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武者并非表面那么光鲜。
他们在酒馆里吹嘘的经历绝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
其中最容易引起别人崇拜,也最容易被人反驳的,就是关于九大禁地的冒险经历。
“你们还别不信,我虽然没多大能耐,但去过的地方绝对不少。云海沼泽不见得有多危险。”
此时,一个胡子乱糟糟的中年异武者正在被其他酒客围攻。原因就在于他刚刚说了个关于云海沼泽的故事。
周围的酒客当然不信。
这里是莲华城,是距离云海沼泽最近的一座的城池。当地人谁不知道自从三十年前,云海沼泽就变得极度危险,所有进去淘金的冒险者没有一个能出来。
进去碰运气的大多数是低阶异武者。
虽然都上不了台面,但各自的朋友、家人并不少。他们一去不返的消息渐渐地开始在莲华城流传。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消息汇聚在一起,其实就和真相不远了。
毫无疑问,云海沼泽出现了某种变故。
从那时起,除了一些外地的冒险者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前往云海沼泽外,本地人已经不会再进去了。
“马多,你今年多大?”周围的酒客调侃似的问道。
“四十,怎么了?”
中年异武者本来就因为酒精而有些发红的脸皮更加红润。
这个年龄还没成家的非常少,混得好的已经找个商队或者小家族谋个稳当差事了。
只有那些没什么能耐的才会和这些小年轻搅和在一起。
放眼望去,周围的酒客最大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
高阶异武者可以无视年龄,像他们这种最高不过真意的低端人士,往往过了四十就没人要了。
“真不害臊,几年前你就说四十了。听咱们一句劝,别折腾了。赶紧找个老伴务农才是正经。”酒客们肆意张扬着自己的优越感。
马多想要反驳,但找不到理由。
他曾经也年轻过,也像他们这样,以为自己可以一夜暴富,飞黄腾达。
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不可能了。
“啪!”
马多狠狠灌下一口酒,将酒杯用力地砸在桌上,像是发怒的公牛一样闷声闷气:“谁说老子一定要当农户!”
“可是,不当农户又该做什么呢?赋税那么高,做买卖还要被刮一层皮……”
“是啊。我的表兄就因为这事破产了。前些时候还找我借了两千纳索呢,估计是还不上了。”
“你说的是涂老三吧?”
“是啊,没头脑,本来就不该……”
几个年龄即将超标的异武者丢开马多,说起自己的事。
他们也不年轻了,焦虑与日俱增。
明知成功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但依旧混在年轻人当中,假装自己还可以拼一拼。
只有亲眼目睹马多这样的人,才能将他们从未来的幻觉中暂时拉出来。
酒客们看似随意坐着,其实泾渭分明。.
年轻的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未来在他们眼中,只要努力加点运气就可以握在手心。前辈的故事在他们眼里漏洞百出,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他们更聪明,更年轻,怎么可能犯那样的错误。
“不过,好像马多这么些年还没受过伤吧?”
忽然,有人问道。
“放屁!在荒原里讨饭的汉子哪个不带伤?”
马多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这些小家伙侮辱自己的年龄不够,还要抹掉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左臂。
“妈耶,这也算伤疤啊!该不是哪个娘们挠的吧?”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手臂上只有一条差不多两三厘米长的疤。
“看看我的!”一个年轻人扯掉上衣,露出后背一条巨型蜈蚣似的伤痕。
“看见没,这才叫男人的伤疤!”
又有几人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的伤疤。
就好像伤疤越大,越能展示他们的男子汉气概。
马多很挫败,因为他除了胳膊上这点玩意儿,身上再也没有可以和他们争锋的东西。
“有伤算什么本事……”
就在他尴尬万分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小女孩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