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崎挂掉了戴廷晶片通信,他有点恍惚,
他为拯救大夏付出了穿越至今最大的努力,但任务完成了,他却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事情的发展没有跟着他的设想去走,而到了最后,他也不需要战胜陆家,
真正救了大夏的,是戴廷。
林崎有点不甘心,这就好像他经历千辛万苦去到蟠桃面前,蟠桃却被人提前摘走了一样。
但是,他的不甘心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很快,他就兴奋起来,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他又何必在乎过程?
地底人要撤兵了。
大夏,得救了。
而且,没有他之前付出的努力,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是的,是戴廷救了大夏,
但如果不是林崎,戴廷也不会这样做。
所以,这说到底还是他的功劳,还是他摘走了那一颗蟠桃。
林崎的亲友感受不到他的快乐,
司马曜、莫古和苏瑶母女,对大夏都没有感情,
只有牧紫然,作为大夏的子民,她欢呼得跳了起来。
林崎手舞足蹈,他的亲友也都笑了。
林崎的快乐最终还是感染了他们,而且,他们都感到了骄傲,
这个孩子是他们最亲近的人,而也是这个孩子,他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一个人,救了一个国!
……
大夏,
东北,
唐擎胸前的纱布全部被血水染红,
他透支寿命换来的青丝又全部变回了白发,他脸上的皱纹回来了,他的手指皱巴巴的,好像枯枝一样。
唐擎是大夏唯一的神境,他以一人之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国家。
地底人没有想到大夏如此难缠,他们派出了数十神境,竟然都没有能摧毁这个他们眼中的蝼蚁之国。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大夏唯一的神境,
唐擎的契约妖怪是SSS级的青龙,同级圣朝神境,唐擎能够同时抵挡好几十个,而如果是S级以下的同阶,唐擎则能够以一敌百。
圣朝军方终于动怒,
所以,他们派出了真实妖怪!
到了半神阶段,即使是SSS,唐擎也无法做到越大阶段战斗了,
配合着慕容云起的计谋和大夏全部火力的猛攻,唐擎才勉强将对方击退。
但是,唐擎的寿命也到了极限,他透支换来的三年,因为遇上了真实妖怪,一天之内就烧掉了大半。
唐擎很不甘心,因为他相信林崎,
只要再给林崎多一点时间,这个连他都心悦诚服的孩子,一定能够把大夏从泥潭里面解救出来。
“是师祖不行,是我对不起大夏……”
唐擎努力想从病床上爬起,但是,“卡擦”一声响,只是稍微用力,他竟然指骨折断。
唐擎似感受不到痛楚,他看着自己扭曲到畸形的手指,脸上充满了自责。
“这副老骨头,已经老到这种程度了吗?”
唐擎叹了口气,他又想起了曾经的战友,
“老青龙给大家丢脸了。”
唐擎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
青龙是大夏的四大圣兽,也是大夏的五大瑞兽,
曾经的唐擎借着青龙之威纵横四海,连地底人都拿他毫无办法。
如果不是那一场灾难,他的战友不会离开,大夏不会惧怕区区的地底人,他的修为也不会掉落,
而今天,他也绝对不会死在一头不入流的真实妖怪手上。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跟林崎见上一面,他想知道这孩子身上的秘密,他很想知道,他的战友们是否还在。
林崎驾驶飞行航母清剿了西北的全部地底人队伍,但大夏之危却没有因此而消减半点,
南方的战线已经被地底人推进到大夏中部,数千万的妖使牺牲,
而如今的东北,也将因为唐擎的重伤,遗憾失守。
大夏,终究是保不住了。
作战指挥部里面一片愁云,连智计无双的慕容云起也都陷入了忧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是花架子。
慕容云起已经尽力了。
林崎说,大夏还能支撑两年,这是在唐擎依然存活的前提下,
而如今唐擎重伤垂死,林崎的预言也失去了根本。
大夏将倾!
工作人员的脸上都有着一丝决然,
大夏,就是这样的民族。
和平时期他们喜欢内斗,但国难当头他们也不怕死,
战到最后一人,一寸山河一寸血!
软骨头什么时候都有,但至少,大部分大夏人都用愿意用鲜血和死亡,去见证民族的风骨。
“启北市陷落!”
“西山市陷落!”
“中枢省陷落!”
“魔都受到中部和海上两面夹击!十万妖使战死!”
一条条战报在指挥部响起,
似恶魔的耳语蚕食着在场所有人的身心,
他们的表情从恐惧变成愤怒,再从愤怒变成淡然,
大不了一死,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前线的战士们都能死!
他们凭什么不能死?
被提升为副指挥的慕容云起在作战会议上面,冷静而无奈的启动了大夏火种计划,将大夏的核心天才转移出国!
不少孩子不愿走,血气方刚的他们不愿认输。
老将们在劝说孩子的时候,全都目中含泪,
孩子们都是好样的,大夏还能复国!
慕容云起没有去看那生离死别的一幕一幕,
他看着火种名单上面那排名第一位的名字,怔怔出神。
卫国六星战将,大夏最强火种!
保护等级,
十星!
“家国可以破,林崎不能死!只要这臭小子不死,大夏始终会回来!”
慕容云起没有想到,他会在军部那班老油条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说话,
那些脑满肠肥、油光满脸的老家伙们,脸上面,是年轻时候那流氓一般的笑容,
会议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回家,而是纷纷的,赶赴前线!
当指挥官都要站到第一线,这个国家是可怜的,
但当指挥官都愿意站到第一线,这个国家又是幸运的。
手环电脑闪起了亮光,
短号!
慕容云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摸了摸几天没刮的胡渣子。
苦笑,
接听。
投影出现,是前妻赢流那十分疲惫却依然亮丽的脸。
“接个电话都这么墨迹,怕见我?”
“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