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前夜暴毙,次日晚,天佛寺惨遭灭门,二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天佛寺为皇家寺庙,陛下盛怒,大理寺与刑部联手查案,却毫无头绪,仅见血迹,不见尸首。
“我曾在寺庙中见过一年轻和尚,城隍爷言当年天佛寺有一僧人未去城隍庙报到。”
“仵作可查出僧众的死因?”
“皆被一刀毙命,唯一副骸骨眼部周围有刀痕。”
“那年轻和尚便被人剜去双眼。”
容妩认为那具眼部带伤的骸骨应是那和尚的。
皆是一刀毙命,他却被剜去双眼,难道真与晋王妃之死有关?可惜桓遇告知她,晋王在王妃离世五年后亦病故了。
看来还是要找到那年轻和尚,或许他知晓真相。
回到客栈,容妩让容池衡带桑听晚先走,她要留在抚州处理善后事宜。
容池衡担忧她的安危,本欲留下,却听到她说道,“大哥还是多操心下自己的身体。”他听出了阿妩的关切之意,自己留下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同意带桑听晚先行。
“小姐,你怎么整日神出鬼没的,还不让我们跟着。”叙秋不知道小姐在忙些什么,不带她也就罢了,连亡鱼和泯灭也被留下。
两人环抱长剑靠在门边。
亡鱼开口道,“小姐的事你少打听。”
她胆子这么小,要是知道小姐整日不是埋尸就是挖坟的还不得吓死。
叙秋瞪了他一眼,她这不是关心小姐吗,小姐生得这般貌美,若是遇到登徒子可如何是好。
“好了,都别吵了,你家小姐自有分寸。”
“你若是想跟着我,又不同大哥先回去,就不要问太多。”容妩神情严肃地看向她说道。
叙秋点头应是,心中却有些郁闷,自从有了亡鱼和泯灭后,小姐似乎有了不少秘密。
泯灭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跟在叙秋身后,戳了戳她的肩膀,“叙秋姐,不是小姐不愿告诉你,是怕吓到你。”
她想到小姐曾带她去见过一位道长,叙秋不明白小姐做何事会吓到她。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天际,连星星的光芒也被掩盖。容妩等到所有人都睡下后,从客栈窗户翻出。
她手中撑着一把白色带着神秘符文的伞,在寂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行至城门处,她隐身穿墙而过。
‘溯回’吞噬着周围涌动的煞气,容妩漫步走向天佛寺。
寺内不出所料地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和尚果然没有走远。
“姑娘究竟想做什么?”大殿内传来僧人恼怒的质问。
他满身功德,若是能为他化怨,她的修为必将大有增进。
“晋王妃的死和你有关吧?”容妩撑着伞站在门外。
听到晋王妃三个字,僧人瞬间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是他罪孽深重才害得师门满门惨死。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你却纵容邪祟在此残害百姓,你是心中有愧!”
那日邪祟被她重伤,化成人形逃窜,她似乎在他腰间看到了皇室子弟的腰牌,想必此人应该是已故多年的晋王。
僧人面露惊色,随即手中佛珠转动,“阿弥陀佛。”
“你的师父,师兄弟们都已入了地府,他们没有怨气,想来对你并无怨言,何必苦了自己。”
见他不为所动,容妩又道,“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魂魄被邪祟吞噬,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不内疚吗?”
手中的佛珠因他手上加重的力道而断裂开来,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贫僧有罪,一罪,身为佛门弟子却破色戒。二罪,与他人之妻有染。三罪,放任邪祟害人。四罪,害得师门惨死。”
师门满门被屠,他便将自己永远地困在了这里。
“我助你了却心愿,你下地府赎罪!”
僧人略带痛苦的神情染上一丝希望,眼眶上虽无眼珠,容妩却觉得他连眼睛都透着欣喜。
“不过,事后,你满身的功德皆归于我。”她又加了一句。
“贫僧罪孽深重,姑娘想要便拿去吧。”作茧自缚了二十余年,他想要赎罪。
“好,既是如此,你告知我晋王的藏身之所。”僧人迟疑了片刻,道,“他理应在同晋王妃的合葬墓内。”
桓大人曾言,晋王对王妃宠爱有加,他躲在天墉山之中也有几分道理。
“行,你就在此地,等我事毕后来寻你。”
容妩转身拿起放在地上的‘溯回’出了天佛寺。
月光苍白,洒在死寂的山野间,犹如细雾笼罩,令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脚踝忽然不知被何物捉住,赶路中的男子脑子嗡地一声,惊得浑身血脉都仿佛为之凝固。
“救命啊,有鬼!”
一声尖叫刺破夜空,他拼命地奔跑,仿佛身后有怪物在追赶。他脚下发软,一路跌跌撞撞,硬生生摔了个狗吃屎,大着胆子惊恐地朝身后望去,却见一个撑着伞的红衣女子向他走来。
“鬼啊~”凄厉的惨叫声,在人迹罕至之地尤为骇人。
他就不应该抄近路,否则也不会遇上。
容妩蹙眉,“公子遇到了什么东西?”
那人压下心中惧怕,定睛一看才发现女子有影子,而鬼是没有影子的,他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狐疑地问道,“姑娘大晚上怎会在这荒郊野岭?”
“我与公子一样皆是赶路,你刚刚说有鬼是何情况?”
见她胆识过人,闻鬼不惧,且饶有兴致地询问,他好心劝道,“姑娘与我同行,尽早离开此地为妙。”
“无妨,我乃道门中人,敢问鬼在何处?”
一听眼前的姑娘竟是道门中人,男子拍了拍胸脯,心中惧意渐消。
“就在前面的岔路口。”男子壮着胆子指路。
“公子一直往东行,便可安全回到大路。”容妩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传来一声惨叫,引起了她的注意。
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姑娘瞬间消失不见,男子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朝东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