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要的和离书

唯恐她没听清楚一般,他又沉声重复了一句:“我是你夫君,一辈子的夫君。”

罗婉儿错愕看他,满心复杂。

一辈子那么长,往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多年以后,等他位极人臣,他还会这么想吗?

罗婉儿有些茫然,心里酸酸涨涨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赵怀安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轻声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了一阵狼嚎声。

罗婉儿和赵怀安同时一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好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是狼!他们居然遇到了狼!

罗婉儿忽然有些腿软,她下意识就想拽着赵怀安跑,可赵怀安岿然不动,完全没有一点要跑的意思。

“别动。”他朝她悄声说了一句。

罗婉儿很快明了,是了,狼攻击人的速度,可比人逃跑的速度快多了。

他们如今只怕还没跑出这片林子,就被狼群追上了!

罗婉儿咽了一口口水,赵怀安回头看她:“怕吗?”

罗婉儿想说怕,可不知怎的,一开口,就说成了不怕。

赵怀安看着她,默了一瞬,忽然将她托举到了树上,然后俯首,快速的在树下不远处,点了一堆火。

有了火光,罗婉儿总算看清楚周遭的情况了,她略略一数,竟有四五头狼!

人怎么能抵挡群狼?

罗婉儿见赵怀安不但没有上树的打算,还有往狼群处冲过去的打算,心里后怕,忙喊道:“赵怀安,上来!你还愣着干什么!”

赵怀安回头看她,勾唇朝她笑了笑,此刻,她才看清,他眼底一片青黑,脸上更是带着一股子病态而疲惫的白。

罗婉儿愣了愣,赵怀安就从怀里掏了一把小匕首给她。

“别下来,我会分心,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树上,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

说完,他疾步朝着狼群冲去。

“不,赵怀安,不要!”

罗婉儿心中一震,朝着他的背影呐喊了一声,赵怀安已经冲出了老远。

狼群怕火,自赵怀安点上火以后,他们便围在离火堆处有些距离的地方打着转。

那处光线不好,罗婉儿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阵打斗声传来,随后,又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罗婉儿紧紧拽住了树干,她心中担忧,想叫赵怀安,又怕自己的声音让他分心。

好在很快就传来了一道凄惨的狼嚎声,她心知伤的并不是赵怀安,终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

罗婉儿隐隐看到三两只狼窜跳起来,同时朝赵怀安扑去,赵怀安俯身一仰,拿剑刺破了其中一头狼的咽喉。

赵怀安的身手,比罗婉儿想象中还要好上许多,可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来想这个问题了。

她口里默默地念着赵怀安的名字,眼看着那几只狼就只剩下两头了,且那两只狼声音越发凶狠,动作也越发狠辣,罗婉儿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她想跳下树,想去帮赵怀安,可她心里又清楚,自己若是跳下去,只会给他添麻烦。

她只能拽紧手里的匕首,一眼不错的盯着黑暗中,一颗心,随着赵怀安的动作起起伏伏。

很快,赵怀安之前点起的火堆稍微小了一些。

罗婉儿模模糊糊的看到赵怀安刺中了一条狼,那狼在地上滚动了一圈,非但没死,反而还朝罗婉儿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小心!”赵怀安声线发紧,不顾一切的将长剑扔了出去,直接将灰狼钉在了地上,哀嚎着咽了气。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赵怀安心口因为过于担心,起起伏伏。

他朝她安慰一笑,身后忽有一阵劲风袭来,赵怀安想躲,仍是晚了一步,很快,那唯一幸存的灰狼就咬住了赵怀安的肩胛骨!

“不要!”罗婉儿惊呼了一声,眼看着灰狼又要将尖利的狼牙对准赵怀安的脖颈,她再顾不上旁的,扒着树沿就跳了下去。

赵怀安没有想到她竟这般不听话,浓眉的眉头微微皱起,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而起,就跟灰狼厮缠在了一起。

灰狼越斗越狠,很快,重又将赵怀安扑在了地上。

它长着獠牙,对着赵怀安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赵怀安手里没有利刃,危难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掐住了灰狼的脖颈。

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就算是要跟这只狼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了它。

只有这样,他才能护住她!

然而,那灰狼倒是个狡猾的,竟还挣着咬住了赵怀安的臂腕处。

赵怀安痛极,豆大的汗水从额间落下,掐住灰狼脖颈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跑,你快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他红着眼,朝那快步奔来的女子喊了一声,却见她非但没跑,反而用力的将手里的匕首直直插在了灰狼肚腹处。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

灰狼渐渐失了力气,有血水顺着伤处滴在了赵怀安身上,赵怀安忘记了缩手,就那样一眼不眨的盯着罗婉儿。

他从未想过这样柔弱的女子,会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护他、对他不离不弃。

“怀安,赵怀安!你有没有事?”罗婉儿从自己杀了一头狼的震撼中回神,她趴在他身边,声音焦急。

他看着少女惶惶然的眉眼,轻柔的拽住了她的腕子:“既然你刚刚不走,往后,我便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有血从他腕骨处留下,粘湿了彼此交握住的一双手。

罗婉儿哪儿还有心情去听他说了什么?

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心中慌成一片,起身就想去附近摘点止血药,可赵怀安却将她拽的越紧了。

“婉儿,我有东西要给你。”他喘了一口气,从袖间掏出了一张纸笺,纸笺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了血水。

他将它郑重的递到了她的面前,臂上的伤口被扯开,鲜血流的又多又急,他却像是没有五感、一点儿不知痛一般,咧嘴朝她笑了笑。

“和离书,你要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