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真让管家给池芫安排了间佣人住的小房间,当她提着原身的那点行李进门时,叹了口气。
自我安慰着想,大佬的别墅,就算是佣人住的小房间,也是豪华单间了,没关系,等攻略了他,他都是她的,还怕没有房子?
池芫怀揣着这种乐观心情,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拾自己的小窝了。
原身那租的房子她直接联系房东退了,房东态度不是很好,强行将她的押金和剩下的两个月房租扣下了。
池芫一口气闷在胸口,但眼下她被陈雅雅的母亲盯上,不敢贸贸然出去,不管是碰到陈母请的混混,还是遇到前世那个坑她的富二代,都是火坑。
要不得。
她吐出一口浊气,算了算了,就当捐给垃圾房东买药吃了。
这么想着,她又联系了租工作室的中介,要将店面转租出去,尽量降低损失。
做完这些,池芫打开手机,查了下原身的财产
五千块???
这么穷的吗?
她回想了一下,原身这个治愈师因为是比较新兴的职业,竞争力不大,所以收入还挺可观的。
光是给男主治病,她每次的咨询费就好几千,别提疗程费之类的了。
因为记忆太多,池芫一般都会过滤没什么大作用的记忆,所以一时间也不清楚原身为什么收入那么高,手里的资产却这么少。
等她收到一条来自“爸”的短信,就悟了。
女儿,这个月怎么还没打钱?你弟弟生活费又没了,我心脏不太舒服,多打点吧,一万太少了。
一万太少了?
池芫嘴角沉了沉,她记得,原身老家好像也就是三线小城市,学习成绩优异才考上一线城市的大学,出来谋了个好工作。
就三线的小城市而言,一个月一万块已经是非常多了,怎么还不够?
她抿着唇,查了下原身每月支出
果然,给家里转账占了开销的绝大部分,最少也就是上个月,转了一万。多的时候,一次转了五万。
池芫抓了一把头发,调出原身关于原生家庭的记忆。
然后沉默了。
小县城,重男轻女的父母,母亲嫌弃家里太穷,父亲太好吃懒做,在她弟弟出生没多久后就跟人跑了。
那时候原身才几岁大,知道自己长得可爱嘴巴甜才会得到爸妈的喜欢,还抱着收拾了行李的女人,乖巧地问她去哪玩。
女人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让开,你这个拖油瓶。”
然后,毫不犹豫地跟着门外的男人走了。
小小的原身便这么看着母亲的背影,那是最后一次见生母。
知道老婆跑了,原身的父亲大发雷霆,冲六岁大的原身发泄,将她打得快晕过去才收了手。
后来,原身更加乖巧懂事了,参加各种小学竞赛,拿奖金,就是为了讨好男人,让他看在她能赚钱的份上,别不让她上学。
在这样压抑,没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原身,没有变得阴郁消沉,反而像一颗野草,充满了韧性和顽强的生命力。
但她不是愚孝,只是装乖卖萌让自己能得到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但在填大学志愿时,她骗了让她选择当地的学校,毅然报了离家远的名牌大学。
结果自然是差点被打了一顿,可她也聪明,直接说明自己申请助学贷款,可以边读书边赚生活费,并且承诺会给快读初中的弟弟生活费。
目光短浅的父亲同意了,原身离开家那天,高兴得在火车上哭了一整晚。
大学四年她从不回家,用转账来安抚无能又贪婪的父亲,以及自私冷血的弟弟。
直到毕业,直到工作。
上个月转完帐没多久,原身却遭遇了陈母的羞辱和威胁,她不得已躲起来,工作室开不下去,走投无路投奔沈昭慕,没了收入还要赔进去房租和违约金
本就对父亲和弟弟没感情的原身,索性不打算转钱给家里了。自身都难保了,还管那对父子?
池芫接收完这部分记忆,不禁摇头和叹气。
原身虽说是个伪甜美治愈女神,但对冷血自私的家人还是仁至义尽了。换做池芫,她一分钱都不会转给他们
好吧,原身是担心父亲闹到她学校去,让她成为笑话。
工作后,她藏着掖着就是不肯说自己是做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为的便是防止父亲祸害她。
“池小姐,你的晚饭”
保姆刘阿姨敲了敲门,池芫打开门,又是完美的甜美笑容示人,她眨着眼望着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保姆,便听到她支支吾吾说道。
池芫嘴角弯了弯,面上笑容更甜,“没事的,我就吃泡面好了。”
心里却忍不住怒骂:沈昭慕你奸商本质又来了!你这么有钱管一顿饭都不肯?
听说她要吃泡面,保姆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来。
“那东西还是少吃吧,对身体不好。”
池芫笑眯眯地点头,看起来既乖巧又恬静,“谢谢刘阿姨。”
刘阿姨叹了声,“池小姐,您也别见怪少爷他,不容易。”
保姆刘阿姨是老宅那边的佣人,后来沈昭慕搬出来,沈夫人不放心,便将照顾他饮食的阿姨送了过来。
原先刘阿姨就对池芫印象很好,漂亮又静的女孩,就是不该对先生抱有那样的心思。
一开始听说池芫勾引沈昭慕时,刘阿姨很吃惊也很生气,但后来看她为了留下来宁可住佣人的房间,现在还只能吃泡面,她就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这么漂亮的女孩,少爷居然能忍心,夫人在天之灵该担心吧,这样下去怎么能讨媳妇?
但想到沈昭慕的腿,刘阿姨又叹气。
池芫不禁嘴角抽了抽,面前的阿姨好热心啊,我就是吃个泡面,她怎么露出这么伤感的神情?
一个小时后,池芫打算去厨房烧点热水泡个面,结果,正好沈昭慕在客厅用晚饭。
她忙将门把手重新拧开,转身就要回房间。
“家里不许出现垃圾食品。”哪知,坐在餐桌前,用餐礼仪完美的男人,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下嘴角,转动轮椅,凉凉地看了眼池芫的背影,眯着眼,“包括气味。”
意有所指地望着她手里的桶装某牌红烧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