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徒弟全都是反派(18)

“忘...忘了。”

玄衣青年终于反应过来,为方才的走神,颇有些恼怒。

他瞧沈宴,不过一个最为寻常的弟子罢了。

也没什么特殊的。

修为更是平平无奇。

他方才,居然会在这个人的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当真可笑至极!

“那就走吧。”

婴浅也没空看他气鼓鼓的脸,直接摆手送客,道:

“明天这个时候,不怕死的话,就过来。”

“我才不会怕!”

玄衣青年扯着嗓子吼了句。

火头烧的旺盛,他沉着一张脸,转身就要离去。

然没走出几步远。

他忽又回了头,叫嚣道:

“倒是你,可莫要教不出什么来,堕了你修罗仙的名头!”

“真是太讨厌了。”

婴浅嘀咕了句。

很想找个棉花团,塞住耳朵。

这人到底是个修仙者,还是没断奶的娃娃?

一想到还要当一年的保姆。

婴浅烦都要烦死了!

等着玄衣青年的身影消失,她可算松了口气,垂眸望向小和尚。

“你有什么事?”

连婴浅自己都未发觉。

面对这小和尚时,她的嗓音在无意识间,放柔了不少。

沈宴却皱起眉。

着重打量了小和尚一番。

也不见有什么特殊。

为何会得到他师尊的另眼相待?

小和尚点了点头,顶着一双澄澈的黑眸,轻声问:

“你知晓我的师尊?”

“圣印那和尚啊?也算认识吧。”

婴浅清了清嗓子,难得露出一副尴尬的神情。

她犹豫一会儿。

才弯了腰,同小和尚四目相对,轻声道:

“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在你师尊面前,提到我的名字。”

小和尚面露不解,“为何?”

“之前在一处险地,我们有过一点小恩怨。”

婴浅说的含糊,声音一落,又连忙道:

“不过都是小事,我还是很喜欢你们这些小和尚的。”

她又敲了敲小和尚的脑壳。

笑得颇为开怀。

小和尚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婴浅的话。

但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一道带着冷意的嗓音响起。

“还不松开?”

小和尚一愣。

顺着沈宴的眸光望去。

这次发现,他竟仍进拽着婴浅的衣摆。

“抱歉!”

小和尚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

他一张白生生的面庞,陡然间涨得通红。

从地上爬起来,匆匆道了一句别,他便如逃难一般离去。

“这小和尚...”

婴浅望着他颇有些狼狈的背影,含笑摇了摇头。

她对小和尚露出太多的好意。

让沈宴眉皱的更紧。

心底也生出更多不虞来。

这些前来拜学的修士,才一到游仙阁,便引走了婴浅的注意。

等到之后...

怕不是要占据婴浅,更多的心神了。

这沈宴哪里能不在意?

光是一想。

那些原本应该分给他的时间,被那些外来修士占据,他就恼的不行。

沈宴迈过一步,走进到婴浅身边,虚虚拽住她的袖口,离口的嗓音颇有些沉闷。

“师尊对那小和尚,似是很在意?”

“哪有。”

婴浅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道:

“我之前还跟圣印那和尚,也就是他的师尊,打过一架呢。”

沈宴扬起眉,指尖趁机下挪半寸,触上婴浅的手背。

“打架?”

“也不是我想打的,但和尚都是一根筋,说不通,只能揍他一顿了。”

婴浅叹了口气。

她年轻气盛,可是做过不少得罪人的事。

估计要是这些仙门的长辈,知道是她来教导这些年轻修士,怕不是要连夜过来接人。

没办法。

她的名声素来不好。

都习惯了。

沈宴垂眸望着婴浅。

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喜也好。

恼也好。

都是最为鲜活,

且夺目的模样。

婴浅只一个懒散的眼波,沈宴的心口,便如山崩地动一般。

他抿紧薄唇,强压住那些泛滥成灾的复杂情绪。

“定是那和尚的问题,师尊做什么,都不会有错的。”

“还是你最懂事。”

婴浅这才笑了。

她情绪一动,惹得沈宴的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挑。

“方才听说修罗仙,可是师尊的称号?”

“被我揍过的那些人起的,和个魔修一样,但是传来传去,也就这么定下了。”

婴浅翻了个白眼。

不再去想那些糟心事。

她捏了捏沈宴的脸,道:

“明个,我要带这群娃娃下山,你也跟着我一起,就当是历练了。”

“下山?”

“我可不会寻常的教导,况且你也确实需要一番历练了。”婴浅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叫上你的师兄师姐一起,我带着你们,到这人间,走上一遭!”

要同婴浅一起下山,沈宴自是开怀。

然他们身边,却还要跟着无数碍眼的东西。

沈宴暗叹一声,应道:

“是。”

见他神情间,似有些许沉闷。

仿在为此次下山担忧一般。

婴浅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在沈宴发间揉了一把。

“不用担心,师尊会保护你的。”

她这才意识到。

沈宴在不知不觉见。

已经长成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的男子了。

再不是身边,那个瘦弱单薄,又总板着脸的小孩子。

婴浅颇有些感怀。

未曾注意到,沈宴眼中闪过的欢愉。

“谢师尊。”

他弯下腰,以一种环抱的姿态,轻轻拥住了婴浅。

婴浅顿时一愣。

然还不等她多想。

沈宴低沉的嗓音,忽然传入耳畔。

他道:

“我自是相信师尊,会如小时一般护佑我。”

犹如雨后竹林一般清新的气息,悠悠飘入鼻息。

那是独属于沈宴的味道。

干净又温润。

是为昭昭君子。

婴浅顺着他的话,也想到了四年之前。

拥着她的青年,和记忆里孩童,渐渐融为了一体。

她没有抗拒这个拥抱。

只当沈宴,在同她撒娇。

他还在幼时,就极爱黏着她。

且此时虽为成人模样。

他也不过才十六岁罢了

在婴浅看来。

此时的沈宴。

亦是个懵懂无知的年岁。

她轻笑一声,眉宇间浮起一抹暖色,拍了拍沈宴的肩,婴浅轻声道:

“莫怕。”

她不会哄人。

这几句已是极致。

然而沈宴却并未松手。

他不敢抬头。

生怕压不住眼底的情绪,被婴浅察觉到端倪。

沈宴并不晓得对她的这些念头,究竟名为何物。

他只知。

并非徒弟对师尊。

该存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