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吗?山惠,要好好忍住啊。”
他的手轻柔地覆在我的小腹上,接着是近乎无法忍受的痛苦,像是一只大掌把下面的器官狠狠地抓在了一起,被蹂躏的痛苦让我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地哭泣喘息,然后瞳孔涣散。
我是个,工具。
那个有着一头冰蓝色发丝的少女冷冷地注视着我,明明长着一张那么美丽的脸,却对我嫌恶又反感。
“够了吧,她看起来好恶心。”她冷冰冰地开口,甚至用袈裟的一侧袖管捂住了下半张脸。
我被绑在床上,少女的目光近乎于专注地看着,名为“加茂宪伦”的男人站在一侧,冰凉的手在我的小腹上游离,似乎在探查着什么东西。
痛苦和无助早已吞噬了我的自尊心,我真的像个即将被吃掉的猎物一样大声哭喊着,坦诚地接受着他们或是兴味或是厌恶的目光。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复活宿傩大人的方法?”冰系诅咒师厌恶地皱眉,她显然对自己竟然接受这种策略的行为感到后悔。
加茂宪伦穿着华贵的和服,屈尊伸出一只手来,触碰着我蕴着滑腻汗液的腹部,接着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请不要如此急切,里梅。要想让你的宿傩大人复活,没有一个合适的环境怎么行呢?就好像即便是坚韧的仙人掌,生活在不适应的环境中,也迟早会枯萎的,不是吗?”他唇角勾起笑意,儒雅英俊的脸上却长着一道突兀的疤痕,破坏了那份高门子弟的尊贵。
里梅冷眼看着床上几乎痛到晕厥过去的女人,愤愤开口:“就凭这女人吗?”
加茂宪伦欣然一笑,“啊,就凭她。前提是,要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了。”
里梅手中握住了一簇透蓝色的冰刃,接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美丽而冰冷的脸庞一丝动容都不曾有过,“那么,我会全力辅助你的。”
她的视线扫过了我的全身。
我感到了一阵寒冷,痛觉突然缓和了下去。
我眼中含着因疼痛而泛起的生理泪水,怯怯地从大床上爬起来,像一只猫儿一样讨好地手脚并用爬过去,罔顾里梅手中杀伤力惊人的冰刃,凑到她的手边,贴着那只冰冷而纤细的手掌,柔顺而美丽。
“里梅大人,我会好好听话的。”
所以,不要杀我。
很清楚地听明白我的言下之意的加茂宪伦满意地大笑,对着里梅调侃道:“你看,我们的小山惠不是很懂事吗?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是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抬起头,露出那双泫然欲泣的猫眼,近距离地看着这张美丽高贵的脸。
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接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我蛊惑的迹象,只是冷漠地放下了冰刃转身离开。
名为里梅的术师,是我要顺从的第二个人。
我被丢在了黑暗的小房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面镜子。我披着毛茸茸的毛毯,赤着脚掌走下床,走到镜子面前。
那里顿时显露出了一个少女的面容。
黑色的小猫眼睛,黑色的柔顺发丝,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无比美丽的少女。
但,这不过是那个名为加茂宪伦的诅咒师的恶趣味罢了。
美丽而可怜的少女,更容易引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们的怜爱。
他说,我是“母亲”。
说实话,我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总是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接着告诉我,我将会成为咒术盛世的“母亲”。
我靠近镜子,麻木地抚摸着镜子里那双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瞳孔,像是催眠一样对自己说:“我是,母亲。”
我满足地笑,于是镜子里的女孩也满足地笑。镜子里的少女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莹白而平坦,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我知道,终有一日,这里会诞生出一个无比强大的家伙,无论是人、亦或是咒灵,它将会延续其父亲的血脉,为加茂宪伦的咒术盛世添砖加瓦。
那是我,作为母亲,唯一的作用。
近藤山惠,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怪物,被名为加茂宪伦的男人收养了十几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接受着他的改造,于是这具身体变成了——无上的、延续血脉的尊贵母体。受孕之后,就能够产出准确延续父亲血脉的强大生物。
这或许是,无数人都会渴望的身体。
加茂宪伦总是用那种怀念的语气说道:“啊,小山惠这样的体质如果被咒术界那群人知道,应该会十分抢手吧?”
然后他吃吃地笑,像是在地上捡起了未兑奖的彩票一样扭曲而愉悦。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做的就是窃取强者的基因,让自己受孕,然后把肚子里的家伙安安全全地带回到加茂宪伦身边。
我站在镜子前,好奇地戳了戳平坦的小腹。
我是没有穿衣服的权利的,但加茂宪伦好歹还是给我购置了不少贴身的内衣。但入眠时,我还是更喜欢裸露着身体,与柔软的棉被亲密接触,那会让我有一种——像是被包围了的感觉。
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像是——
我歪着脑袋想想,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所谓在母胎里的感觉吧?
所以,受孕是什么感觉呢?
我偶尔会这么问加茂宪伦,他的表情既复杂又兴奋,然后扭曲地回答我:“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成就感。”
“因为你会知道,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将会诞生在你的体内,它将会叫你母亲供你差使,然后为你效力。”
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那听起来不错。”
然后我看到了他满意的神情。
那听起来真的不错。
如果我注定要成为母亲,那么请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的母亲,请让我孕育上世界上最强大的家伙的血脉,请让我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家伙结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就此死掉也没有关系了。
想必这就是加茂宪伦说的,成就感。
镜子里,像黑猫一样美丽的少女,脸上泛起了红晕,她眼眸中生出晶莹的渴望,带着茹毛饮血的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