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保卫科内。
与人闲聊打屁的黄金标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除了第一个倒霉鬼被黄金标喷了一脑袋口水加鼻涕的混合物之外,其他人貌似没什么损失。
“黄队长,你是不是感冒了?”
“啥感冒了,黄队长一看就是晚上睡觉没盖被子,身体着凉了。”
“要说我黄队长这是被人给惦记上了。”
对于前两个说法,黄金标那是一百个不相信,就我黄金标这个身体,压根不可能感冒,至于睡觉着凉,更不可能。
如此。
便仅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被人惦记上了。
老话说得好,有人惦记你,你就可劲的打喷嚏。
谁惦记上了自己?
黄金标想也不想的把根结归拢到了贾贵的身上,除了贾贵也没有别人了。
按理说。
贾贵与黄金标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打安丘来得,还都吃过鼎香楼的驴肉火烧,都被石青山给教育过,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黄金标的面子也得看这个驴肉火烧的面子。
傻柱什么都不看,可劲的想要跟黄金标一较高下。
说黄金标能当队长,他贾贵也能当队长,凭什么安丘两人都是队长,到了京城他贾贵就得矮黄金标一截子。
为了这个队长,贾贵真是一门心思的跑官,把李大头副厂长给跑没有了。
刚才听人说贾贵去找郭大撇子了。
黄金标琢磨着郭大撇子这是要步李大头的后尘呀,就贾贵那个漏勺似的嘴巴和坑神一样的体质,换成仙神他也顶不住。
黄金标不是为贾贵担心,贾贵死活与黄金标没有关系,他是为自己担心。
太清楚贾贵是个什么玩意了。
贪生怕死。
为了活什么事情都能做,什么话语也都能说。
真要是逼到了份上,贾贵为了活命,还真能将黄金标给供出来。
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这个撕扯小册子的事情暴露,当初为了毁尸灭迹,不被人发现,黄金标将小册子丢在了茅坑,又花了重金封堵了贾贵的嘴巴。
毛骨悚然的感觉找上了黄金标,身体也跟着泛起了抖。
贾贵害人不浅,害郭大撇子不说,还害我黄金标。
合着我黄金标的喷嚏是这么来的。
贾贵要害我。
黄金标腾的一声从凳子上蹿起。
“刚才谁说贾贵去见郭厂长了?”
“黄队长,我说的,怎么了?”
“二癞子,你看的真真的,真是贾贵去找郭厂长?”
二癞子指着自己一正一邪还泛着白眼的对眼,“黄队长,你看看我二癞子的眼睛,就知道我二癞子是以眼睛毒辣目光精准出名,我看的真真的,的的确确就是贾贵,那张脸除了贾贵也不能是别人了,看着都吓人。”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黄金标心里石头落地般的又坐在了原地。
二癞子是以眼睛闻名,却不是看人精准,而是看人不精准,男人看成了女人,女人看成了男人。
要不是二癞子这么打包票,黄金标也不至于秤砣落地彻底的放心,又开始吹捧当初他在安丘当警备队队长时候的丰功伟绩。
“兄弟们,不是我黄金标吹牛,当初在安丘,我黄金标是这个。”黄金标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嘴里还斜叼着一根香烟,“除了日本人、八鹿、游击队、地下党,我黄金标谁也不怕。”
“那贾贵哪?”郭大撇子安插在保卫科一组里面的钉子李改朝,故意捡黄金标想听的说,“我听说贾贵当初在安丘也很牛叉。”
“改朝说的对,黄队长和贾贵两人谁厉害?我听说贾贵是专门搞情报的。”
“你们看看我们两个人谁厉害?”黄金标看着眼前这些人,反问道。
有的说贾贵厉害。
有的说黄金标厉害。
“就我黄金标这个身体,就贾贵那个身体,当然是我黄金标厉害。日本人没来之前,贾贵就被我隔三差五的打,日本人来了后,贾贵还是被我隔三差五的教训。安丘有个鼎香楼,你们肯定不知道,那是咱们国家驴肉火烧的发源地,要吃正宗的驴肉火烧,你就得去安丘鼎香楼。我黄金标在鼎香楼吃驴肉火烧,永远都是雅间,贾贵去鼎香楼吃饭,他只能大厅将就一下。”
“黄队长,还真是你厉害,这么说你经常打贾贵了。”
“天天大巴掌伺候。”
“那贾贵的主子就不替贾贵出头?”
李改朝小小的给黄金标挖了一个坑。
预感。
他总感觉郭大撇子会用到自己。
“你说黑腾归三啊。”黄金标拉长语调,“黑腾归三差点被贾贵气死,我们根据贾贵搞来的情报下乡抢粮食,情报显示那个地方没有八鹿,结果我们到了地方一看,漫山遍野都是八鹿,我们只能跑,损兵折将,溃不成军,出了这么大的亏,都是贾贵一个人在抗,我打完贾贵,白翻译接着打,白翻译打完黑腾归三抽。”
“黄金标,你放屁。”
黄金标一看说话的人是刚刚从外面推门进来的贾贵,当时就挺直了腰杆。
对贾贵。
黄金标永远保持信心。
“贾贵,我怎么就放屁了,你说我那句说假话了,情报不准,对不对?害的日本人死了,这个没假吧?我手下的人跑的跑,被抓的抓,这个没错吧?你挨了我的打,被黑腾归三抽,这个也没错吧?”
“你放屁。”
“我什么时候说假话了?”黄金标提高了嗓音,“一个月,你们搞三次情报,我们被打败三次。”
贾贵朝着黄金标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你损失大,游击队他们也不好过。”
“他们怎么不好过了?”
李改朝有点不明白。
屋内的其他人也想明白。
难不成游击队被反包围了?
“李改朝,你想想,十八个日本人跟着黄金标去抢粮食,被游击队打死了六个,俘虏了两个,最起码还有十个日本人他活着跑了回来。至于黄金标手下的那些人,腿脚不好,没有跑过人家游击队,当了人家游击队的俘虏了,被人家游击队俘虏,也是好事情,节省了粮食,回来的时候人家还给路费。”
“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嘛。”黄金标瞪着眼睛,骂了贾贵一句。
贾贵冷哼了一声,“黄金标,你这个思想有问题啊,我贾贵搞了假情报,害的日本人死翘翘,这是好事情,大大的好事情,你怎么还在这里说我放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最后那句话,贾贵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也狠瞪瞪的看着黄金标。
上万人的轧钢厂。
贾贵就看黄金标不顺眼,做梦都想把黄金标给踩在脚下。
黄金标傻了眼。
屋内的那些人也都傻眼了。
对呀。
日本人被游击队打死,他们这些人跟着瞎操心什么?
这要是传出去,给他们扣个通日本人的帽子,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都是黄金标的责任,跟我们没有关系。
一个个尽可能的远离了黄金标,不长时间黄金标周围便形成了一个人为的间隔地带。
看着那些视自己为洪水猛兽的保卫科同事,黄金标坐立不安,他又想起了前面那个诡异的想法。
贾贵这个狗日的要害我黄金标。
本以为是自己杞人忧天。
结果是真事。
“贾贵,你害我?”
“黄金标,做事可得讲究他M的这个良心,我贾贵啥时候害你了?”
“你故意给我挖坑,你前脚把李大头给陷了进去,你现在又坑我黄金标,贾贵,我们可都是打安丘来得,我们也都吃过安丘鼎香楼的驴肉火烧,你他M的害我黄金标。”
黄金标抓住机会,可劲的反攻着贾贵。
事关小命。
容不得黄金标大意。
“黄金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是我贾贵害你?是你黄金标自己害你自己,你左一个小鬼子不能死,右一个小鬼子死了可惜,你这就是标准的汉奸行为。”
“贾贵,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黄金标承认了又能怎么样?”
黄金标真想一把手扇飞贾贵。
还承认了又能怎么样?
这尼玛能承认吗?
承认了就得死翘翘。
我脖子上扛着的吃饭得家伙,它不是夜壶,也不是这个韭菜,割了一茬又能长一茬,死了就死了。
“贾贵,算逑了,我懒得理你,我找郭厂长说理去。”
黄金标扭头朝着郭大撇子的办公室走去。
郭大撇子是轧钢厂一把手,又是这个委员会主任,那真是位高权重,他只要说一句话,黄金标就没事了。
“呸。”贾贵朝着黄金标远去的背影,唾了一口唾沫,“我贾贵看你什么时候死,还让我娶贾张氏,我贾贵就不能娶秦淮茹。”
屋内的那些人又懵逼了。
秦淮茹的名声都烂大街了,贾贵怎么还念念不忘。
不愧是贾贵。
都不稀罕搭理那个虚假的名声了。
“贾贵,你说说,你刚才有没有去找郭厂长,我看到你找郭厂长,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搭理我,说我说假话。”
“没错,我去找郭厂长了。我说你们这些人可得好好的讨好我贾贵,为什么那?因为郭厂长答应让我贾贵当你们这些人的队长,到时候你们可得给我老老实实的,万不能因为我是贾贵,我刚刚当你们的队长,你们就给我脸色看。别到时候我贾贵翻脸不认人,你们怨恨我贾贵翻脸无情不讲这个轧钢厂工友情谊。”
贾贵开始显摆,在他心中,自己已经抱上了郭大撇子的大腿,这个保卫科小队长的差事就是十拿九稳,稳得不能在稳当了。
“我就说贾贵去找郭厂长了,你们还都不相信。”
人们瞅了瞅二懒蛋。
不关心二懒蛋是如何看到贾贵的,也懒得理会贾贵当不当这个小队长,他们就想知道贾贵跟秦淮茹是怎么一回事。
“贾队长,你跟秦淮茹,不对,你娶了秦淮茹了?”
“你这就是在瞎说,贾队长刚才不是说要娶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吗,什么时候说娶这个秦淮茹了?”
“贾队长,你真的要娶贾张氏?”
贾贵脑瓜子嗡嗡的。
我有病我娶贾张氏,我放着秦淮茹不娶我娶贾张氏,秦淮茹是名声不好听,但是人家好赖比贾张氏好看啊。
“别瞎说,我啥时候说我娶贾张氏了,我说的是我要娶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