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皇弟不可以(26)

夏侯渊定睛一看。

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贺礼?

放到路边,怕是都没人会去捡的货色。

竟然还拿来送皇上?

这夏侯璟,是疯魔了不成?

也不仅是夏侯渊。

其他人看到夏侯璟手里拿的贺礼,也都是一怔。

之后脸上,齐齐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十七皇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居然敢给这种东西,献到皇上面前。

一时之间,嘀嘀咕咕的琐碎声音,给耳边闹腾不休。

“听说这十七皇子,是个贱奴生的,所以这十七皇子,和其他那些尊贵的殿下不一样!”

“怪不得,就是没多少眼界,才会送出这般物件来。”

“把零碎当宝贝,可是丢了皇上的脸!”

这些声音里,既是有皇子公主,也有文武百官。

其中,那三公主的声响,是尤为的洪亮。

她嘴里念叨着夏侯璟的种种,还不忘了偏头去瞪婴浅。

心里头是颇为的得意。

婴浅不是很嚣张吗?

这一次,她最为在乎的夏侯璟丢了这么大的脸。

皇上指不定多生气,定是不会再去看他第二眼了。

还想出头?

做梦吧!

锦荣越想越是觉得畅快。

之前给婴浅身上受的气,好像散出去了大半。

只等着皇上发威,让婴浅和夏侯璟,再也闹腾不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再等着看夏侯璟的的笑话。

夏侯渊和锦荣,给其中算是首当其冲。

连太子也是笑了。

只斜了夏侯璟一眼,就傲慢的转过了头。

给他心里,一个夏侯璟,根本不配给他看第二眼。

皇上皱起眉,盯着夏侯璟,沉声道:

“这是何物?”

夏侯璟听着周遭的动向,却是不慌不乱,道:

“回父皇的话,这是绒绣。”

“绒绣?”皇上脸色越沉,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朕看来,这不过是一块白布罢了。”

“是啊。”夏侯渊嗤笑一声,朗声道:“我说十七皇弟,你可不能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哄骗父皇啊!”

他是故意要给事闹大。

巴不得皇上更恼上一些。

最好是个夏侯璟治个罪名出来。

到时候,看那婴浅,还能不能再笑出来。

夏侯渊心里头越发得意,去看婴浅,想给她脸上找到慌张惊恐之类的情绪。

可婴浅只能是让他失望了。

她仍端坐在原位。

周遭一片乱响,她却仍老神在在的抿着茶。

无他。

不过是因为,信得过夏侯璟罢了。

他胜过其他皇子的地方,可不单单是容貌。

夏侯璟全然不去看夏侯渊。

偶尔掠过去的视线,也全给他视若无物。

他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摊开手中绢布,露出里层绣着的图样。

那是一片藏在云雾之中的祥山瑞水。

只是绣工相当之粗陋。

走线不严,用色也是错处甚多。

简直像是个顽童手中一般。

夏侯渊一眼看过,笑得几乎要流出了眼泪。

这算是什么东西?

给皇宫里的这些奇珍异宝面前。

连太监都不会看上第二眼。

这夏侯璟,怕是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跟着垃圾也当成宝贝了。

不过也是。

他身边只有一个婴浅。

但就是婴浅,也是个没大本事的公主。

这姐弟两个,是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拿出这种东西来,也不算稀奇。

夏侯渊心情大好,不等皇上开口,竟是道:

“父皇,我看十七皇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还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定主意,要让夏侯璟,一辈子都出不得院。

而这,正是个顶好的机会。

自然是不会错过。

夏侯渊的那双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恶毒。

夏侯璟终于看他一眼。

薄唇微挑,竟是笑了。

那眼神,仿是如同看个不懂事的孩儿一般。

他道:

“父皇,儿臣身无长物,之前曾为贺礼一事思虑许久,但偶然得知,宫中这些下人奴才,给皇宫受着真龙之息庇佑,都是感恩戴德,想要找个机会,为父皇祝贺。”

夏侯璟声音一顿,又道:

“他们苦于找不到机会,于是儿臣便想着,父皇素来爱民如子,关怀百姓,这等岁首盛世,若是让各个心怀感激的人们,也能为父皇庆贺,岂不美哉?”

他缓缓抬起头,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绒绣,乃无数宫人,每人一针,绘成图样,来表对皇上的崇敬爱戴之情。”

这一言语落下。

众人皆惊。

谁也没想到,夏侯璟献上的礼,还有这层意思。

皇上乃九五之尊。

什么奇珍异宝,是他没有瞧见过的。

当那些东西,都看到腻后。

那就该是剑走偏锋了。

“好!”

皇上果然是眼前一亮,立刻转了态度,让下人给夏侯璟的贺礼,承了上来。

一块寻常的布料,却给天子握在掌中,细细品看起来。

他自诩明君。

要的就是百姓的爱戴。

当他知晓了,夏侯璟送的贺礼,是皇宫里那些下人们,对他的崇敬之心后。

这贺礼为何物,还有几分重要?

夏侯璟实在是聪明。

他没有扶持,没有财力和人脉。

还想让皇上注意,只能是另辟蹊径。

而显然,夏侯璟赢了。

夏侯渊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刚才叫的最欢。

显然却是一声都坑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夏侯璟给他的脸,打的是颇为响亮。

迎面的一耳光,让他的脑袋,到现在都有些发晕。

偏偏婴浅放了茶杯,勾起唇角,瞧着他发忪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

夏侯渊的脸,顿时更阴了。

他不愿就这么输给了夏侯璟,咬着牙道:

“谁知道这东西,是宫人的心意,还是你弄出来,哄骗父皇的!”

夏侯璟没理他。

倒是皇上身侧的大太监,笑着开了口。

“是七皇子有心,但这布上面的图样,确实是下人们的绣出来的,还有奴才的一针呢。”

这大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

他一开口,已是作实了夏侯璟的所作所为。

皇上心头的那点疑虑算是彻底的散掉,看着夏侯璟的眼里,也多了不少慈爱。

“十七果然是有心,这么多年,是朕忽视你了。”

夏侯璟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口中却是道:

“父皇一心爱民,儿臣不敢让父皇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