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九日此时的心情翻江倒海。
这么些年，他从毋家离开后，一直在江湖上飘荡。
但没有大家族的支持，普通人想要在异武之路上提升实在太困难了，他苦熬到五十多年才终于到达妄心层次。
而且，这还是因为他成为一个叫落烬家族的客卿后，才获取了足够的幽影石。
辛苦半生，到头来还是需要家族供养。
在落烬家族的藏书中，他偶然发现一本垫桌腿的旧书。
书里居然提及了一些稀罕的异能兽，其中就有真影。
原以为这次任务能遇到真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没想到还有比它更加神秘的东西。
世界本源，只有无相层次才可以触及的最根本的力量，有了它，任何异能兽都能驾驭，任何异能在它面前都没有秘密。
落烬家族的祖上曾经有人达到过无相境界，留下的笔记中记载了那种感觉。
然而，能触及是一回事，能拥有是另一回事。
无相之上是真神，只要黑神在异武界存在一天，其他无相境界的异武者就绝不可能触及世界本源。
也就是说异武界唯一拥有世界本源的，只有黑神！
再想起之前方景说自己算是人类的回答，劳九日顿时明白了。
黑神成为神之前当然是人，但现在已经是真神，又不能算纯粹的人类。
众所周知，在异武界虚灵之下没有资格修炼灵魂力量，即便有些异能者专攻灵魂方面也不代表灵魂强大。
而眼前这个男人，灵魂没有任何虚幻的样子，完全和真人一样，其强大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所以，他必然是黑神的分身！
劳九日连忙低头在胸口画出三角手势，恭敬地对方景说道：“渡罪谷劳九日向黑之魔王致敬。”
方景不慌不忙点点头：“退下。”
劳九日立刻远离了一些。
其实这里是梦境，展示的空间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很多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概念，一个背景而已。
大脑告诉你那里是一座山，所以就有山，只要不靠近，不去实际地登山，那座山就不需要实体化。
就在方景转身的时候，一旁的真影毫不犹豫地偷袭。
黑影从女人胸口钻出，一双如同幼儿的手盖向方景的眼睛。
它想要像对付劳九日那样将方景的意识压制柱。
劳九日想要出声提醒却被方景的镇定的神情堵住话语。
在黑之魔王面前，没人可以大呼小叫。
他只能垂手躬立。
方景没有转身，而是任由真影捂住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瞬间，他后脑勺变成正脸，后背变成胸膛。
他现在是灵魂体，而且是有合体期修士的境界的灵魂。
普通人还会本能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他早就脱离了这个生物本能的阶段。
魂体上的任何东西都肉身没有关系，保持原来的样子只是自身形象的潜意识投射。
既然都没有眼睛这个器官了，灵魂所谓的“看见”其实就是感知。
只要方景愿意，他甚至可以在手上长出眼睛。
这种随心所欲的变化，只有能够摆脱生物体的本能才可以做到。
说起来简单，实现起来非常困难。
“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方景平静地注视着幼小的黑影。
真影突然感觉浑身发紧，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意识中诞生。
“你是那个大好人！”
它像猴子一样，敏捷地一个弹跳，落在远离方景几十米的地方。
女人的形体失去力量维持，化为点点白光消失在空气中。
一旁的劳九日也震惊地看着方景。
这样的能力他闻所未闻，果然不愧是神明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