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柠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盯着纪宴西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有她愣怔的模样,好半天,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沙哑地问,“那你去警局做什么?”
“自然是了结这件事,她敢一而再再二三来惹事,身边一定有人鼓动,我去问话而已。至于她会受到什么处罚,那是警察的事了。”
他们是许诗涵的父母,在她走后,自从担负照顾他们的责任,久而久之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但三年来他们不断膨胀的野心和贪婪最终浇灭了他心里的愧疚。
他自认这些年来仁至义尽。
之前的五千万就已经成为了一道分水岭,是他们自愿放弃和他之间的联系。
况且他们也只是许诗涵的父母,不是她本人。对他们的愧疚也只是一种转移,或者说是怜悯。
在他心里,自然比不上温南柠。
若要非让他选择,他又这么会为了他们而至她于危险之中?
只是,他不愿做得太绝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他们受人指使,目的已经不纯,再纵容下去,甚至会威胁温南柠的安全。
至此,他绝不会再姑息。
想到这些,纪宴西挠了挠她的头发,柔声问,“这下你放心了?”
他何尝不知,她对于上次他不追究的事心里存有芥蒂。
是他不够体贴。
以后不会了。
温南柠被戳中心思,脸上微红,她动了动唇瓣,到底没说什么。
是她小人之心,还做好了说分手的准备,谁知到头来都只是她心里的一场戏。
又怎么不感到心虚?
陆熙然则在一旁看得咋舌。
私底下的纪宴西竟然是这个样子?有点太夸张了吧?这有点不符合他在圈子里的人设啊。
他每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几乎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不爱搭理人,眉眼间充满了各种不耐烦,曾经得罪了多少的名媛千金。
何时这么“慈眉善目”“温柔可人”过。
有点辣眼睛,还有点羡慕,陆熙然决定偷偷溜走,不然要被这狗粮撑宝。
想着便拎了包,招呼也没打,悄悄地走开,而坐在沙发里的两人谁也没看到门口的动静。
纪宴西手指摩擦着她衣服上的咖啡渍,心中更歉疚了,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他想起廖娟在警局里和她说的情况,眼眸一下子沉寂下来。
韦祯的事必须要收尾了。
在温南柠心里,纪宴西通过了考验,她也不再胆怯和有所保留,看向纪宴西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纪宴西自然也有所感觉,他心里叹息,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温南柠心里甜滋滋的。
但是一想到韦祯,脸色也沉下来,于是抬头看他,“我觉得有人在怂恿她,想来想去,这个人可能会是韦祯或是沈歆容。”
纪宴西垂眸,揉着她已经齐肩的秀发,沉声道,“嗯,洒下的网该收了,韦祯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温南柠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裴欣欣的案子怎么样了。”
“现在只能证明她车祸逃逸,但并不证明她故意杀人。”
温南柠眸子一亮,“如果我把录音给警方呢?”
纪宴西道,“虽然不能作为法庭上直接的证据,但可以作为法律依据。”
温南柠立刻从他怀里站起来,“那我这就去警局一趟。”
转头刚想交代陆熙然几句,找了一圈哪里还有人,她拿出手机拨了个语音过去。
陆熙然接通。
“熙然你人呢?”
“我走了啊,不然在那里当电灯泡看你们你侬我侬啊,我可受不了。”
温南柠,“……”
掐断通话,温南柠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想起那些画,便拉着纪宴西走到二楼,指着放在她工作间的那些画,“这是开业当天你定的,要怎么处理?”
纪宴西,“……”
好吧,他早就已经忘了这茬。
想了想还是道,
“留两幅在别墅,其他的给谢飞繁和唐景越送过去吧,我明天把地址给你。”
温南柠无所谓。
提前闭店,温南柠本来想亲自去一趟警局,却被纪宴西拦住,“不必,匿名发过去就好。”
温南柠想了想,也是,她最近事太多了,能少揽一件是一件。
自己提供录音,难免以后还会出现后续的事。
而且,这个录音若是匿名发,说不定还能起到离间的作用。
廖娟这事就这么过去。
温南柠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手里的那幅肖像画也完成,她收到了来自海外的转账,高高兴兴地把画发了出去。
她没有去关心廖娟后来怎么样了。
她并没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估计不是赔钱就是拘留几天。
关于许诗涵的一切温南柠都不想去触碰。
她和纪宴西这几天也像是在真正的恋爱,纪宴西很忙,但也会尽量早点回家陪她,有时候直接来画室接她一起回。
若是哪一天她回去得早了,便会做一顿晚餐犒劳他。
看他吃得干干净净的,她的心都能柔软几分。
到了晚上,他无论多晚,都要狠狠弄她一番,因为不在安全期,两人也都默契地想到了避孕。
虽然有这个默契,但一想到对方竟然也是这个意思,不免心里有小小的不舒服。
不过,此时两人是情最浓的时候,这点小小的不舒服也立刻被淹没了。
清晨,温南柠还在睡。
自从画画之后她的作息变得不太规律,有时候睡得晚,早上没了闹钟也就起不来了。
昨天纪宴西又拽着她做到凌晨,到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男人却不知疲倦,还是看她眼睛都累得睁不开了,才放过她。
男人一旦在男女之事上尝到甜头,便像是上了瘾,每天都索求无度,恨不得时时都带她在身边。他每天睡六个小时就以足够,精力多得没处撒。
眼睛一睁开,入目处是她雪腻的肌肤,瞳孔一缩,那源头便已苏醒,忍不住了。
温南柠睡得正好,可总觉得身上有东西不断骚扰着自己,越是想也没想就去拍开,又转过身继续睡。
男人不死心,双手又覆上去,心中满足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保养品才能养出这一身好肌肤,入手之处,如牛奶般光滑细腻。
又想起这一身如凝脂般的皮肤在狱中遭罪三年,他心里就浮上无尽的悔意和疼惜。
细细密密的吻落上她的蝴蝶骨,并且不断的下滑,温南柠觉得痒,便不断地躲避,然而不管怎么躲,她好像都躲不开。
即使在梦中,她都觉得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