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浅故意拖长了音。
惹得多琳立刻追问道:
“不过什么?!”
“没什么。”
婴浅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向着那红着眼眶的雌性吹了声口哨,又指了指太阳穴,最后看了多琳一眼。
她什么也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雌性兽人先是一愣,等想明白婴浅的意思,顿时破涕为笑。
其他雌性也都忍不住弯了眉眼。
多琳听到笑声,这才算反应过来。
她当即大怒。
“婴浅!”
多琳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偏偏在婴浅出现之后。
连一天顺心的日子都再过不上。
她红着眼,死死瞪着婴浅,满口愤恨地问: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也没说啊。”
婴浅一脸无辜,仿若听不懂多琳的问题一般。
多琳一口血梗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想要反驳。
但婴浅说的又没错。
她确实没说什么,只是比划了两下而已。
难道这也不行?
婴浅委屈。
多琳的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婴浅的眼神当中,都仿要喷出火来。
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
她指着婴浅,恶狠狠地吼着:
“你少废话,给我滚去干活!”
“好的呢。”
婴浅脆生生的应下,拎起装满了草料碎骨的木桶。
她正想要离去,又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笑着看向了多琳。
“在对漂亮姐姐评头论足之前,先该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懂?”
多琳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婴浅向着其他雌性兽人飞了个媚眼,再次说:
“当然了,如果你从来不照镜子,那就当我没说。”
她转身就走。
飞扬起的黑发晃过多琳的视线,却宛如一根根细针刺进她的心里。
婴浅分明只是初来乍到。
却敢如此嚣张!
甚至连这些雌性都被她骗了过去,连看向多琳的眼神,都带了些埋怨。
更莫要说,那些围在婴浅身边的雄性兽人了。
多琳越想越气,视线扫过婴浅的背影,她心一横,迈步追了上去。
婴浅提着沉重的木桶,走进了一处简陋的石屋。
这里圈养了数量不少的铁毛猪,一听到脚步声,全都“呼哧呼哧”的凑了上前。
铁毛猪的长相颇凶,体型如寻常家猪的两三倍大,重量更是大多都超过了五百公斤,一身黑皮黑毛,还长着两根锋利的獠牙。
它和婴浅之间,只被用几根木头围栏间隔。
每一次有铁毛猪撞上,围栏都会颤巍两下,仿随时都要倒塌一般。
婴浅吹着口哨。
将木桶里的草料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尽数倒进了围栏当中。
铁毛猪们急着去抢食。
围栏被撞的更响。
坚硬的骨头都被它们轻而易举的嚼碎,然后吞进肚腹当中。
木桶里的食物分量不少,但对于这些大胃王来说,显然只够塞个牙缝。
婴浅拎起空桶,正想要再走一趟。
但她一回头。
却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静悄悄的盯着她。
身后是正在进食的铁毛猪。
前方还有个逆着光,看不清脸的人,不知偷偷看了她多久。
这一幕着实有些惊悚。
“你...”
婴浅眯起眼,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人的目的。
木桶脱手而出。
向着人影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
婴浅飞跑向了门口。
但即使她反应快。
比起早有预谋的人来说,也已经来不及了。
石屋的门在瞬间闭合。
门栓落下的声响,在耳畔当中不断放大,最后彻底归为一片绝望的沉寂。
婴浅站在门口,脸色颇有些难看。
她被那个人关在了这里。
和一群快饿疯了的铁毛猪。
它们可是杂食动物。
连骨头都能被轻易嚼碎。
而那些木头围栏,根本阻止不了它们多久。
等到吃完了那些食物,又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填肚子的东西,那婴浅这个活生生的人,就会代替草料,填进它们的肚子里面。
不过短暂一个出身的功夫。
已经有铁毛猪因为找不到食物,而愤怒地叫嚷了起来。
围栏被连续撞击。
以至于不停发出脆弱的“嘎吱”声。
属于野兽的骚臭味,也在悄然之间,向着婴浅袭离。
她没有回头,试着推了两下门,却全无反应。
显然为了让婴浅出不去。
那人废了不少力气。
圈养铁毛猪的石屋,又在狼族最为偏僻的一隅,平时除了负责喂养的雌性之外,鲜少有谁过来。
而这一次,还是婴浅负责了喂养的工作。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再过来。
可能得等到明天,才会有人出现。
但到那个时候。
婴浅可能已经连全尸都剩不下来了。
第一根栏杆已经损坏。
碎裂声停在耳中,变得尤为响亮。
婴浅额上浮了一层薄汗,心里也多了一些急切。
她四下张望。
视线扫见一扇窄窗,顿时眼睛一亮。
窄窗被建在一人多高的位置,勉强能够让个体型纤瘦的成年人通过。
婴浅估摸了下,她应该可以够的到。
但当她后退两步,准备靠着助跑,抓住的窄窗边缘时。
一捧冷水忽从天而降。
婴浅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紧接着。
还有一道娇笑声响起。
“看来讨厌你的人,可是真不少,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婴浅!”
婴浅皱起眉,嗓音越发冷了下去。
“多琳。”
多琳笑得越发开心。
才泼进了一盆水,给了婴浅点小教训,但她仍觉得不够。
为了能让那些铁毛猪发疯。
还得再用点其他的办法才行。
多琳想了想,去找了些野兽的内脏来,沿着窄窗丢了进去。
有了血食的气味作为刺激。
这下那些铁毛猪,一定会发疯。
而婴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面对一群饥饿的野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撕成碎片。
多琳心情大好。
“婴浅,你放心,它们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石屋内的乱响越发重了。
即使站在门口,多琳也听到原本困着铁毛猪的栏杆,被撞碎的声响。
她拍了拍手,将最后一块骨头丢进窄窗。
想着婴浅这一次,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从野兽的口里救下她自己的命。
即使安德里和夏托发现了不对。
等他们找过来时,也一切都来不及了。
“真不好意思...”
多琳昂起头,望着沾满了血污的窄窗,娇笑着道:
“现在,安德里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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