼眶中滚动着。
陆司白不忍看夏苒苒站着,“师父,我……”
“也少不了你的事儿,你跟着给我站进来。”
孟老先生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陆司白看了一眼眼泪滴落到地面上的夏苒苒,“我会帮你说话。”
夏苒苒摇了摇头,抬头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师兄,你别帮我说话了,师父说的没错。”
她就算是在宴会伊始,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后来的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而且她也并没有想要去及时的阻止,而是有了胜负之心,想要赢,想要痛痛快快的打脸。
而陆司白的出现,更加是将她给捧到了高处。
陆司白走了进去。
“师父……”
“你别说了,”孟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肯定是帮这丫头说话。”
就算是孟老先生不让说,陆司白却也还是开了口。
“师父,苒苒回到c市后,很不容易。”
不容易这三个字,胜过了更多的解释。
陆司白坚决的说:“师父,你如果让苒苒在外面站着,这件事情也有我的失职,我也要在外面去陪同一起罚站。”
他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孟老先生直叹气摇头。
“这孩子……”
孟太太走进来,“老头子,都是年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大老远的跑来一趟,时间都在这上面被耽误了。”
孟老先生哼了一声,拂袖进了房,“他们想站就让他们站吧!”
夏苒苒看见陆司白出来,陪同在她的身边。
“师兄……”
陆司白:“师父也罚了我。”
夏苒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兄,你别骗我了,这事儿本就和你没关系,你……”
“你是主谋,我是帮凶,”陆司白认真看着她,“你犯了错,也有我一半的责任,师父的决定就是这样。”
夏苒苒说不动陆司白,陆司白也就这么陪着她在外面站着。
在夏苒苒生下了朵朵,来投到孟老先生门下的时候,刚开始也总是被罚站。
同样是日头西斜的时候,湛蓝的天空中白云飘飘。
夏苒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师兄,你还记得我刚开始特别怂又特别笨的时候么,整天被师父骂。”
当时陆司白就每每过来帮她求情说话。
“我记得。”
“有一次师父气不过,拿着戒尺打我手掌心,还是你过来阻拦的。”
陆司白:“你还记得啊。”
“当然了,”夏苒苒说,“第一次有人替我挨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陆司白看着她眼睛里的纯真。
“嗯,我也忘不了。”
就在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忽然,屋子里传来了孟老先生的话:“哼,你听听!两个人还谈笑风生呢!哪儿有一丁点悔过的意思!”
他看了两人一眼,直接就又转身回去了。
孟太太指了指两人,“我好不容易说动了你师父,你俩倒是好,聊起天来了。”
陆司白脸上带着十分温润的笑,“师母,没关系的,平时也没机会聊天。”
“嘘,”孟太太比了一根手指,“这话千万别让你师父给听见了。”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孟老先生才算是放了话,让两人进来了。
夏苒苒这才来得及笑着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给双手奉了上来。
“师母,这是给你买的一条手工刺绣的旗袍。”
孟太太拿到旗袍,是一条十分端庄典雅的墨绿色手工旗袍,手工旗袍上面的暗纹和刺绣,都很美。
“这很贵吧?”
夏苒苒当然的摇头,“不贵,我认识那做旗袍的师傅,成本价给我的。”
而实际上,这种纯手工的旗袍,再加上精致的刺绣,价格昂贵。
夏苒苒在宋灵雪的宴会上,不舍得给自己买一条正版的星空裙,可是却愿意花费同等的价位,给师母买这么一条裙子。
孟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这孩子,以后来就不要带东西了,人到了就成了,才刚刚上班,师母知道你工资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