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他还不打算放过罗娘子不成

许夫子难得高兴,非得拉着赵怀安喝酒,赵怀安推却不得,只得由着师娘给他倒了小半杯。

席间,赵怀安和许夫子聊学问,聊天下不平之事,罗婉儿和许夫人则聊着女人家的话题。

饭后,赵怀安脸上已经染了一丝薄红,罗婉儿想让周叔将他送回去休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非得跟着她去县里。

罗婉儿扭不动他,只能应了下来。

然而,赵怀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到了县里时,他已经彻底醉过去了,饶是如此,他的手还紧紧拽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松。

罗婉儿望着他通红的一张俊脸,不由好笑。

“让你回去,你偏不回去,现在好了?”将手从他手里扯了出来,罗婉儿又让周叔注意点他,这才背了腊肉香肠,去了县里。

等她买了些水果,去到花掌柜那处时,花掌柜正当忙。

罗婉儿直等了好一阵,他方才匆匆过来。

“罗娘子,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花掌柜心下愧疚,

他靠着花容大赚了一笔,自是看中罗娘子,若不是生意极好,他抽不开身,都得亲自去后河村给罗娘子拜年了。

不想,如今倒是罗娘子先来给他拜年了!

当即,他就留了罗婉儿吃晚饭,罗婉儿还得去钱先生那处,又见他压根忙不过来,哪儿还能留下来吃饭?

当下,又草草说了几句,就朝小巷胡同赶去了。

钱先生没有在住处。

她稍稍迟疑,还是去了怡翠楼的后门,这回,怡翠楼已然换了个门房,罗婉儿有了经验,直接掏了钱给那门房,那门房立马就帮她找人去了。

不多时,门房就领着钱先生出来了,钱先生一见竟是罗婉儿,不免激动。

“罗娘子,我,我怎值当你这般看重!”

短短时日,她帮他从一个废人,又变成了以前那个钱先生,不,是比以前那个钱先生还要受人欢迎的存在,他都没什么表示呢,不想,罗娘子竟还给他拜年了!

“钱先生不用跟我客气,我正好再跟你谈谈《西游记》的事儿。”

罗婉儿笑了笑,钱先生也不敢耽搁,立马迎着她去了外头的茶肆。

他边走,还边跟她说着近些时候的事儿:“《西游记》很受欢迎,一点儿也不比红楼差,咱们第一版的书也······”

此时,怡翠楼里,李季风和张端正坐在雅间中对饮,近来,张端已经成了秋水姑娘的入幕之宾,两人正当浓情蜜意,此番,秋水姑娘紧挨着张端,倒也没暗送秋波,看的张端心痒难耐。

但见他就着美人的手吃了一瓣橘子,刚往美人腰间软肉一捏,就听李季风不合时宜的说了句:“那个说书先生怎么不见了?”

张端一愣,诧异的看了李季风一眼:“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说书先生了?”

“你不想听《西游记》了?”李季风径直抿了一口酒水,也不看他,正好有伙计过来送吃食,听得这话,不由道,“客官放心,不过是有人将他找去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季风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有人将他找去了,是她吗?

应该是她,这说书人在青河县举目无亲的,除了她还有谁会找他。

李季风忽就有些羡慕起了那说书人,至少,她时不时,还会找上门来。

那赵姓书生可知道她私下里跟男人会面的事儿?应该不知道吧,正常男人,如何能忍受女子在外头抛头露面?

更何况,钱先生还是游走在烟花柳巷里的人?

李季风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很快就引来了张端的注意,张端挑了挑眉,将形单影只的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忽的促狭一笑。

“不对劲儿,少东家,你还真是不对劲儿!往日咱兄弟俩来楼里,你哪次没有跟我抢姑娘?怎么,如今,你倒是想看本公子左拥右抱,自个儿想当好人了不成?”

李季风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张公子这话好生好笑,少东家都是成了家的人,自然不敢再像张公子这般左拥右抱了。”秋水姑娘着重强调了‘左拥右抱’四个字,话语间,全是酸意。

张端没想惹美人生气,不由干笑了一声,又搂着她悄声安慰:“本公子也没有左拥右抱,本公子不也只有秋水姑娘一人吗?”

两人你侬我侬的说着,李季风喝完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就推着木质轮椅往外走去。

张端从美人怀里偷香出来后,方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正好他被美人勾的一阵火起,索性也没多想,直接抱着秋水就进了内室中。

外间,李余不知主子为何忽就出来了,他们已经连着在怡翠楼呆了好些时日了,期间老太爷和少夫人派人来请,也不见他家公子抬过眼皮。

莫不是回心转意了?

心里想着,李余闻到了一大股酒味儿,不免多嘴劝了一句:“公子,你这腿脚还没好,大夫也说了,不宜饮酒,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去上次那说书人坐的茶肆转转。”

李余不明所以,待他在茶肆上看到了罗娘子的影子时,李余心下好不平静。

这些天来,公子又过回了以往那放荡不羁的生活,他原以为,公子已经放下罗娘子了,如今这······

究竟是偶然遇见,还是他家公子专程来找人的?

难不成,他还不打算放过罗娘子不成?

李余想起自家公子这些时日以来越发古怪的脾气,心里忽就同情起了罗娘子。

一主一仆就这么远远地待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茶肆里和钱先生说着话的女子,一个目光挣扎又幽暗,一个则像鹌鹑似的耷拉着脑袋,压根不敢多话。

久到李余以为自家公子再也不会开口时,却听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她果然不敢带那赵姓书生来,也不敢让他知道她和这种不三不四之人来往的事儿。终归,这是那赵姓书生都不知道的秘密,这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