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开始。
长晋国的宫殿,占地面积很大,大到让人走都走不过来。
皇宫门口的石狮子威武雄壮,还站着两排身穿固定服饰的禁军,他们每个人手里边都握着锋利的武器,银光闪闪,给人一股相当强烈的压迫感。
一座连着一座的楼宇大殿,金黄色的琉璃瓦,大红的墙柱,每间殿宇门口都站着侍卫,刚正不阿,整座宫殿很有一股大气磅礴的威严气势。
大殿中,金子打造的龙椅赫然在上首,旁边还放着一张雕刻着凤凰图案的凤椅。
满桌子的珍馐佳肴,美酒飘香,琳琅满目地摆在诸多大臣夫人贵女面前。
除此之外,庆贺助兴的节目自然也不少。
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虽说此次宫宴邀请的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可每位大人家中都带了好几位女眷,算起来人数倒不少了。
好在大殿面积较大,否则还真容不下那么多人。
今日许多贵女都特意盛装打扮,就连性子随意的冯止盈也同平日有些不同,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蝶纹云锦白鸟裙,裙摆上绣着好些逼真的鸟雀,随着她的走动,上边的鸟雀好似活过来一般,令人惊艳。
她看着楚宛宁,目露惊艳,“宛宁,你这身宫装好好看啊,穿在你身上简直太华丽了,就像......”她思忖了片刻,总算想起一个适合的形容词,“简直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神女。”
楚宛宁笑道,“你今日也很好看。”
大大咧咧的冯止盈还是第一回被旁人夸赞,嘴角的弧度不由放大,清了清嗓子:“咳咳,也没有,就一般一般啦。”
虞桑桑几人同样盛装打扮,每人都有各自的特色。
她笑着道:“好了小点声,宫宴上不同普通的宴会,咱们一言一行都需注意......”
冯止盈侧过身体,在虞桑桑瞧不见的地方,不怎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向楚宛宁吐槽:“你瞧瞧,她今日突然变得这么啰嗦,我拳头都憋不住了。”
唐玉兰“噗嗤”一下笑出声。
虞桑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得捏紧拳头,“好啊你,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没惹事,你居然还嫌本姑娘唠叨?”
见小姐妹真的生气了,冯止盈赶忙哄道,“好了,是我不识抬举,你别生气了行吗?”
“这还差不多!”
宫宴上贵女们只能跟自家爹娘坐在一块,于是几人很快便分道扬镳。
永安侯府在朝中的势力一般,不上不下,因此给他们分配到的位置也不怎么起眼。
楚宛宁倒是不介意,一落座便神游天外。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帝后一行人总算姗姗来迟。
这也是宋明珠多年之后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她一出场,便受到了全场人的瞩目。
晋帝伸出手,“明珠。”
他想牵宋明珠一同入座。
却不想直接被宋明珠拒绝了。
只见她冷着脸,眉目冰冷,仿佛压根就没看见圣上伸过来的手一般。
离得比较近的大臣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皇后娘娘的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大家都以为晋帝会狠狠处罚宋明珠,不想晋帝好似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神情自然地收回手,淡笑着走到龙椅落坐。
娴贵妃心里暗暗得意,宋明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以前宋明珠不管后宫琐事,娴贵妃手里又掌管凤印,凡是宫里举办的宴会,娴贵妃都自然而然的坐在晋帝身边的位置。
这次她以为也不例外。
娴贵妃撩起裙摆,径直朝那张雕刻着精美凤凰图纹的凤椅走过去,就在她要坐下时,晋帝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不悦:“贵妃,这是皇后的位置。”
这话一出,娴贵妃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晋帝,“圣上......”
她像往前一样撒着娇。
晋帝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冷声道:“还需要让朕再重复一遍?”
娴贵妃姣好的面容上霎时难堪起来,攥紧两边的手指,勉强扯出一抹笑:“是、是臣妾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圣上恕罪。”
晋帝随意地摆了摆手,“回你的位置。”
娴贵妃越发觉得难堪。
尤其是......
宋明珠堂而皇之地勾了勾唇,发出一声轻笑,“呵!”
声音不算大,可离她算近的娴贵妃却听得一清二楚,她面上顿时变得惨白,咬着下唇,眼里似是愤怒、也有怨憎。
娴贵妃的位置在底下,同帝后距离只有几米之遥。
可她莫名觉得,这几步路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总感觉底下的大臣命妇都在偷偷嘲笑自己,气得她浑身轻颤。
娴贵妃唇齿间恨恨地挤出一个名字:“宋明珠!”
宋明珠仿若未闻,径直朝她身边经过。
她身上一袭明黄色凤袍,同底下的凤椅相互呼应,越发显得贵气逼人,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臣/臣妇/臣女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晋帝摆摆手,“免礼。”
宋明珠旁若无人地发着呆,对这场众人极为重视的宫宴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致。
晋帝也不生气,眼睛时不时地落在宋明珠身上,唇角微扬,任谁见了都知道圣上此时心情很不错。
成公公在一旁提醒道:“圣上,大巍国使臣觐见。”
晋帝这才收回视线,淡淡颔首。
成公公上前几步,大声喝道:“圣上请大巍国使臣觐见。”
众人不由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大巍国使臣穿着自家朝服,一板一眼地朝大殿走过来。
领头那人赫然是谢穆。
谢穆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锦袍华服,俊容精致,犹如一个翩翩少年郎,在一众年纪较大的使臣中非常亮眼。
此时的他微微勾唇,“谢穆见过晋帝。”
随便一个笑容便让底下不少贵女迷了心神,纷纷垂下头,露出羞赧的神情。
晋帝淡淡颔首,“赐座。”
谢穆的位置便安排在晋帝底下,在他的对面赫然是陆时景的位置,只是眼下对面空无一人。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同陆时景的争端,目光微动,“早就听闻长晋国的陆二公子惊才绝艳,不知道本世子能否见识一番?”
晋帝朝成公公看过去。
成公公笑着解释:“谢世子,陆二公子眼下还有要事,待会便会赶过来,还请世子稍候。”
谢穆轻笑一声,仿佛无意识地道,“本世子今日算是长见识了,这陆二再怎么样也只是个臣子,在如此盛大的宫宴上,他居然姗姗来迟,这是有恃无恐呢还是真得圣心?”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