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宋嬷嬷不敢再嘀咕了,只好赶紧将卫氏拉回原来的问题上。
卫氏深深呼出一口气,“先那我的私房钱顶上吧!粥棚不能不设,再晚侯爷就要来问了。”
宋嬷嬷等了好久,卫氏才喘完心中的气,进内屋,将所有的私房钱全部交给了宋嬷嬷。
“夫人,这也不够啊。这些银子都不够买三百斤粮食的,您上次不是说最少要施粥五百斤,侯爷才能不被言官参吗?到时候圣上知道侯府施粥太少,侯爷会被骂吧?”宋嬷嬷看着可怜的两张银票,为难地说。
“城里的粮食何时这么贵了?怎么就买不到三百斤了?不是说品质差些的粮食没涨价吗?”
“夫人,卖给百姓是没涨价,但是限购。若是卖给我们这些富贵人家,且要大批进购的话,价格是比去年高了两倍不止呢。”
“这不是劫富济贫吗?”卫氏几乎脱口而出。
“可不是嘛,官府根本不管,说那些商家也是为了百姓好,富贵人家里本就不缺吃穿,就当是多付些钱给百姓补差价了。”
宋嬷嬷心底还是很认可那些商户的,她自家男人每日都会去买些粮食回来。
夫人缩减侯府的各项用度,他们下人每日的吃食都被克扣了不少,根本吃不饱,只能花钱去外面买。
要不是那些商户还卖些平价粮,他们全家恐怕都要饿着肚子干活了。
卫氏握着拳想了一会,“在粥里掺些麸糠,一样能吃,都饿得吃不到饭了,想来那些灾民也不会在意好不好吃的。”
“可是,那是牲口……”
宋嬷嬷刚要反驳,被卫氏一个眼神射过来,又将话生生憋了回去。
麸糠都是喂牲口的,这样对待灾民,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带着满腹担忧,宋嬷嬷还是赶紧找人去买粮食,在门口摆摊子,支粥棚。
第一天,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出任何乱子,宋嬷嬷才算放下心来。
听着宋嬷嬷的汇报,卫氏很满意,打算第二日自己亲自露面,接受灾民们的感恩。
“夫人,还有一事。”宋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卫氏一眼,“二奶奶醒了。”
卫氏震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苏晩意醒了?”
见宋嬷嬷点了点头,卫氏继续说,“你不是说梦魇这种毒药一旦中了,最少也要十多天才能醒来吗?”
“卖药的那个西域商人是这么跟老奴说的呀!谁知道二奶奶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如今晚风居的人都说是二爷诚心施粥,才一天就为二奶奶攒够了功德。”宋嬷嬷缩着脖子,生怕卫氏再赏她巴掌。
“狗屁的功德!一对抠门的夫妻。我早晚想办法拆散他俩。”卫氏捏着拳头,紧紧咬着牙齿。
刚刚“苏醒”的苏晚意刚吃完晚膳,酒足饭饱地瘫在椅子上。
“娘子这两日都没好好用饭,饿坏了吧?”沈沐承倒上一杯茶水,递给苏晚意。
苏晚意将茶水放在一旁,肚子里装得太多,已经完全没有空隙喝水,“可不是么,都是偷偷吃些点心,还不敢多吃,就怕被人发现。”
“娘子应该将惜花揪出来撵走,不然日日还要小心防备着。”沈沐承搬了把椅子,挨着苏晚意坐下。
苏晚意摆了摆手,“先留着她吧,若是将她撵走了,不知道母亲还会收买我院里的哪个下人。留着惜花,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里,也更好防备着。”
“娘子说的是。”沈沐承笑意粲然地看着苏晚意,眼神柔情似水,满是爱意。
苏晚意无意对上沈沐承的眼睛,心里一阵恍惚。
又是这种眼神,跟他独处,总是逃不掉被他这种眼神包围住。
苏晚意强定了心神,突然坐起身,“对了,上次说要送你个好东西的,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
沈沐承满心欢喜满眼期待,但还是像一只小狗一样乖巧地等着,他若是有条尾巴,恐怕已经飞快地摇起来了。
苏晚意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沈沐承,“打开看看吧!”
沈沐承按着激动的心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对护膝。
是之前叶尘说的护膝吗?原来不是做给别人的,是做给他的呀!
“娘子做的真好看,还绣了银杏叶,娘子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银杏?”沈沐承指着护膝的一角绣着的银杏叶,发光的眼神看着苏晚意。
“银杏坚韧,我从小便喜欢。不过是随便绣上的,没想到夫君也喜欢。”
沈沐承细细抚摸着护膝上绣的银杏叶,思绪飘远,“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
“夫君也知道这首诗?”苏晚意坐下,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沈沐承。
沈沐承也侧头望着她,眸光深幽,“当然知道,许多年前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
“原来夫君多年前就这么会勾搭小姑娘了。”苏晚意轻垂眼眸回避着两人的目光对视,她对沈沐承的目光有期待,但是对上了心底又有一股不安,好似心头突然坠落的一种不安。
沈沐承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也没勾搭过小姑娘呀!我只会勾搭娘子,娘子何时能被我勾搭上呀!”
沈沐承眼中闪烁着如繁星般深情的光芒,不错目光地注视着苏晚意:自始至终都是你,许多年前的小姑娘也是你呀!
一抬眼,苏晚意又对上一双荡漾着爱意的眼眸,无处安放的慌张瞬间弥漫全身,染红了整片脸颊,揪住了激动的心脏,就连双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还说你没有勾搭,你这不是在勾搭我吗?”苏晚意倏地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沈沐承有魔力,离他太近就会被他的魔力影响,还是躲着点好。
“我说了,只勾搭娘子,娘子不喜欢吗?娘子怎么都脸红了呀?”沈沐承跟着苏晚意,也坐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