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殊抱着谢长明跃入水中,冰凉的池水漫上她的脸颊。
谢长明的身体是热的，他下意识将洛明殊抱紧了，双臂揽着她的肩膀,洛明殊的脑袋埋在了他宽阔胸膛前,她听到了他起伏的心跳声。
洛明殊的尾巴在水里轻轻摆动，荡漾出水波来，有带着夜晚凉意的水将两人浸透。
谢长明低眸，他定定地看着洛明殊,在荡漾着波光的池水里，她的眼眸迷离梦幻,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在诱惑着什么。
他的手脚是僵硬的，看似是他将洛明殊紧紧抱在了怀里，实际上是他抱着洛明殊借力,让自己不要沉入水中。
谢长明的长睫被池水浸湿，它微微颤抖着：“我要上去。”
“鱼尾巴美女都是要在水里生活的，你怎么自己上去了？”洛明殊将谢长明的面颊扳正了，她的指腹触到了他滚烫的唇瓣。
谢长明侧过头,咬了一口她的指尖，犬齿划过细嫩的肌肤,洛明殊因为感受到了痒意,手指下意识地屈起。
“我怕水。”他很老实地回答道。
洛明殊双手揽着他的脖颈,两人的身体在水面轻轻摆动，随着波光微微起伏。
“我教你游泳。”洛明殊对他说。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上还会有人怕水,就算是小狼,应该也没有畏水的。
洛明殊引导着谢长明的手臂在水面处划着,将水面荡开波光，泠泠月光洒落。
谢长明随着她往前游去，因为洛明殊的靠近，他身后的尾巴再次出现了，直直地垂在身后，起了保持平衡的作用。
由于他在水中，所以他的尾巴摇不起来，倒是洛明殊长长摇曳在身后的小龙尾巴碰到了些许他尾巴上的绒毛。
洛明殊喜欢他尾巴的触感，所以她刻意甩着自己的尾巴去触碰谢长明的尾巴，当然，在适应了水下情况的谢长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的手顿住了。
“你的尾巴。”谢长明扭过头看着洛明殊。
“我的尾巴怎么了，你没有自己的尾巴吗？”洛明殊的面颊微微红了。
谢长明想想也是，于是他的尾巴甩过去，直接卷住了洛明殊的尾巴，由于洛明殊还要依靠她的小龙尾在水中游动，所以她的身形一歪，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谢长明的怀里。
失去了洛明殊的引导，谢长明的身体往水里坠去，他拉住了洛明殊的手，正准备将她带着一起跃上岸去。
洛明殊却不愿让他离开，这个谢长明怎么能这么胆小？她的尾巴发力，在水中抖了抖，激起大量的水花。
两人抱在一处，往水里沉去，洛明殊可以在水里呼吸，所以她倒觉得没什么，谢长明其实也能，但他还没思考好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念诵避水诀。
他鼓起了自己的脸颊，有一串小泡泡窜了上来，洛明殊在水中歪着头看他，而后她的指尖一点，创造了一个可以呼吸的小气泡，送到他的面前，谢长明才缓过来了。
洛明殊在水里给他传音：“都怪你先拿尾巴缠我的尾巴。”
当然，直到现在，谢长明的小狼尾巴也没有松开，洛明殊细长的龙尾被他纠缠着，倒有些行动不便。
谢长明想，分明是洛明殊先贴过来的，他有所回应又不会怎样。
洛明殊伸臂过来，将他的身体揽着，往池塘的深处游去，在这里没有任何植物，只有清澈的水，还有两人在月光下留下的身影。
她的长发在池水中散开，蜷发披散着，仿佛一朵墨色的云，谢长明适应了水下的呼吸，他定睛看着洛明殊，竟然也伸臂划着，跟上了她的身影。
在水下的洛明殊，自然更加美丽，她的身子曼妙妖娆，比很久之前他曾熟识的那条小鱼还要更加真实美丽。谢长明伸出手去，揽上了他的腰，竟然反过来携带着她往远处游去。
洛明殊猝不及防落入他的怀抱，她被他抱在怀里，慢悠悠往前晃着，谢长明的薄唇紧抿着，模样竟然有些认真。
“你带我游吗？”洛明殊没想到谢长明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游泳。
谢长明的泳姿矫健，单手划着水还能捞起洛明殊，他点了点头。
洛明殊又抖了抖尾巴，谢长明居然还没把尾巴松开，她的尾巴竟然还被他的尾巴缠绕着，为什么这只小狗会这么黏人啊？
她在水中疯狂抖动自己的小龙尾巴：“你尾巴缠太紧了。”
谢长明的指腹略微下移，他偷偷摸了一下洛明殊腰侧的鳞片，冰凉的似乎带着一丝金属的触感，这触感十分熟悉，所以他没舍得把自己的尾巴收回来。
“你先碰我的。”谢长明理直气壮说道，“我现在就是收点利息。”
“你放高利贷吗？”洛明殊震惊了。
谢长明带着她往前快速游去，荡漾的波光飞速掠过眼前：“你先把我拽下来的。”
洛明殊欲哭无泪：“你其实会游的，之前在骗我对不对？”
谢长明拍了下她的脑袋：“我确实不会，但既然你喜欢，我自然要学一下。”
洛明殊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其实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着，这说明他看上去没有表面上那么自如。
罢了，既然他害怕，她就让他多抱一下，谁让最开始是她自己把他拽下来的呢？洛明殊如是想道。
谢长明带着她一起游，这种感觉并不坏，而且他的尾巴触感真的不错，就算在水里也是湿漉漉毛茸茸的。
洛明殊索性靠在了他的怀里，充当一块尽职尽责的救生板，直到谢长明游够了，他才领着她上岸。
上岸之后，洛明殊靠在青石上，将自己遮挡视线的长发撩起，沾湿的长发被撩到耳后，有细碎的水珠被抖落，落在湿漉漉的青石岸上。
她这模样，仿佛与水交融了一般，似乎此时的每一滴水珠都是她天生携带的。但谢长明就不一样了，他先是收回了自己缠着洛明殊小龙尾巴的狼尾巴，而后在她面前抖了抖。
浸了水的小狼尾巴在被他抖过之后，绒毛沾湿成一缕缕的，模样有些狼狈。
谢长明的长发顺滑，原本垂落至肩侧，现在这墨发沾在他的脸颊两侧，勾勒着他唇畔冷硬的弧线。
洛明殊侧过头，凑近了看他：“学会了？”
谢长明一上岸，其实什么都忘了，他就只记得洛明殊尾巴的触感了，冰凉顺滑，仿佛某种坚硬的金属，在一层薄薄鳞片的覆盖下，却是她修长的身躯，顺着水流搏动。
他与洛明殊对视着，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没有学会，可以再来一遍。”
洛明殊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她捧起谢长明的脸颊说道：“你就是觊觎我的尾巴？”
谢长明的小狼尾巴啪嗒啪嗒摇了起来，带着水里的水珠，他这条尾巴此时摇起来也显得格外沉重。
洛明殊下意识伸出手去，偷偷摸了一把，顺便将他尾巴尖上带着的水拧干了，原本蓬松毛绒的狼尾巴此时变成可怜巴巴的细长一根。
当然，即便它这样了，洛明殊还是忍不住多摸了一把，主要是谢长明微微皱眉的样子极好看。
“你也觊觎。”谢长明说。
“好看的东西我都喜欢。”洛明殊理直气壮说道。
“我好看吗？”谢长明问她。
“你……你不要脸。”洛明殊推了下他的胸膛。
谢长明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一发力，洛明殊便落入了他怀中，月光下淡紫色的小龙尾巴甩了甩，甩出一串水珠来。
他站起身来，顺势将她抱了起来，因为这样的高度洛明殊就碰不到他的尾巴了。
“你做什么？”洛明殊揪住了他的衣领，轻声问道。
“送你回去。”谢长明一时之间也忘了给自己施展避水法术，长睫上的水珠还缀着。
洛明殊的小龙尾巴还没收起来，在谢长明的臂弯间晃晃悠悠。
谢长明说：“收回去。”不然他会忍不住上手摸的。
以前洛明殊很喜欢让他摸她的尾巴，现在就不肯了，她果然是变了。
洛明殊竟然也乖乖听话了，她的小龙尾巴翘起来，而后在月光下，淡紫色的光芒荡漾，她的尾巴变回了双腿，只是那双脚是光着的，脚趾莹白，脚踝上的弧线显出了些神秘惑人的意味。
“我的绣鞋在池边。”洛明殊动了动自己的脚趾说道。
谢长明的喉头滚动，他的步子顿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低沉：“我带你回去拿。”
“房间里还有新的。”洛明殊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好。”谢长明的回答一板一眼，他的目光想要从洛明殊的双腿上移开，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里。
洛明殊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处，低低地笑出声来：“原来你也不止喜欢鱼尾巴。”
谢长明当然不是只喜欢鱼尾巴，他的手臂往上抬了抬，将她抱紧了些：“好了，回去就睡吧。”
“我看你最后还没学会游泳。”洛明殊对他指指点点，“但是下次我不会再教你了。”
“可以再教，我很好学。”谢长明如此说道。
“你拿尾巴缠我，妨碍教学。”洛明殊理直气壮说道，“我不会教这么不乖的学生。”
谢长明面前的殿门洞开，他走了进去，并且俯首将洛明殊放在软榻上：“我挺乖的。”
洛明殊屈起双腿，她看着谢长明，轻笑一声：“不管，下次不教了。”
谢长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身离开了，洛明殊注意到他离开的动作，竟然是同手同脚的。
他竟然如此紧张。
洛明殊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她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胸口。
果然，她的心也在怦怦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