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驭诡门。”
“轮到你们了。”
陆子野缓缓走出灵佛寺。
让陆子野意外的是。
他看到了李太阿。
李太阿，他的头发已经变得如同冬日里的霜雪，银白而又苍老。
他的身上穿着那曾经陪伴他征战沙场的戎装，尽管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他的衣襟，但那身军装依然显得庄重而威严。
曾经，他背脊如同笔直的松树，在人情世故场中，那曾经笔挺的脊梁，如今已经不可避免地弯曲了许多。
就这样，李太阿站在了陆子野的面前。
李太阿看着陆子野问道：“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意外？”
陆子野淡淡道：“有点。”
“江家被你灭门了。”
“整个江城佛门被你屠戮殆尽。”
“你的仇报完了吗？”
李太阿问道。
“报完仇了吗？”
当陆子野耳边响起那句话时，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滑稽和荒谬。
“你说呢？”
“你说报完仇了吗？”
“这才死多少人？”
“够吗？远远不够！！”
“我要尸山血海！！”
陆子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世界中雕刻出来，清晰而锋利。
语调没有一丝的温度，就是冬日里的北风，刺骨而逼人。
李太阿沉默了一会，问道：“所以，你接下来的目标是驭诡门吗？”
“你们驭诡门难道不该死么？”
“一群满口道德，实际假仁假义之辈。”
陆子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们是实力不够，所以想杀，却杀不掉我。”
“不错。”
李太阿果断点头：“你是诡，我是人，我必须站在人类立场上。”
“诡？”
陆子野听到对方的话，胸腔轻轻震动，笑声在喉咙里打转，最终化作一串清脆的笑声，从嘴角溢出。
随着笑声的扩散，让他的眼睛都开始泛着泪光。
显然！
陆子野是笑到极点。
过了好一会。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默而沉重。
陆子野的嘴角终于停止了那抹讽刺的弧度，也是笑到了极致，笑得连自己都觉得疲倦。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愤懑，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李太阿耳中：“我之所以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难道不正是因为你们这些表面光鲜、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家伙们害的吗？”
陆子野的话语如同利箭，直指那些隐藏在华丽外衣下的丑陋真相，揭露了那些高高在上者的肮脏交易。
“官商勾结。”
“权贵合谋。”
“我啊，不过是一个深山里走出来的普通人，为了生存，已经比尘土还要低微，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和妹妹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可是……”
陆子野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控诉：“你们看我无依无靠，觉得可以任意欺凌，便与江家人沆瀣一气。”
“害死了我妹妹。”
“我名誉扫地，身败名裂。”
“我变成了一个被世人唾弃的诡异，这一切，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
“别忘了，当初，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逼视着在场的李太阿：“你说，我应不应该报复？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你说，他们之中，难道有一个是无辜的吗？”
随着陆子野的每一个问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愤怒在他的言语中逸散开来，甚至他的魂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
李太阿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不知道怎么说。
陆子野有错吗？
显然是没有的。
但他能说陆子野是对的吗？
自然是不能的。
在最近的这段日子里，李太阿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似乎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岁月在他的身上加速流逝，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就像是经历了无数风霜的老人。
背弯得更加厉害，就像一棵承受了太多风雪的老树，随时都可能折断。
他的这身戎装。
就是今天他的寿衣。
最终，李太阿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抱歉，对不起。”
“对不起？”
陆子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讽刺，他的语调冷漠，似从冰封的世界中传来的低语：“你以为，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抹去你所做的一切吗？”
“不……”
李太阿声音带着无尽的愧疚：“你这一生所承受的痛苦，我无法想象，我本不该助纣为虐，我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让我深信……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所以……你必须死！！”
陆子野察觉到了异样。
李太阿来到这里。
说了这么多废话。
就是在拖延时间。
陆子野也想知道对方耍什么把戏。
这才和对方废话。
这个时候。
突然，一阵轰鸣声打破雨幕，那是天空被撕裂的声响。
陆子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只见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物体，从遥远的天际飞速逼近。
它穿越了厚重的云层，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直地朝着他所站立的这片土地急速坠下。
随着物体的接近，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声，这声音如同陨落的流星划破夜空，带着毁灭的气息，连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
整座灵佛寺建筑。
在这股力量面前宛如脆弱的纸片，轻易地被压垮，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大地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颤抖，仿佛海浪中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吞没。
李太阿缓缓地开口：“你眼前的这种武器，它名为灭诡弹。”
“它的制造并非简单，因为它的核心成分是由那些对诡异生物具有致命毒性的狂暴阴气构成的。”
“这种阴气对于诡异之物来说，就如同剧毒一般，能够给予它们毁灭性的打击，其杀伤力之大，以至于一旦被击中，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我不会允许你屠杀江城人民，他们是无辜的。”
“今天，我和你一同葬身于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