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柠忍着疼,抬起眼冷冷地看向趾高气昂闯入的女人,“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歆容朝身后两个男人点了下头,男人们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温南柠。
“放手。”右手被男人扯着,温南柠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沈歆容勾着唇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才不屑地开口,“比起别人是长了一张勾人的脸,不过若是这张脸毁了呢,你说纪宴西还会不会要你?”
温南柠惨白着脸,嘴唇发抖,“这是犯法的,沈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和纪先生更没有任何关系。”
沈歆容冷笑,“怎么会没关系?没关系他和你一夜都待在一起?”
她派人跟着纪宴西,没想到果然被拍到他进了这女人的公寓。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有什么苗头就要扼杀在摇篮里,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对于温南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沈歆容有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明明这个女人这么不堪,可她就很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慌。
韦祯说要帮她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昨晚也失败了。
沈歆容等不及,决定自己解决。
她拿起军刀,刀柄抵着温南柠的脸,似笑非笑,“这可真是细皮嫩肉的,掐着都能出水,可惜这一刀下去,就要毁了。”
这女人太疯狂了。
温南柠心里害怕她这一刀真的会划下去,如果自己没受伤,也许还能对付这两个男人,可现在自己现在连动弹都不能。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脸边的那把小刀,慌乱地解释,“沈小姐,你真的误会了,纪先生是有公事才过来的,而且他也没在我这里过夜,我昨晚去了医院,早上才回来。”
这蹩脚理由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温南柠抿着唇,心里恨死了纪宴西。
因为他,自己受了多少罪。
沈歆容听到这,不但没有消气,眼神越发阴狠。
“他是没在公寓过夜,可他在医院待了一夜,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温南柠一愣,想起昨晚睡眼惺忪中看到的身影,他真的陪了自己一夜?
沈歆容见她这副沉浸在回忆里的表情,心中怒气飙升,刀背直接换成了刀锋。
在动手刹那,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扣住沈歆容的胳膊,用力,再用力,直到她手上没了力,刀从她手中滑落。
温南柠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但觉得有点儿眼熟。
沈歆容却认识他,她甩开掐着自己的手,怒道,“明犀,你敢这样对我?”
明犀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抱歉,沈小姐,我负责保护温小姐,不能看着你伤害她。”
“纪宴西派你来的?”
这话就明知故问了。
能使得动明犀明岘两兄弟的,除了纪宴西还有谁。
沈歆容铁青着一张脸,可到底没办法拿明犀怎么样,尤其她知道她带过来的两名保镖根本不是明犀的对手。
明犀明岘都是特种兵出身,一般人在他们手里捞不到好。
更何况因为纪宴西的关系她也不敢和明犀起冲突,对着两名保镖使了下眼色,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温南柠一眼,像来时一样,走得也很迅速。
温南柠心下一松,退后两步,跌坐回沙发里。
刚才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差一点,自己就要被毁容了。
温南柠抚着自己的脸发着呆。
明犀见她没大碍,也就放了心,“温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温南柠因声音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是纪宴西派你跟着我?”嗓音有些涩,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惊惶中抽离出来。
明犀听得莫名,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事儿?没多想,他点点头。
静默半晌,温南柠唇角扯出一丝讥嘲。
是啊,她能怎么想?
不仅怪不了他,如今还因为明犀的监视才让她逃过一劫。她可不认为纪宴西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
然而,这些破事都是因为谁?
明犀见她没再开口,默默地走出去带上了门,一出门就给纪宴西打了个电话。
纪宴西早上离开医院后直接回了公司,国外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好,早上还有个视频会议,他在休息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让邵铭把开会资料拿过来看。
离开会还有十分钟,明犀的电话打进来。
站在一旁的邵铭就这么惊讶地看着老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等他想要提醒纪宴西现在要去会议室时,就见他抓起椅后的西装外套,什么话也没留,就这么无视了自己快速走了出去。
一分钟过后。
邵铭揉着快要当机的脑袋,通知会议取消。
纪宴西赶到的时候,温南柠还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声音,她才缓缓抬起脑袋,目光微怔地看向站在眼前的男人。
纪宴西无法形容这种心悸的感觉,从接到明犀的电话起,他一方面愤怒地想去找人算账,一方面却又担心她想要立刻到她身边。
车子开出半道,他调转了车头。此刻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小脸,他喉咙像被卡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曾想在她脸上刻画专属于自己的表情,可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么做。
显然今天这一出把她吓坏了。
纪宴西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脸,神色复杂地轻抚,若是明犀慢了一步,这张脸就要被沈歆容毁了。
当年许诗涵车祸事出突然,他来不及害怕人就没了,可明犀和他通话的那一刻,纪宴西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害怕。
温南柠偏开头,拒绝了他这个安慰的动作,神情淡淡,“纪少,你现在还恨我恨得想要我死吗?”
她实在很好奇纪宴西对她的想法。
经过几次三番的接触,她原以为至少他心里不那么恨她了,可若是不恨了,又为何这么折磨她?
离她远一些不好吗?
纪宴西抚着脸的手一顿,片刻之后收回,神情倦怠,“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知道。”
这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他。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她死,至于还恨不恨她,心底的那些纠结到底是什么,他都无法给到自己答案,又怎么能给到她?
温南柠听了他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看他,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努力压下梗在心里不知名的情绪,“你恨不恨我确实是你的事,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周围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
她冷笑,“好,我知道了。这次就算了,下一次如果还发生这种事,我会报警。”纪宴西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心想着你知道什么了?
不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压着眉不悦道,“你以为是我让沈歆容来找你茬?”
温南柠偏着脸不看他,明显一脸不愿再和他说话的样子。
男人怒意横生,捏住她的下巴转过脸,“温南柠,你是不是坐牢三年把脑子坐坏了?我恨你是我自己的事,我纪宴西还没有龌龊到需要一个外人来替我报什么仇?你如果确定要报警,来,我替你报?”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