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阵法修炼

原先的丘老跟玄衣青年虽然都是站在藏书阁门外的,但毕竟隔着藏书阁门口的阵法,再加上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两人的对话之上,虽然丘老稍微有点担心曲砚碰到卫家的人可能会吃亏,不过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们玄域剑宗的弟子都是经得住磨砺的,再说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些人恐怕不会太好过。

要知道,玄域剑宗如今包括镇宗大阵在内的无数阵法,当然也包含着藏书阁内的阵法,都是曲砚母亲生前设置的,虽然宁长老本身公平公正,但到她这个境界,所设立的阵法八成是有偏向的。

它认得将自己成型的主人,也会认得主人的血脉。

打个比方,如果有宗门禁地不让弟子进入,曲砚意外闯进去了,那阵法可能会把人引出来,但要是换了个人,就能毫不留情面地把人丢出来。

因此,如果卫家的人真的嚣张跋扈地在藏书阁内跟曲砚动起手来,那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最后会导致的结果八成也是动手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而曲砚,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也正是如此,不论是丘老还是宗主,都不是很担心藏书阁之中的事情。

然而,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就不动手,就大声嚷嚷。

这样的话,曲砚还真的可能会有点麻烦,毕竟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既打不过人,也骂不过人,这可怎么搞哦?

丘老环顾了一下周围,没见着曲砚的人,往二楼看了过去,便看到年轻人坐在蒲团之上,他的面前摆着些纸张,似乎在画着什么。

丘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跟玄衣青年说道:“小曲还是有分寸的,不跟这些人吵,你处理卫家的这些人,我去二楼看看小曲。”

玄衣青年沉默了一下:“作为宗主,是需要秉公处理的。”

丘老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现在玄域剑宗的宗主是你,不是我。”

青年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偏爱我喜欢的小辈。”丘老随意地朝玄衣青年摆了摆手,“我去看看小曲,你处理这些人。”

听到要“处理”他们,卫家的这些小辈一下子紧张起来,特别是……

他们一个个看向了双手插在袖口,神色冷淡的玄衣青年。

刚刚,看守藏书阁的看门人说他是玄域剑宗的宗主。

只见这位宗主十分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直插在袖口之中的手动了动,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箓,符箓无火自燃,宗主轻轻吐出六个字:“执法队,藏书阁。”

说完之后,他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又将手插进衣袖之中,转身离开了。

开玩笑,他堂堂玄域剑宗的宗主是来处理这种小事的吗?以为玄域剑宗这么大一个宗门都没什么事的吗?天魔之争才过去多少年啊,他很忙的好吧?

这回要不是洛淮要渡化神劫了,他才不来找这个小时候不听话就打他屁股,现在还时不时把藏着他黑历史的留影石拿出来在他眼前晃荡的师尊呢?

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

执法堂的动作本来就快,再加上这一回还是宗主亲自下得命令,几乎是一收到来自宗主的消息之后,执法堂那边就让附近巡逻的执法堂弟子直接赶去了现场。

因此,还没等那几位卫氏的弟子偷偷离开,执法堂的弟子已经赶到了门口。

不过就算那些卫氏的弟子动作快,其实也走不出去,宗主在离开藏书阁的时候特地在藏书阁外面又放置了一个只许进不许出的结界,没法像藏书阁的阵法这样持续留久,但暂时拦住这几个不过筑基期的弟子也不成问题,等他留下的灵气散了里面的人自然就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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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个时候执法堂肯定已经赶到了,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执法堂领头的弟子穿着特有的黑色弟子服,大咧咧地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卫氏子弟,皱了皱眉:“又是卫家的人?自己说吧,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还特地劳师动众地让宗主来通报消息。”

与此同时,藏书阁的二楼。

曲砚已经大概了解了阵法的基础理论。

简单来说,阵法便是各种元素的融会贯通,利用各种现有的元素达到想要的目的,而大多数时候,这些“元素”便是修士自身的灵气。

因为水平不够的阵法师根本引领不了周身的各种元素,只能用灵气作为替代,但真正厉害的阵法师,他们能够凭借着山河地势布置下天罗地网般的阵法,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仅仅是利用自己的灵气来布置的阵法,更多的还是利用地形之中本来就有的元素。

有一种说法,修真界人人都是阵法师,但人人都修不成阵法师。

并不是所有修阵法的修士都能达到凭借自身引导自然元素的境界,有些所谓的阵法师穷尽一生也开不了那个窍,只能凭借自己的灵气布置一些不那么大的阵法。

而曲砚是达不到那种地步的,他现在也只能使用自己的灵气,即便如此,想要正式开始修习阵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力图在自己面前的这张普普通通的纸上,画出一丝留有灵气的印记。

可惜,对于新手来说,还是挺难的。

曲砚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成功。

曲砚叹了口气,将笔放了下来:“好难啊!”

哪怕只是按照玉简之中最简单的阵法图依样画葫芦,都没法在纸上留下哪怕一丝的灵气,而想要修成阵法的第一步,便是要先将灵气藏在某个地方而不让它消散。

真正的阵法师能将它随意地停留在空气中的某个点,而现在他连将灵气蕴藏在实物中的某个点上都做不到。

曲砚再次感慨:“阵法真的好难啊!”

在旁边看了小半天的丘老点头:“那是自然,阵法可谓是修真界最难的修炼法之一。”

听到声音的曲砚总算发现了旁边的丘老:“丘老,你怎么在这?”

丘老在蒲团上换了个姿势:“我在这里好一会儿了,是你太认真了,到现在才发现我。”

曲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是吗?我大概了解了相关的理论,就想试试能不能行,阵法果然不简单,丘老你刚刚说得是真的吗?阵法是修真界最难的修炼法之一。”

丘老点了点头:“那是啊,这是修真界公认的,你要知道,在早几千年上万以前,阵法其实是包含符箓的,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分开吗?”

曲砚好奇:“为什么啊?”

丘老跟他解释:“就是因为阵法太难了,有一半人退而求其次给人画画符箓赚点灵石就算了,那个时候会画符的人不一定会布置阵法,但会布置阵法的一定会画符,阵修就是比符修高人一等,为了维持生计,符修便只能将自己的符压低价格卖出去,久而久之,符修跟阵修就彻底分开了,但哪怕到了现在,如果你决定将来修阵法,最开始的时候也需要先要画简单的符练习一下,符修跟阵修最基础的那些,其实是共通的。”

曲砚看了看自己面前明明已经用灵气将阵法图画了下来,现在却什么都不剩下的纸:“就跟我刚刚画阵法图那样吗?”

丘老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手掌一把按在曲砚的脑袋上:“阵法图上面的灵气结构可要比符箓复杂多了,你上来就直接画阵法图,就算你理论明白了,你能保证这么多结构点都用灵气勾勒好了吗?阵法这一行,哪怕只是差一步,都会有天差地别的区别,天魔之争之前,玄域剑宗的阵法大多是你母亲负责的,你母亲牺牲之后,便只能由容雪接手了,但即便她们俩的境界相差不大,在第一次修补你母亲留下的阵法的时候,容雪都险些被难哭。”

曲砚:“真的呀?”

丘老连连点头:“那是,在阵法这一道上,容雪那丫头着实还差些,后来还是把已经隐退了好些的老家伙请出来教了教她之后,才总算修补好了。”

容雪应该就是指容雪尊者,他不知道容雪尊者的具体修为,总之她应该就是自他穿书以来见过的修为最高的人了,不过他确实挺忙的,没在曲禾峰坐一会儿,就被人喊走了,只叮嘱了他“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融雪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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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连融雪峰在哪都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原主的母亲能在阵法这一道修炼到如此境地,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已经陨落在天魔手中。

曲砚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我懂了,修阵法之前,先拿简单的符箓练练结构是吧?”

丘老欣慰说道:“没错,当你能用灵气完整地勾勒出十种以上的符箓,就差不多可以修阵法了,至于你曲禾峰的灵田,你到时候请人做个栅栏,然后在上头多贴几张防御符,大概就能拦住那只小狐狸了。”

毕竟那就是一只还没化成人形的小狐狸,还只能凭借本能使用术法呢,想拦住它还是挺容易的。

曲砚:“我明白了,多谢丘老,这样的话我再去找找跟符箓相关的玉简……咦,楼下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楼下看不清二楼发生了什么,但是二楼想要看到一楼发生的事情却是轻而易举的。

他总算发现了藏书阁一楼似乎有着不太寻常的事情发生,除了刚刚跟他起冲突的卫泉一行人之外,又多了几个身穿黑色弟子服的人。

丘老也跟着往楼下看了一眼:“哦,那个啊,是执法堂弟子在初步审讯犯事的弟子,把烦的事情比较严重的带回执法堂,如果不太重要的话那就只是训诫一番,今天这几个卫家子弟虽然态度很嚣张,但毕竟没犯什么大事,所以执法堂也只能把人……”

丘老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楼的卫氏子弟就与执法堂的几个弟子似乎气不过,跟执法堂的弟子争执了起来。

啊这……

看来,今天不把他们带回执法堂,这事是过不去了。

曲砚也发觉了楼下的不对劲,他站在楼梯口悄悄看了几眼,很快又缩了回来:“楼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丘老点头,无奈地看着一楼:“这帮卫家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下不请他们去执法堂坐一坐,漠承就要亲自过来了。”

曲砚眨了眨眼,不知道丘老口中的漠承是谁,但据丘老今天的表现来看,恐怕这又是一个玄域剑宗里的大人物。

虽然曲砚并没有把问题问出来,不过丘老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直接给了他一个答案:“漠承就是东悬的大徒弟,现在玄域剑宗的执法长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下一任玄域剑宗的宗主了。”

曲砚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各大小说游戏诚不欺我,扫地僧看门人说不定才是一个门派最厉害的人物,这不,丘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能那么直截了当地念出宗主的名号,又对宗门高层的规划知道得这么清楚,说着不是个厉害人物,曲砚是打死都不信的。

曲砚忍不住偷偷看向丘老。

他还是一身粗布短打衣衫,看起来就是一个精神比较好的小老头,但是一点清风道骨的样子都没有,实在是跟他印象中的“修仙大能”不太相符。

修仙大能,怎么着也应该是那种一身长袍,仙风道骨,手上那个浮尘或者背上背把长剑的模样。

虽然曲砚觉得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不过想要瞒住丘老,那还早了好几千年呢。

丘老轻轻勾了勾唇角:“怎么,好奇我谁啊?你猜猜看。”

曲砚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别说是丘老了,但凡是今天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几个人,放在之前他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丘老没给出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曲砚的脑袋:“猜不出来就算啦,走,我们去楼下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执法堂的人都已经来了,怎么还闹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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