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徒弟全都是反派(70)

沈宴知晓。

婴浅对他虽有情谊,却并非男女之爱。

而更多在于师徒之间。

以及对他落身冥域的愧疚。

但这又如何?

他们还有无数时*******于无奈也好。

借她心软也罢。

只要婴浅在他身边,他就总有一日,能从身到心,彻底拥有他的师尊。

她是逃不掉的。

整个人世皆为囚笼。

婴浅只若还有半分的眷恋存在。

不管是为了清衡山,还是那几个她在乎的徒弟。

她不会离开沈宴身边。

这就够了。

婴浅是被香醒的。

她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

晃着蓬松的尾巴。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视线当中。

是沈宴带着笑意的俊脸。

这一幕。

持续了太久。

久到她甚至要习惯,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能看到自己太过成器的孽徒。

但婴浅还是希望,他能离的远一点。

一早起来就摸摸蹭蹭的。

她这上了年岁的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了?

“师尊睡醒了?”

沈宴俯下身,在她的耳尖落下一个轻吻。

婴浅冷哼一声,

一尾巴抽上了他的俊脸。

可谓是毫不怜香惜玉。

她还庆幸着,昨晚为了堤防沈宴不依不饶,干脆化成狐形睡觉。

虽仍被他困在怀里。

但怎也比人身时,要多几分安全。

沈宴被她抽了一尾巴,也不恼,反而顺势摸上了婴浅的脊背,在她酸痛的腰间,轻轻按揉着。

“煮了两个时辰的汤,师尊尝尝?”

他抱起婴浅。

将巴掌大的赤狐拢在怀里,沈宴垂眸望着她,眼底一片柔情。

有墨发扫过鼻尖。

婴浅抬爪一挥,硬邦邦地道:

“我不饿。”

“真的不尝尝?”

沈宴空出一只手,舀起一勺泛着鲜甜味的汤,送到了婴浅唇边。

婴浅别过头。

眼神却控制不住向着汤里飘。

还别说。

真怪好闻的。

沈宴这厨艺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人妻技能属实点满了。

哪里能看不到婴浅的小动作,毕竟沈宴的视线,从来只会落在她的身上。

调羹向前送了一寸。

他弯了眉眼,柔声哄着:

“那我求一求师尊,可好?”

婴浅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苦苦哀求了...”

赤狐探出粉红色舌尖,在汤汁上一点,顿时双眼放光。

这汤...

真香!

婴浅全身都酸疼着。

也懒得动弹。

窝在沈宴的怀里慢悠悠地喝着汤。

她晃了一会儿尾巴,美滋滋地喝完了汤,又眯着眼休息了半晌,才如忽想起了什么般,问:

“最近怎没修士过来找麻烦了?”

“不想让那些脏东西打扰到师尊,就趁着师尊休息时,出去走了一遭。”

沈宴温暖的掌心覆在婴浅腰间,边按揉着,边道:

“他们打不过我,又不想死,就安静了。”

婴浅沉默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但她能想到。

见到沈宴出现,那些个仙门修士会是什么表情。

怕不是全要吓傻了。

婴浅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到狐狸腿都抖索了起来。

沈宴见她开怀,

眼底也跟着浮起一抹柔意。

仿迎面吹来一阵带着玫瑰香的柔风。

将他一汪心湖,吹满涟漪。

再难平息。

“有个东西,想要送给师尊。”

“什么?”

婴浅昂起头,一脸警惕:

“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了。”

沈宴从心口处摸出一物,送到了婴浅眼前。

她垂眸望去。

见了那红色的小物件。

却是一怔。

上了年头的红色护身符,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像是寺庙里,最廉价粗陋的款式。

最中央用黑丝线,端端正正的绣着平安二字。

“这是你那护身符?”

“是。”

沈宴微微颔首。

“师尊离去之后,上面的线便又断掉了,但这一次,我是用师尊的发丝同我的一起,修整好了这护身符,以后再不会断了。”

他嗓音极低。

落在耳里。

似一路绵延到了心口。

灼的婴浅心尖发疼。

她满口皆是说不出的感受。

既酸。

又闷。

她想不到,当沈宴看到断了线的护身符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只终归。

不会有多好的。

“我毕生所愿,皆为师尊平安。”

沈宴将护身符递近了些,又压低了嗓音,道:

“我将师尊的发缠在了内侧,除非我身死道消,否则定不会让师尊,受到半点危险。”

他一双黑眸定定望着婴浅。

难得有些惴惴般。

薄唇微颤。

沈宴轻声问:

“师尊可愿收下?”

婴浅的爪子尖颤了两下。

护身符已在眼底。

足够她清楚的看到,符上细密的墨色纹路。

那是她同沈宴,交缠在一起的黑发。

已彻底合于一处。

至死难分。

沈宴落在婴浅身上的眼神。

既专注又固执。

其中暗藏着的不安。

又隐隐间,让婴浅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沈宴。

犹如小狼崽般。

努力伸出还为长成的幼齿。

来保护自己。

婴浅心里忽生出了不少的怜惜。

但她实在不懂。

这份感情究竟名是为何?

按理来说。

她对沈宴这欺师灭祖,又威胁她的孽徒,该是憎恨至极。

但他是沈宴。

是曾经在聚灵大会,毫不犹豫选了她做师尊的沈宴。

她亲手教养出的弟子。

哪里憎恨的起来。

且在冥域的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婴浅这辈子,过的最为省心舒坦的时候。

她当真是因不忍伤了沈宴。

亦或者贪恋此刻的安宁。

才任他左右的?

婴浅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护身符。

她如着魔了一般。

竟伸出手。

欲要碰上去。

与此同时。

沈宴注视着婴浅的动作,眼底的欢喜,几乎要凝成实质。

甚至连呼吸。

都不由重了几分。

师尊愿意收下他赠的的护身符。

可是代表...

也愿意接受他了?

沈宴知晓凡人间,有结发为夫妻的说法。

护身符里缠着他和婴浅的发丝。

于沈宴而言。

乃最为重要之物。

他自是希望这护身符,也能护婴浅一声平安随顺。

爪尖距离护身符,只剩下最后一寸距离。

婴浅忽然又缩回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拿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转过头。

将头埋在沈宴怀里,瓮声瓮气地道:

“先这样吧。”

“好...”

沈宴虽是应下。

但眸底还是浮起一抹失落。

他将护身符收好。

忽又听婴浅道:

“什么时候有空闲,你同我回清衡山一趟。”

“都听师尊的。”

“去拜见老头子,也就是我师尊。”婴浅吸了吸鼻子,嗓音越发低了,“你既同我在一起,也该到他的灵牌面前去拜一拜,希望他在天有灵,莫要被我再气死一次。”

沈宴正欲应下。

后知后觉。

才意识到了不对。

“师尊,你方才说...”

“快闭嘴!”

婴浅一爪子拍到沈宴脸上,凶巴巴地吼:

“你多说一句,我可就后悔了啊!”

“不要!”

沈宴连忙反对。

狂喜在心头浮荡。

竟让他整个人,如飘在云端一般。

甚至连离口的言语,也前所未有的起了窒碍。

“师尊..不是在哄我?”

“谁愿意哄你?”

婴浅轻哼一声,藏了微微上挑的唇角,一甩尾巴,嘟囔道:

“我这他娘这是在积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