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舒与众家小姐在茶楼饮茶,闻得赐婚之事,面色微变。
众小姐亦止嬉闹。桓公子方回京述职,即获陛下赐婚,裴小姐恐无望。见其心不在焉,各家小姐寻借口离去。
裴望舒自知她们必于背后笑之,只得寻容妩。
“裴小姐若想哭,便哭,无需强撑,你既爱慕桓公子,今他得偿所愿,当为他感到欢喜。”
裴望舒大惊,“容姑娘此言何意?”
她反应过来,容妩言下之意,桓公子喜欢黎阳公主。随即想到,桓遇是太子伴读,定能时常在宫中见到公主,公主貌美又聪慧,桓公子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丞相府。
容妩叹息,桓遇得公主回应,亦不负相思。
数日来,桓遇身边皆环绕着恭贺的同僚,他眉眼含笑,一袭绯色官袍更显俊朗。
宫道上,欲出宫的桓遇遇上黎阳公主马车。
“臣参见公主!”
透过薄薄纱帘,黎阳公主公然打量宫道上人。她压下心中喜悦,冷冷道,“桓大人无需多礼!”
马车徐行,身后却传来桓遇郑重的声音,“公主若不愿下嫁于臣,臣当禀明陛下。”
公主如此态度,桓遇却以为公主迫不得已。
马车停于宫道上,楚怀玉在宫人搀扶下下车,行至桓遇面前,直视他眼睛,又进半步,半身倚在他怀中,在他耳旁吐气如兰,“本宫亲求之赐婚,岂会不愿。”
自他怀中退出,她唇角微扬,目光亦深,眼底笑意似带一丝调皮与戏谑。
他喉结滚动,心跳如雷,僵直立于原地,目送公主远去。
容妩于马车内观二人眉目传情,调笑道:“公主与桓大人何时成亲,须尽快,莫令桓大人相思成疾。”
楚怀玉举手欲打,被她拦住。
“你与国师究竟何事?”
容妩每日进宫,便被国师接去摘星楼。
她面露神秘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见国师亲自于宫道等候,催促容妩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哥。”容妩欢跃地奔向他。
“何时回幽都?”九渊牵起她手腕,带入摘星殿。
“只待布料染好,估摸快了。”
他如今得国师之位,恐不能随意离京,容妩气鼓鼓地坐在那儿。她似乎忘却了九渊乃幽冥之主,区区皇城,岂能困住他。
“莫非,想我与你一同回去?”他抬手轻戳她气鼓鼓的面颊。
“大哥哥,阿妩会想你的。”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九渊轻哼,小公主若回幽都,估摸很快便将他忘却,他才不信她的胡言。
她那浮于表面的亲昵,他早已看破。
容妩不知已被人识破,仍在他面前故作乖巧。
“罢了,坐无坐相,哪有一国公主的仪态。”九渊将手臂自她手中抽出,训斥道。
她一商贾之女,何来公主之说,他怕是糊涂了。
容妩乖乖坐好。
九渊此刻俨如一国国师,书案之上皆是国事。也罢,他本就是幽冥一域之主,处理此事应是得心应手。
容妩挨着他坐下,道:“不如阿妩替大哥哥研墨?”
他搁下手中之笔,偏头看向她,如玉容颜上,似有月华清辉流转。
容妩强压心跳,避开他视线,埋头再不看他。
二人一个研墨,一个处理事务,摘星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笔落宣纸之沙沙声。
“国师,午膳已备好。”太监躬身立于殿外。
“进来吧。”
九渊起身,轻敲容妩脑袋。熟睡之人猛然惊醒。
宫人迅速布好膳食,退下。
这么快就到正午了?容妩于九渊身旁坐下,她日日进宫,无非贪图御膳房美食。
见她吃得开心,九渊为她添茶。
用过午膳,九渊知她坐不住,便放她去了上阳宫。
“小女见过太子殿下。”容妩未料太子也在。
“容小姐去了何处?”
“阿妩在御花园赏花。”
他刚从御花园来,楚怀临并未揭穿她。
“好了太子哥哥,你怎如审问犯人一般,阿妩初入皇宫,四处转转有何奇怪。”楚怀玉圆场。
“孤只是随口一问,妹妹这般紧张作甚?”楚怀临好笑看她一眼。
容妩不语,默默吃着糕点。
待楚怀临转身,只见她面前的碟子已然空空如也。
楚怀玉催促太子速速离去,因太子在,她不便与容妩讲私密话。
楚怀临一走,她低声问道:“坦白讲,你与国师是否师出同门?”
容妩微愣,随即点头,她这一身法术着实难以解释。
楚怀玉了然一笑,她就说国师待她格外不同,原来竟是师出同门。
在上阳宫待了一个时辰,容妩出宫。
容家于京城周边盘下十间商铺,容妩本欲前往查看,却在半路偶遇桑听晚。桑听晚娇羞地跟在一男子身侧,看似情意绵绵,可这男子容妩认识,他不仅已婚且有子女,而昨夜她接的一单生意恰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