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风骨?”
念叨了一声,嬴政神色肃然,他心里清楚,想要让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拥有风骨,是一件很难得事情,这需要数百年,至少一百年以上的传承。
也就说,需要大秦帝国延续至少百年之久,才能让独属于老秦人的硬骨,传染给在每一个大秦黔首,让秦人风骨彻底的形成。
“想要形成华夏风骨,形成秦人风骨谈何容易!”
这是一件,连嬴政这样自信霸道的男人,也感觉到极为棘手的事情。毕竟有些东西的影响,需要潜移默化。
更何况,当今的天下,有太多的还是盲了。
此时此刻的大秦帝国之中盲占据了九成九,而且由于一些事情的缘故,嬴政也并没有进行扫盲,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凭借时间来潜移默化,而不是强行来推进。
嬴政不是笨人,但是他清楚扫盲的难度以及带来的风险,他必须要将风险降到最低,才能推行扫盲。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
而作为一国之君,嬴政在这一方面之上本是更是非比寻常,只是他是帝王,有些事必须要硬着头皮前往。
沉吟了半响,嬴政将心中的念头与情绪收敛,然后朝着顿弱询问,道:“赵地有武成候在,平息乱民必然是旦夕之间的事情,燕地之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项羽在齐地之上的跨海横击,让嬴政眼前一亮,别的不说,光是敢利用大秦楼船士,无惧海洋危险,这一点便是让嬴政振奋。
大秦楼船士走出国门,就是需要项羽这样的勇士。
虽然一直都在推动大秦楼船士的发展,但是嬴政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说,但是他心里清楚,更是心知肚明。
人类航海史就是用鲜活的人命硬生生的铺就而成的。
现在的关于世界的地理知识有限,而海上未知的风险也很大,最初的人类航海史,本就是一场与天地搏斗,为了生存的一个途径。
“禀陛下,项羽将军自从齐地返回之后,只是进入了燕地之后便停下了下来,仿佛一直都在观望,而没有在第一时间进攻!”
顿弱在情报之上是天才,但是对于政治的手段之上,还是相当欠缺的,这一刻,顿弱不理解项羽的如此作为,但是嬴政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必然是范增的主意,光是项羽,只怕是在政治上比顿弱还要稚嫩。
“时刻关注燕地与赵地的乱民动向!”
这一番话落下,在顿弱刚要离去的瞬间,嬴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对着顿弱,道:“通武侯可有消息传来?”
迎着嬴政的目光,顿弱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苦涩,道:“陛下,臣在努力的渗透,但是一直以来效果都不怎么的理想。”
“自从通武侯离开丹东港,黑冰台便失去了消息,先期黑冰台萁子朝鲜之中并没有探子,这一次经过黑冰台上下的不懈努力,已经打通了在萁子朝鲜以及周边诸国的谍网,相信再过一短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
伴随着黑冰台的迅速扩大,这让顿弱变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不是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在这一短时间之中,黑冰台的扩张速度太快了。
不光是萁子朝鲜,还有匈奴以及大月氏等人,更何况还有一直都在持续是渗透的百越之地,更不要说是在中原之内了。
“嗯!”
点了点头,嬴政轻笑一声,道:“对于爱卿的能力,朕还是相信的,若是需要钱粮,可以报备一声,从府库之中支取!”
“臣谢过陛下!”
闻言,顿弱心头大喜,他可是清楚,在大秦帝国之中,黑冰台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秦王而准备的绝世利剑,一直以来,黑冰台的一切收入尽数归于大秦皇室的府库,同样的黑冰台的一切需要,皆从皇室府库之中取。
但是,自从大秦兼并六国以来,始皇帝一直都在缩减黑冰台的用度,若不是后来出了一些事,只怕是黑冰台这个组织,将会成为一个传说。
此刻,听到嬴政此言,必然意味着黑冰台会大兴。
顿弱离开了。
嬴政在书房之中眉头微蹙,他心里清楚,黑冰台的体量太大,这并非是一件好事,虽然在他的这一朝,他可以镇压的住任何的小心思,但是大秦二世皇帝呢!
嬴政心里清楚,若不是他建立了罗网分离了黑冰台的权利,让黑冰台彻底成为一个情报组织,到时候,黑冰台必然如明朝的锦衣卫一样体量庞大。
而锦衣卫制度有利也有弊,一方面锦衣卫制度的设立加强了明朝的君主,有利于朝廷的统治。另一方面锦衣卫制度也造成了很多的冤案,往往被人所利用。
而大秦帝国,以法治国,若是黑冰台失去了牵制,成为了大秦的锦衣卫,这对于大秦帝国的创伤必然是致命的。
这等于是对于大秦帝国的根本制度挑衅。
在当初,黑冰台刚有这样的苗头的时候,就被嬴政以强硬的态度掐灭了。罗网初期虽然取代了这一职能,但是在罗网分权之后,也已经算是名存实亡。
本来嬴政以为,一切的事情都这样算是风平浪静了,但是伴随着大秦帝国的不断地展露獠牙,这意味着黑冰台必须要扩充。
对外战争司,虽然有这一职能,但是就算是对外战争司在野蛮生长,也不可能满意日益野心逐渐的大增的大秦帝国的需求。
所以,在嬴政思来想去之后,他发现唯一适合扩张的就剩下了黑冰台。
毕竟将来的萁子朝鲜等地也算是大秦国土,在没有无线电的情况下,他需要黑冰台的监视,毕竟这样的地方,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镇压。
教化!
虽然也是一种很有效的方式,但是嬴政心里清楚,教化之功,利在千秋,但是那有如何,时间至上太长了,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所以,只有一种选择。
那便是以强势的态度横推一切,一切的骂名与罪孽都由自己来背负,至于教化之功,留给后世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