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蹲着的那些玩家不好说,但那个舞女挺聪明的,一开始似乎是因为紧张,但是一儿之后就缓过来了,然后很快进入角『色』,跳得比npc都好。
有些玩家们接到的世界任务里确实有这样的环节,系统提供的道具可以暂时换脸npc,类似一扮演任务。
但是这些玩家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谢霜雪多看几眼,很快就发现他们双手的动作偶尔有些奇怪。他之前也这样观察过乔智慧,认出这是游戏播常有的动作,手指划上划下,那是在根据需要调整直播摄像头的角度。
怎么这里突然多了这么多播?
现在的播都这么拼了吗?
不过这场景可能有谢霜雪注意到了,席间无人在意眼的歌舞和仆人,云家人的关注点在他身上。
云盘南一开始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注意到谢霜雪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一白『色』的鹰。
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因为那鹰有巴掌大,乍一看像麻雀,在谢霜雪肩膀上跳上跳下,不一儿又在他手掌心里吃瓜子,啾啾叫,后来他才发现,这鹰的样子和谢霜雪来时骑的那一模一样。
那翅膀一开遮蔽日的,实在很难和眼前这一联想起来。
云盘南问起,谢霜雪也坦然回复。
“凌络师兄养的,它的身型可以变化,我毕竟没有羽族的翅膀,师兄便把它给我了。”
云盘南顿时多想了几分。
这鹰不是什么寻常可见的兽,能被羽族精心养着,又在这时候二话不说给了谢霜雪,恐怕眼前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受重视。
谢霜雪说到这里,话题顺着一转:“羽族一直对我很是照顾,除了这鹰,我身上那把剑更是殿下赠。以一来便问了云总管是否知道邪剑的下落,希望能修好这柄剑,才不算辜负殿下的嘱托,可惜……”
他说话时意加重了“邪剑”这个字,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
除了云盘南,这里的年轻人大多年纪,应该都是云盘南的子女,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唯有最大的位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可依旧没有开。
这位一个是云盘南的长子云嘉,他在一群人里面很打眼,『性』格是掩饰不住的高傲,其余的人大多以他为首,行为举止明显讨好。
而另一位就是云蔷了。
如谢霜雪了解的,她生母出身不高,虽然能力强,但是在云家诸多兄弟姐妹里面仍然过得艰难,看座位就能看得出来,她甚至有几分受排挤。
云家的宴席没有请到想请到的凌络和尘心,本来是有几分尴尬的,但大家都没想到年纪的谢霜雪倒是游刃有余,丝毫不怯场。
他毕竟也是代表羽族来的,长得好,人又很好说话,脸上一直带着笑,云盘南想争取羽族的支持更是在场人人都知道的情,很快,谢霜雪和坐在旁边的云家年轻人也交谈上了。
几杯酒下来,就连云嘉也对他另眼相看几分,看着他的态度也和之前不一样。
但云蔷却一直没有说话,她仿佛经习惯这样,不争什么风头,也不爱和陌生人说话。
但明明经够低调,却是有人在这场合不放过她。
宴席到了一半的时候,席中有一个谢霜雪年纪相仿的少年突然开对:“二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想和霜雪多说几句话。”
语气像是撒娇,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有些夹枪带棒。
“我看你一直不开,怕是今的宴耽误了你谈生意,你别生气了。”
谢霜雪转头过去看他。
这位是云嘉的弟弟云沐,谢霜雪之前没怎么关注他,但是这一开确实不一样。
他仿佛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绿茶味。
云蔷一直低调,也是没想到旁边的人突然发难,刚要站起来,脚下却不知突然牵绊到什么,身形一下不稳,桌子也随之震了一下,上面的酒杯滑了下来,摔碎了。
这场景确实不好看,云蔷未解释,云沐就接着开了:“蔷姐姐,你何必这样?在家你脾气差一点也就罢了,不摔杯子摔碗的,我们自然不怪你。但眼前这有客人呢,你至少也对谢家少爷客气一点,唉,我希望客人不要怪罪我们云家。”
云嘉反应很快,当即紧跟着上了,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不过是有了点本,我看你目中无人经不是第一回了。”
云蔷这才抬头看了大家一眼,谢霜雪能看到她眼里的无奈,但她经习惯如此,没有反驳什么。
其他人几句话就想把莫须有的错处扣在她头上,谁都知道云盘南对羽族很是重视,在这里她不管说什么都是错。果然,坐在前方的云盘南皱了皱眉头,像是真的不满意云蔷的态度。
但此时,谢霜雪适时开了。
“怎么能说她错呢?我年纪一些,本来是我应当给这位姐姐敬酒的,是我和初来乍到疏忽了,不能怪姐姐,”谢霜雪道,又对云蔷笑了笑,“我敬姐姐一杯,也当是我道个歉,希望不要怪罪。”
他动前去,刚刚站起来的云蔷便自然而然顺着他坐回原位,手上也被谢霜雪放上了新的酒杯,那摔碎的便管了。
云沐似乎有点不甘心,又多说一句:“霜雪你别生气,我姐姐一向是这样的,难为你这样包容她。”
谢霜雪脸上笑容不变:“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就算想包容都没有机了。倒是很羡慕你,有这样好的姐姐,若是我是你,无论怎么样也不让他不高兴的。”
他这样一说,旁人再多说什么就算不识好歹了。
云沐噎住了,看了一眼云嘉,没再说什么,倒是云蔷没想到他给自己解围,多看了谢霜雪几眼。
这场有些虚假的酒席当然不是结束。
谢霜雪来之前看过云家宴席的流程,后面有一项活动,叫做“围猎”,这倒是也不难理解,武力切磋也是友好交流的一。
难怪没选在正厅,选在这里。
城府侧非常大,旁边就接了一块很大的密林,谢霜雪当时潜进城府走的是另外一边,他没来过这里,如果当初跑的是这一边他就得累在半路上。
打猎这方面谢霜雪一般般,他骑马,不过比起弓箭他更喜欢暗器,但这次来非是要拼能力的,这是个形式。
刚刚的宴席上和云蔷的交流是个开头,邪剑和云入微都没有深入打听,有凌悬那边的城府里压了不少魔族这件他没来得及了解。
谢霜雪盘算着这些情,在帐中换了一身衣服,一出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有魔气接近。
很弱的魔气。
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便看到有人拉着数个囚牢过来,仔细一看,那囚牢铁栅栏里面竟然装着孩子。
明显是魔族的孩子,有大有,大约有个二三十个,他们眼神有的是仇恨,但大多数是害怕和恐惧。
谢霜雪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些应该就是凌悬说的那些被抓走的魔族。
怎么出现在这里?
很快便有人过来和他解释了。
“魔族的人跑得快,很有意思,谢少爷放心,他们都伤不了你,拿来做打猎的彩头正好,”云嘉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语气听起来很轻快,“蓬莱城的情我都听说了,虽然现在未真相大白,但都是这群讨人厌的魔族惹的祸,谢少爷可在此出出气。”
后面有人跟着附和:“我们渌云台作为神族后裔,向来和魔族势不立,魔族休想在此立足,羽族也大可放心。”
难怪在宴请里意设了这一遭,原来是想靠这个向羽族表忠心。
谢霜雪瞬间反应过来了此次“围猎”围的殊猎物到底是什么。
就是眼前这群魔族孩子。
怪不得,凌悬提起这件也觉得奇怪,他说被抓走的魔族丢到城外处决,但这一部分却送入城府,再没有出来,不知道是为什么。
即使知道这是游戏,在神魔严重对立的大背景下看到这些是正常的,但他是不由得心里一沉。
“原来如此,”谢霜雪道,脸上浮出几分兴味,“我去看看。”
他心里有再多想,脸上都不表现出来。
谢霜雪知道愤怒没有,也知道就算今自己找借拒绝,这些孩也不被放过,最多就是今被拉回去,等待着他们下次玩乐,反倒是当成猎物放出来有一丝生机。
在来赴这场宴之前,他就和凌悬详细商量过这件,以备不时之需。
庇护那边经有了准备,随时可以上,但就是城府守卫森严,但就是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想要突破府内牢狱救人就更是艰难,眼下正是机。
谢霜雪动上前,接近那囚笼看了一眼,那群衣衫褴褛的孩子抬起眼来瞪他。
中间有个最大的孩子,看着也有十岁出头,眼神里的恨意十分明显,谢霜雪接近的时候他便冲到囚牢前,把其他年纪更的孩子护在后面,似乎是想咬他。
但这位下一秒便被谢霜雪捏住了下巴。
他吃痛,但仍然瞪着人,被捏着下巴嘴角都咬得见血了也不低头,谢霜雪看了看,嗤了一声,一抬手便把他的头挥到一边去了,随后慢吞吞地敲了几个孩子的脑袋,像是在看什么低劣的货物,又甩了几下袖子,似乎是嫌他们不干净一样。
“行啊,我都看过了,有点意思,”他道,“那我们差不多就开始吧。”
他骑上自己的马,然后侧身看了看立在自己肩头的白鹰,神『色』微微变了,低头和它说了几句话。
“”我刚刚在那群孩子身上撒了制的『药』粉,”谢霜雪道,“之前给你闻过的,记得吗?等儿你便飞出去找凌悬,他一看便知道,叫那边的人进来,循着这个去找,明白了吗?”
这便是谢霜雪带它来的真实意图。
白鹰亦是垂着头,看样子是认真听了,回了一句:“啾。”
就在这时候,铁笼子打开,二三十个魔族孩子便往密林里跑,按规则他们不立马去追,总要给猎物逃跑的时间,而白鹰飞出去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爪子上沾满了谢霜雪的『药』粉。
谢霜雪进去之后也无心狩猎,他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但云家这里的情多的确实出乎他意料。
『药』粉的味道,除了嗅觉敏锐的白鹰,谢霜雪也能微微闻得出来,他大概知道那群孩子跑的轨迹,便有意岔开别人。
但除此之外,他额外关注一个人。
云蔷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创造机在林子里碰见对方,云蔷见了是他才没选择避开,但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可谢霜雪的样子倒是很是友好。
这里的猎物有很多,他打了野兔子,伸手便递给她一。
“这个给姐姐,”他道,“毕竟是围猎,我看姐姐手上没有猎物,怕又是要叫人为难了。”
云蔷一开始没接,盯着他看了一儿,问:“无功不受禄,我没必要拿你的东。”
“就当是赔罪吧,”谢霜雪道,“宴上的情我都清楚,倘若不是我来,他们也不借我来刁难你。”
他眼神清澈,但看起来似乎又什么都明白。
云蔷盯着他,思索了一下,把其中一兔子接了过来,正在谢霜雪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突然开问道:“你在找邪剑?”
谢霜雪随后点了点头。
“别找了,”云蔷道,“邪剑经不在了。”
她说完这句话,长叹了一气,随后便离开了,谢霜雪听到她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的那把剑怕是修不好了,我也没办。”
“我不欠人东,能打兔子你。”
云蔷这个『性』格真是有点油盐不进,谢霜雪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就追着人刨根究底。
但好歹因为这野兔,个人有下一次沟通的机,至少下一步从她这里了解到拍卖行的情况就不难了。
谢霜雪想去找云嘉,看当时的表情,这似乎也是一个知道部分内情的,但他走出去没多久,就突然感到有人从背后袭来。
他反应迅速,立刻向旁边闪躲,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囚牢里面最大的孩子。
这魔族挺记仇,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块尖厉的石头,正恶狠狠地看着他。
居然没有被凌悬那些人救出去吗?
仔细一看才知道,他身上带伤,有很重的血腥味,大概把『药』粉的味道掩盖住了,这样重的味道,云家那群人是带猎犬的,迟早找到他。
果然,谢霜雪很快就听见了有人接近的声音,身前身后都有,不管往哪里跑都是路。
难怪有时间袭击自己,这是背水一战了。
谢霜雪没空想其他了,他在那孩再次冲上来的时候把人制住,随后一把把他藏在灌木丛那里。
“给我蹲好!”谢霜雪沉着脸,“别动!”
魔族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霜雪向四周看过去,他认出了赶来这里的人。
云沐来得最快,因为角度没看见这里,但是找过来也是迟早的情。
他当即了手边的石子,这是他最熟练的招数,云沐追着猎物往前走,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被什么东擦了一下,手臂一疼然后就见血了。
但他未看向谢霜雪的方向,因为和石子同时『射』出的有一箭。
云蔷的箭,她不知什么时候往回赶,精准地『射』中了旁边草地上的一条蛇。
云沐当即怒了。
“你是故意的吧!”他顿时忘了自己正在干什么,“云蔷,你竟敢恶意伤人!”
“我没有,我是在帮你,你再往前一步,那条蛇就要咬到你了,”云蔷道,“若你真的受了什么伤,恐怕又要嚷嚷地大家都不安生,我是……”
但是云沐根本不听。
他狠狠瞪了云蔷一眼,且一儿之后,云嘉就跟着云盘南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当即被这声响吸引过去。
好,他们被吸引了注意力,谢霜雪松了气。
多亏了这件,他治伤的『药』和绷带给了那孩,又在他身上多撒了足量的『药』粉,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催促他赶紧跑。
“往那边跑,”谢霜雪道,“有人找你的。”
那魔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便走了。
那边,云沐在云盘南借题发挥,以他惯的方式。
“二姐可能是因为刚刚宴上的情在生我的气,但是也不能拿箭对着我吧,我差点……”
“父亲不要怪二姐,也许她不是故意的,是一时气愤,我受的伤也不重,不要紧的。”
云蔷沉默了半晌,脸上表情也是真的无奈,尽力解释道:“我没有想要害他,我是……”
她看起来受针对经不是一的情,大约是手上有些受人觊觎的东,便不得安生了。
云嘉也趁此开始借题发挥:“不是你是谁?你这样的人,管得好云家的生意吗?我看是……”
但云嘉话没有说完,就有人接了他的话。
“是我,”谢霜雪从那边的树后面走了出来,“是我做的。”
他一出来,站在那里演的正起劲的云沐愣了。
怎么又是这个人?
多管闲!
但是论演这件,谢霜雪要比他熟练得多。
“我不是故意的,”他渐渐走出来,语气很是愧疚,神『色』又有些惊慌,“是刚刚……”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有明显的血迹。
当然不是他的血,是那个魔族孩身上的,他刚刚故意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