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皇弟不可以(16)

婴浅完全没给夏侯渊当回事。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出身好了点的脑残罢了。

要是没生在皇宫,这个嚣张的态度,早投胎不知多少次了。

还敢动夏侯璟?

当他没人罩着吗?

刚才那一脚要是中了,以夏侯璟的年纪和身体,怕是得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且夏侯璟之前站在门外听课,怕是也有夏侯渊的缘故。

婴浅是越想越气。

她可好不容易才给夏侯璟调养好些。

这点努力,险些都给夏侯渊这个崽种东西浪费掉。

她凶狠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夏侯渊。

手指微微颤了两下。

要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真想过去补上几角。

还是对着命根子的那种。

婴浅轻哼一声,认了夏侯璟这次运气不错,拽着夏侯璟就要离开。

都到了学堂门口。

夏侯连祁忽然出声道:

“皇妹且慢。”

婴浅脚步一顿,下意识给夏侯璟护在了身后,回头询道:

“皇兄还有事?”

她浑然是一副保护欲十足的姿态。

眼里的凶光,毫不遮掩。

嘴上唤着“皇兄”,可脸上却没有丝毫亲近的意思。

跟叫着夏侯璟时,完全不同。

夏侯连沂一怔,没有在意婴浅的态度,他走近了些,低声道:

“他并非心胸宽广之人,你伤了他,可要小心。”

她这五皇兄,人有这么好的吗?

婴浅略有些惊讶。

但人家毕竟是好意,她还是点了点头,道:

“谢皇兄提点。”

夏侯连祁这才笑了。

他生了一副温润的好相貌。

叫人生不出恶感来。

婴浅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勾起唇角,对夏侯连祁露出个浅淡的笑。

她浑然没注意到,夏侯璟瞥到她的表情时,那陡然冷下去的眼神。

他心里发闷。

连看到婴浅时的欣喜,都给冲淡了不少。

也不晓得为何。

当看到婴浅对旁人笑时,他就一阵憋闷。

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即将从指缝当中溜走一般。

夏侯璟深吸口气,拽住了婴浅的袖摆。

他们两个一同出了门。

望秋和怜碧都等在外头。

婴浅接了斗篷,披在了夏侯璟的身上。

她并没有说之前看到的一幕。

经此一事后,夏侯璟给皇上看到,得了些在意,太傅应也不会再让他守在雪天窗外,跟着上课了。

婴浅能做的实在不多。

只能尽力,去护着她的少年长大。

夏侯璟闷了一路。

只到他们回了院,望秋给午膳摆满了桌子,婴浅给他舀了碗鸡汤,看他一直不吭声,才叹了口气,道:

“怎么了呀?心情不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去摸夏侯璟的额头。

指尖触及,是一片冰冷的肌肤。

婴浅忙让望秋去再拿个炭盆。

这屋子虽修整过,但到底也太残破。

夏侯璟抬眸去看她。

见婴浅一脸的担忧,眼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心里的那点不虞,才缓缓散开。

他找不到理由。

也不想知道。

他只要婴浅在身边,就足够了。

“我没事。”夏侯璟端了汤,却没喝,过了好半晌,他才道:

“皇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毕竟早慧。

欣喜一过,也就意识到了不对。

夏侯渊的嚣张,是有依仗的。

婴浅伤了他,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是他带给婴浅的麻烦。

若是婴浅因此,有了什么危险...

夏侯渊捏紧了拳头。

生死关头,他未怕过分毫。

可一想到婴浅可能会有危险,就满心都是惶恐。

不过是给踹一脚罢了。

他早知道婴浅在学堂。

该承下来的。

“你又在瞎想了。”

婴浅一看夏侯璟,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

这件事,怎么能是他的错。

分明就是那夏侯渊,整个人顽劣嚣张,给同族兄弟,都不当成人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也不怪你。”

她不太会安慰人。

尤其还是个小朋友。

绞尽了脑汁,才继续道:

“就算是有什么,大不了以为再报复回来就好了。”

“好。”

夏侯璟终于开了口。

他看着婴浅,眼底满是专注。

这并非是一句安慰。

而是承诺。

婴浅可算是哄好了他,跟着用了膳,她从望秋那接过了瓷瓶,对夏侯璟道:

“脱衣服吧。”

夏侯璟一愣。

白玉一样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薄红。

他年纪虽小,但也是懂得男女之别。

再加上对着婴浅,夏侯璟的感情,一直有些复杂。

她是皇姐。

也是黑暗当中,唯一的光。

当着婴浅的面脱衣裳,夏侯璟实在是做不出来。

婴浅刚给红花油倒进掌心。

瞥到夏侯璟还站在原地,催促道:

“想什么呢?你不是磕到了吗?快脱衣服,我帮你上药。”

她想的可没有夏侯璟多。

给他也全当成小孩子在看。

自然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夏侯璟抓着腰带,他的斟酌和犹豫,在对上了婴浅澄澈的视线后,顿时转成了其他的心思。

他不如婴浅毫无杂念。

去又对她的反应,有些隐隐的失落。

他说不出理由。

只抿了薄唇,缓缓解开了腰带。

调养了一段时日,他的身体比之前要健壮了些。

也略略拔高。

已经到了和婴浅平齐的程度。

他背对着婴浅,正好遮住了眼底的紧张。

夏侯璟整个人都紧绷着。

尤其是当婴浅的指尖,触及到了他的脊背。

他体温偏低,她的指尖滚烫。

夏侯璟整个人都僵住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后腰的一隅。

他能感觉到婴浅的手掌缓缓覆上,掌心压住淤青,缓缓按揉。

她生怕疼着夏侯璟,不敢用力。

连呼吸都是谨慎的。

热气和香甜,打在了耳廓。

灼起一片晕红。

夏侯璟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他不敢回头去看婴浅。

生怕给她发现,他眼底藏着的情绪。

那是连夏侯璟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东西。

藏在袖下的手掌已经捏成了拳头。

他低下头,额角有青色的脉络绷起。

婴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手下的动作一松,问:

“疼了吗?”

夏侯璟深吸口气,回头对婴浅笑笑,哑声道:

“没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