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怎么才回来?"

"因为..

听到太宰治的问题,月城怜司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今天的事,回想起松田阵平所遭受的。

如果他不了解组织,是不是就失去了与黑田兵卫对话的资格?而老山崎将轻而易举胜诉。

月城怜司一直都知道世界从不公平,但当特权口口裸暴露在面前时,好似一团冰冷的火焰在胸中燃烧,他感到愤怒,却只能任由无力感涌上来包围他。

怀里的人沉默下去,太宰治嗅到青年散发出迷茫和忧郁。

星星罕见地迷路了,掉到地上落灰,变得脏兮兮。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其他人。

黑暗中,太宰治亲吻他的银发,却收敛了眼中的温和,瞳色显得冷酷而无机质。

"怎么了?"他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一两分伪装的温柔却正好。

太宰治松开对月城怜司的钳制,换成更放松的姿态。手指绕了一缕他的银发,缠绕在指间把玩。

"没什么……."月城怜司有点抗拒,也不想把自己一时的负面情绪传递给太宰治。

"嗯。"太宰治若有若无应了一声,没有问下去,只是与他静静坐在一处。

沉默黑暗的空间里,月城怜司感受到太宰治胸腔轻微震动,他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几天前,同样是太宰治将他从逼仄死寂的橡木桶里救了出来。

"我只是突然发现……."月城怜司不自觉向太宰治靠了靠,"我可能没办法改变什么。

听上去有点矫情,他想。热意涌上脸,手指微微向里蜷缩。

月城怜司无意识的动作将他彻底锁入太宰治怀里,但对方似乎并没注意到这点。

太宰治解读他的肢体语言——他在无声地求助,向自己。这让太宰治感到无比愉悦。

黑夜的遮掩下,太宰治垂眸,盯着怀里的人,眼神里的黑暗浓郁到溢出,将放下防备的猎物裹在其中。

与阴郁眼神不同的,是太宰治平和的声线,"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太宰治不喜欢粉饰太平,给丑陋以糖果的外衣。

见过黑暗而依旧纯白,这才是他无法放弃月城怜司的原因。

月城怜司不期望安抚,但太宰治平铺直叙的悲观主义的确安慰到了他。

"你说的没错。"他轻声道。

心头的郁气忽然散了,月城怜司将今天的事说给他听∶"我和警视厅做了交易,帮助他们找到组织的名单。"

虽然月城怜司没有明说,但太宰治知道这个交易的目的,为了松田阵平。

"有线索了吗?"太宰治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并且补充,"我没有地方可以住了。"

"那太宰就和我一起住吧。"月城怜司想也不想回答道。

"暂时没有线索,不过我有种预感,名单在U盘里。太宰知道怪盗基德吗?U盘是他在英国给我的….."

月城怜司同他说起黑羽盗一,他甚至没有告诉黑田兵卫,所以除了自己,太宰治是第二个知道黑羽盗一与黑衣组织关系的人。

太宰治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原本捂着他眼睛的手,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喉结处。

声带的震动传递到太宰治的指尖,带起酥麻的触感。注意力分给别人,不喜欢。还在说松田的事,不想听。

太宰治仿佛看到他不断开阖的双唇-想接吻。

"我找过田山花袋尝试破解……太宰!"月城怜司惊呼一声。耳朵被轻轻咬住,湿漉漉的呼吸吹入耳中,撩起痒意。

太宰治反复□□他耳根后的一小块皮肤,手指摸索着按压小小一枚喉结。感受到他逃避的动作,太宰治忍不住扣住他的脖颈。

"别….."

月城怜司的耳朵红透,他急急起身,推开太宰治的手却反被捉住,手指从指根出被分开、插/入,十指交缠。

太宰治随着他的动作坐起来,举起手吻吻他的指节,愈发抱紧他,气音黏黏糊糊撞进月城怜司的耳朵-

"病了……"想再亲一次。

空气发烫。

月城怜司蓦地懂了他的意思。不、不对,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

月城怜司觉得是他自作多情,却仍旧因为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躁得发慌,耳尖红得滴血。

"你说过你病好了。"月城怜司讷讷地重复太宰治之前说的话。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复发,这病是有开关吗?

"唔……好吧。"知道不能再逗他,太宰治遗憾地应下,然后一口咬上他的耳垂。那么只能委屈自己先舔一口解药缓缓了。

耳朵传来刺痛感,这下月城怜司彻底忘了名单的事。

忙不迭把自己从太宰治手里救出来,他头也不回跑进书房,差点被地毯绊一跤。

公寓很小,只有一张床。

.不管月城怜司再磨蹭,还是得会床上睡觉。而他刚刚才答应收留太宰治,不能把人赶出去。

找被褥的时候,月城怜司的脸还烫着。他满脑子都是太宰治那句"病了".….

没好气地把枕头和被子塞到太宰治手里,"你打地铺。"

"好哦。"太宰治应下,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难得乖顺。

被子是太幸治自己铺的,皱皱巴巴;绷带也是太宰治自己缠的,乱糟糟。月城怜司通通装作没看见。

夜晚,太宰治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发出克制的寒窣声。

细碎的声音钻入月城怜司耳中,他一忍再忍,当太宰治第五次转身,他忍不住了,睁眼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可怜巴巴地缩在地上。

月城怜司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赤/裸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他拎起太宰治的被子就往床上扔。

"睡床上。"不顾太宰治的惊讶,月城怜司气呼呼地说。

他转身,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冷静冷静,却突然听到一声轻笑,接着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手指灵巧地顺着脚腕内侧的胫后动脉勾勒,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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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全身的感官集中于脚踝,痒意从那一片肌肤蔓延,攀上月城怜司背部。

"太、太宰,怎么了.….."月城怜司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听不到自己轻颤的尾音,太宰治却听得一清二楚。

眼尾微勾,太宰治面色不变,热意却从指尖接触的一抹肌肤烧起,一触即燃,愈发燎原。

没听到回应,月城怜司率先认输,他弯腰,摸索到太宰治的手,扣住、从脚踝上拽开。

"有冰水吗。"太宰治声音喑哑。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我去拿。"月城怜司落荒而逃。

客厅的灯开了,光线照到他的脚踝处,指甲刮出的一道一道印记浅浅泛红。

太宰治盯着红痕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钻到月城怜司的被子里,把自己裹住。

等月城怜司回来,便看到太宰治卷着他的被子,像条蚕宝宝,缩在床的一角。

…明明自己也有被子,非要抢他的。月城怜司不理解,把水杯递过去。

这一次,他总算安然睡去。

一觉醒来,太宰治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好好睡在床上。

倒是月城怜司发现自己果然睡相不好,竟然又滚进太宰治怀里。

蹑手蹑脚地钻出来,月城怜司小声下床。

他洗漱完毕去学校的时候,太宰治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路上小心。"

出门前,他听到太幸治困倦的声音。不是睡着吗?

月城怜司讶异回头,看到太宰治斜斜倚在卧室门框上,有气无力地冲他挥挥手,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月城怜司忍不住弯弯眼睛,"放学见。"

听到他的话,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打着哈欠回房间,余光瞥到日历特意用红笔圈出来的一天——松田阵平转移到井端的日期。意味着那天,月城怜司终于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太宰治撇撇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庆应义塾大学。

"下个月,我们和医学部一起去美国进行课题组的阶段□□流。''放学前,导师叫住月城怜司。

"医学部?"月城怜司想起小春日和研究的是抗衰老物质。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不过可能是他酒厂ptsd,一听到抗衰老,就忍不住联想到永生啊什么的。

"好。"甩掉这些奇怪的念头,月城怜司回答小春导师。

到家,打开门,他竟然看到了一桌子的菜。

月城怜司一脸震惊,其表情不亚于看到四肢不勤的人陡然体侧满分。

"太宰.…你叫了外卖?"

他没记错的话,太宰一向不带钱包来着,他都做好多养一个人的准备了。

太宰治不服气地看向他,"不可以是我自己做的吗?是报恩的仙鹤哦。"

"…那我一定不会偷看你织布的。"月城怜司放下包。

洗碗的时候,太宰治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要凑过来帮忙。

"做饭的人不用洗碗。"月城怜司说道。

太宰治却磨磨唧唧不肯离开,又不愿意好好洗,说是帮忙,不如说捣乱,到最后水溅了月城岭司身。

抹了把脸,月城怜司心累。太宰治莫名其妙闹什么脾气?

他心知太宰治的行为拐弯抹角代表了情绪,一些无厘头的举动很有可能是对方哪里不开心了。

但洗个碗还要多洗一身衣服,月城怜司自己也气得不行,对太宰治又说不出重话,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怜司—"太宰治拖长音调叫人,没有得到回应。

倒水也只有月城怜司自己的一杯,没有太宰治的。

"…….脾气。"太宰治轻哼一声,在沙发上懒懒翻了个身。

快看到文件了吧。他把心里那一点点冒尖的心虚按回去。

检查完小组作业的格式,月城怜司发现桌下压着一张纸,他抽出来。

"探视时间为上午九点至.."文件盖了公章。他倏地站起来,跑到客厅。

"太宰。"太宰治脸埋在抱枕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月城怜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叫人。

"哼、"行,要见松田就这么开心。太宰治装作没听见。

"我……."月城怜司突然想起来,黑田兵卫都办不到的事,太宰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会给太宰带来麻烦的话……."他犹疑地说。

"这种小事,不会。"太宰治扭头看向他。不过就是和异能特务科打个招呼的事。

警视厅内部或许各种权利倾轧,不好操作,但异能特务科毕竟监管异能,某些时候种田长官还是很好用的。

月城怜司凑过去拥抱他,"谢谢太宰。他不该对太宰发脾气的。

太宰治顺势按住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手指穿过银发。

愧疚像酒,会随着时间的发酵愈发深刻,他可不想见到松田阵平在月城怜司心里越来越重要的局面。

望入月城怜司闪着浓浓歉意的瞳孔,太宰治压下眼中隐秘的暗色。

愧疗转移。

现在,这双眼里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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