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暴君娇养亡国公主(47)

安宁郡主张大了嘴。

面容因为恐惧和慌乱,而彻底扭曲变形。

她的一双眼里,更是盛满了不可置信。

项煊亥方才说的人...

可是先皇!

不仅是龙幽国上一任君王。

也是项煊亥的亲生父亲。

然而到了他的口中,竟成了个老东西?

连婴浅也颇有些惊讶,险些没孝出声来。

听项煊亥的语气,他和先皇比起父子,简直更像仇人一般。

“王..王上...”

安宁郡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颗心已彻底乱了。

她再不敢提起自己的身份,只抹着眼泪,哀哀恳求道:

“我真的知错了,求王兄原谅,日后我定然不会再找婴浅姑娘的麻烦,求王兄看在你我毕竟同一血脉的份上,饶了王妹这一次吧!”

安宁郡主再没什么旁的办法,只能打出了感情牌。

盼着项煊亥。

会看在他们毕竟骨血相连。

再给她一次机会。

经了这一遭,安宁郡主算是彻底怕了。

莫说再触婴浅的霉头。

日后若是瞧见她。

怕是都得绕着弯子去走。

然而不管安宁郡主哭喊的有多卖力,项煊亥眉宇之间,依旧未曾掀起半点波澜。

他夹了一筷鱼腹,送到婴浅唇边,问:

“你当如何?”

“清蒸的不好吃。”

婴浅先借着他的手咬了口鱼腹,被那略腥的味道,惊的扬起眉。

勉强才口里的鱼咽下,她抬眸去看项煊亥。

“你真的问我的意见?”

项煊亥微微颔首。

筷子放下后的下一秒。

已有太监将那盘清蒸鱼撤了下去。

“她挺烦人的。”

婴浅无意识晃了晃小腿。

却没成想无意连累到了伤处,疼的她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次开口时。

嗓音都没了多少气力。

“不过毕竟是你妹妹,就略施薄惩吧。”

见婴浅神情恹恹地缩进他怀里,连对眼前的饭食,都没了多少兴趣。

项煊亥眉头微皱。

大掌抚过她半干的长发。

视线掠过婴浅明显不敢乱动的小腿,他的心头忽然浮起一缕无由来的怒火。

他记忆当中的这个人。

该是明媚而肆意。

有着不输给世间大多男子的本事。

即使孤身一人。

也敢从北燕皇宫向外闯。

面对一众将士。

亦毫无畏惧。

绝不该是此时连路都走不得的模样。

曲琳琅见项煊亥久久不语,视线如同凝固在婴浅身上了般,她顿时有些急,忍不住开口道:

“王上,安宁郡主并非有意为难婴浅姑娘的,相信这次之后,她也不会再冲动了。”

安宁郡主哪里知晓,自己又一次,成了被曲琳琅利用的工具。

只连忙跟着点头应和道:

“是的王上,我真的再不敢了!”

在安宁郡主提心吊胆的等待下。

项煊亥低沉的嗓音终于响起。

“废除名号,削去宗籍,再行仗责一百,罚在宫中浣衣局劳作十年,若还能活下来,贬为庶人,放出宫门去。”

一瞬间。

殿内寂静无音。

甚至连呼吸声都仿若不存在般、

不仅曲琳琅面露惊色。

婴浅也是瞠目结舌。

她方说的,是略施薄惩。

可不是往死里整。

废除先皇赐给安宁郡主的名号,已是足以让她流芳千古,钉在龙幽国的耻辱柱上,成为百姓闲谈之间的笑柄。

再打上一百个板子,莫说是安宁郡主,她就是安宁超人,也不一定能抗住。

之后若能活命,还有浣衣局的十年...

婴浅光是想,都忍不住直摇头。

安宁郡主这等出身高贵的金枝玉叶。

哪里能扛得住?

安宁郡主还有些回不过神。

项煊亥所说的每一个字,落进她的耳中,都成了一道砸进五脏六腑的巨锤。

她眼前阵阵发黑。

耳朵里面,也浮着阵阵嗡鸣声。

安宁郡主连跪都跪不稳当,整个人重重趴在地上,下颌撞上青砖,牙齿磕过柔软的嘴唇,顿时激出满口的腥甜。

“不...”

许是痛楚刺激了意识。

安宁郡主张嘴呕出一口血,再不顾什么仪态规矩,她如同疯魔一般,竟连滚带爬地跪行至项煊亥脚边。

拽住他的袍角,她顶着红透了的眼眶,颤声哀求道:

“王兄,我是你的王妹,我们之间血脉相连,你怎么能为了敌国公主如此对我这个王妹?”

“求王上原谅...”

“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求王上留我一条性命吧!”

她已是被彻底吓疯了。

许是连说出了些什么话,都不曾知晓。

一会儿痛哭流涕。

转眼又连连磕头个不停。

皮肉撞上青砖。

闷响声不断传来。

安宁郡主满面是血,才刚梳理整齐的鬓发,再次彻底散乱,金簪和珠钗歪斜在一旁,显得颇为狼狈。

她的半张脸都被乱发遮住。

剩下的另一半,也只能瞧见暗红色的轮廓。

那模样,竟是仿若恶鬼一般,无比骇人。

连曲琳琅都被吓了一跳。

她抿紧了唇,悄悄向着侧方躲去一步,不敢再去看安宁郡主。

“王上...”

安宁郡主还要哭喊。

项煊亥却已不愿再看到她。

留着这么个东西在一旁,婴浅还哪里能吃的下去饭食。

“拖下去。”

他也不看安宁郡主。

只淡淡道了一句。

有太监应了声。

差使了两个侍卫,想要强行带着安宁郡主离去。

但还未等他们上前。

安宁郡主忽然尖叫一声。

“不准碰我!我是安宁郡主,你们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她已嚎破了音。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加上满地不停地乱滚。

让她看起来简直如同一只野兽般。

侍卫对视了一眼,却是全然不理会安宁郡主的警告。

他们只听从项煊亥一人的吩咐。

至于安宁郡主...

又算什么?

侍卫一左一右地强行架起了她,如同拖着一只死狗般,将她拽过了宫殿的门槛。

安宁郡主咆哮渐渐远去,听在耳中的,也渐渐变成了绝望的悲鸣。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

连曲琳琅,也着实被项煊亥的暴戾无情,给吓的不敢再言语。

安宁郡主怎么说,也为王室血脉。

又有先帝赐下封号。

地位更是尊崇。

曲琳琅虽想过她可能会受罚,但绝对未曾料到,安宁郡主竟会直接被项煊亥,夺了一条命去。

还是用如此酷刑。

“收拾干净。”

周遭还浮荡着阵阵血腥气,项煊亥却如什么事也未发生过般,捏了捏婴浅的下颌,问:

“还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