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笑看着远远而来的矜贵男子,眼圈子红了红。
匆匆用巾帕擦了擦眼角,她忙又站起身,端端正正的朝萧瑾珏行了一礼。
“瑾哥哥,我,我。”她无措的张了张嘴,一想到他爹和赵怀安百般示好,赵怀安不但不领情,反而还专程警告她爹,让他莫要纵着女儿骚扰他夫人,罗宜笑又是一阵委屈。
她可是安定伯府的嫡女,赵怀安那般行为,实在是让她丢尽了颜面。
“可是为了你大哥的事儿?”萧瑾珏再度开口。
“瑾哥哥,我若是有法子,也不会求到你面前来,那赵大人和你感情深厚,你可否帮帮笑儿?”
萧瑾珏狭长的眸眼里闪过了一抹嘲意,但很快又被他掩了下去。
“笑儿,别哭。”他揽她的肩,满脸怜香惜玉的模样,“笑儿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我自然应该为笑儿分忧。”
说着话,他拉过她的手,方才唇边亲吻了一下。
罗宜笑心头一动,竟因着男子和他这般亲近而脸红心跳,她喜欢萧瑾珏,自也喜欢他这么对自己,可她更加清楚,她的瑾哥哥喜欢那种端庄女子!
她不想自己举动轻浮,让他小看了去,于是,她忙缩了手,低低道:“瑾哥哥,你莫要吓笑儿。”
“怎么便是笑了,你我是未婚夫妻,况且,我这府上也没有外人,就算做更亲密的事儿,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的。”
萧瑾珏邪气一笑,缓缓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那带着薄茧的指腹也缓缓地在她薄唇上摸了去。
那般轻佻的举动,让罗宜笑脸红了个透。
她愣愣的看着萧瑾珏,却见他缓缓朝她靠了过去:“笑儿这般孤身来我府上,便是要解我相思的吗?”
他语音低哑,却听得罗宜笑面的红意骤退,像失了血色一般难看。
在萧瑾珏那张薄唇快靠近她嘴边的时候,罗宜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连声道:“我没有,瑾哥哥,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她是要嫁他为妻,怎能将自己不清不楚的交给他,这可不是要让他瞧不上?
她爹娘果然误她,竟让人将她如同货物一般送到了五皇子府上,她从未见过哪家父母这般轻贱自家女儿的。
似乎是为了给他证明什么,罗宜笑咽了咽口水,急急道:“瑾哥哥,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并未有让你帮我救大哥的意思,我也并不是那般下贱之人,下贱之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她说着这话,又红着眼,好不委屈的跟萧瑾珏福了福身子,就匆匆离去了。
萧瑾珏并不意外,还十分温柔的吩咐人将罗宜笑送了出去。
随后,近卫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不解道:“主子爷要帮安定伯府?”
“赵怀安是我想拉拢的人,伯府得罪别人还好,偏得罪了他,你觉得,我会出面?”他脸上露出了嘲讽之笑。
近卫顿时就明白了,他家主子爷今日之所以有这个举动,只怕早就看不上了伯府的门第,这番是想逼伯府自己出这个头。
要么自动降妻为妾,要么恼怒之下,主动退婚。
“你说,同样是穿着素净的衣服,她怎么就是半分也比不得那人呢?”
萧瑾珏看着空荡荡的厅房门口,幽幽说了一句,脑海里,不竟又想起了青州府那个戴着围帽,打了他一棍子的女子。
当日他回京时,明明还留了人盯着她,可她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无音讯。
原本,他以为自己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可自从那日见到了赵怀安那带着帷帽的夫人后,不知怎么的,他总会断断续续的做一些关于青州那女子的梦。
他梦到自己当日将她的帷帽揭了下来,还让她做了他的侍妾。
那些梦,真实的让人不敢相信。
揉了揉眉心,萧瑾珏喃喃道:“都是不省心的,想必,这回赵大人拒绝我,也有他那夫人的缘故,倒是个记仇的。罢了,谁让赵大人是个不可或缺的人呢。”
护卫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爷说的是赵侍郎,可他不明白的是,主子爷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容忍那赵侍郎。
“让人去库房里找些好东西,给赵夫人送去吧,就当是我给她赔礼道歉了。”
萧瑾珏又说了一句,护卫心下诧异,还是抱拳应了一声;“是!”
夜色寒凉,当第一缕朝阳照在上京城中时,空气里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
罗婉儿眼看着瑞哥儿开始上课了,方才收拾妥当,出了府门,就碰上了五皇子府的人。
待见那五皇子府的人连着抬了一大口红木箱过来,只说是要给她赔罪的,她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让人和东西一并打发了回去。
她先去茶楼和匠人确定了装修铺子的事儿,又在上京城中转悠了起来,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她打算先选几家酒楼,尝尝味道。
然而,不等他选出来,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拍惊堂木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绘声绘色的说书声。
当罗婉儿从那些字正腔圆的话语间听到黛玉二字时,她忍不住顿了脚步,循声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少年人正津津有味的跟人讲着红楼!
当对方时不时的表演上一阵口技时,罗婉儿不由想到了钱先生,也不知不觉的朝对方走了过去。
那少年人很快就讲完了一章回,边上立马就走了个拿着簸箩的人过来,周遭的看客纷纷从自己兜里冒了一些个铜板出来打赏。
当那簸箩端到罗婉儿面前时,罗婉儿直接放了两个碎银角子进去。
对方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一时间,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后连连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你师傅是谁?”
问着这话,罗婉儿心跳也快了几分。
又是讲红楼,又有着这样精湛的口技,罗婉儿心里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猜测,此刻就想知道答案。
最后,倒是那说书的少年人回了一句:“我师傅是红楼的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