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一个吻落下来。
001将自己最重要的珍宝抱在怀里,收敛着想要凶狠啃咬的**,尽量体贴地照顾他的感受,直到危野轻笑着宽容道:“马上就要分开了,现在你随意嘛。”
话音未落,唇齿就被粗暴地撬开,贪婪又热烈的程度让危野都没料到,他仿佛听到激烈的声音传到颅内,恍然想,系统这是憋了多久啊。
危野紧紧搂着001的后颈,奈何身体不给力,在他腰上挂了一会儿,即使臀被抱着,两条腿也不由自主滑下来。
藤蔓铺开,织成一片托起了他的身体。001亲吻探入的力道压得更深,让危野禁不住有种要被吞吃的错觉。
耳鬓厮磨,阔别许久的身体接触让人想忘记一切,然而片刻后,001不得不抬起头,懊恼道:“我得走了。”
危野“嗯”了一声,刚要说再见,离开的热度又落回唇瓣,男人啄吻着他,恋恋不舍溢于言表。
危野:“好啦,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呢。”
“我必须走了。”001深吸一口气站直。
“再见,我会想你的。”危野笑眯眯道,顺手摸了摸他的耳尖,结果刚要离开的001一顿,又俯身过来。
危野:“……”还能走吗到底。
001真想不管不顾,但不行,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自己拔起来。深深目光还黏在他脸上,危野低头捂住嘴,含糊道:“行了行了再见。”
温柔摸了摸他头顶发丝,001不再耽搁地离开。危野感觉自己好像听到砰的一声,抬起头时,就见他临走前竟然给了自己一拳。
“嘶。”阿兹曼抬手按在唇边,目光幽幽看着他。
危野:“……”001对自己也太舍得下狠手了。
他一开始以为阿兹曼要兴师问罪,但很快发现,对方的视线粘在他脖子上。
那里被001留下了痕迹,雪白肌肤上色泽鲜艳绮丽。
阿兹曼喉结滚了滚,低笑,“你打人还挺疼的嘛。”
危野有点头皮发麻,救命,001给他安的什么记忆啊。
高大阴影猝然欺进,阿兹曼站在他双腿之间,指腹勾勒他红润的唇瓣,眼含笑意,“刚才收到你的谢意,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真诚的回礼。”
危野嘴唇紧闭,满脸写着“真的吗,我见识少你不要骗我”。
这样好骗的可怜模样,叫人既想要怜惜,又难以抑制升起一种隐秘的恶劣**,怎能让人不激动。
活了上百年,本以为没什么能让他失态,阿兹曼平日里的游刃有余此时却全然不见。
他极力用和蔼语气隐藏欲念,轻声诱哄危野把嘴张开,让他好好“回礼”一下。
危野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这么恶趣味吗?
阿兹曼维持着藤蔓,甚至把它们交织得更密,危野不知不觉软了腰,膝窝被藤蔓勒着才没掉下去。本就微微红肿的唇瓣被更细密吮吻着,对方的手缓缓移了下去,从没被人碰过的地方起了变化,危野足尖一缩,颤抖踩上阿兹曼的膝盖。
他惊呆了一瞬,在阿兹曼还要更过分时,一个定身术砸过去,过于紧张让他超常发挥,甚至没动用法杖。
死灵法师蜷在藤蔓上细细喘着气,薄薄的眼皮都红了一片,他不甚明了,却感到了莫名的羞耻。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小心跳下这株助纣为虐的植物。
阿兹曼猝不及防被定住,只能僵直身体,看着他慢吞吞、颤着手系好长裤,宛如从猎人手中溜走的小动物,还要当着他的面舔一舔柔软的肚皮。
阿兹曼两眼发红。
危野心里嘿嘿,憋死你。
*
矮人族在紧锣密鼓修复着诡灭之弓。
阿兹曼负责与矮人族族长沟通,危野没去看,待在屋里数日没出门。接触过诡灭之弓的魔核后,他对暗系魔法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借此机会一举突破了大魔法师的境界。
从冥想中醒来,他发现阿兹曼离开了矮人的领地,不久之前,跟他们失散的诺德找了过来,报告暗精灵族有些公务需要阿兹曼去处理。
除此之外,诡灭之弓毕竟是神器,修复进展缓慢,阿兹曼要回去集结人手想办法解决一些难题。矮人族长替阿兹曼传话,让危野可以去圣卡斯托找他。
危野道了声谢,离开了矮人族,出来后却没有应邀而去。他身边是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尤金,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治好他的伤。
——艾尔维斯原本说会帮他,此时却也陷入了自身难保的境地。
虽然001说过艾尔维斯没事,危野还是想去看看他。
光明神殿,光明教廷的中心,无数信众心中朝圣之地。
成为大魔法师的危野决定冒险,独自去光明神殿走一趟。
当初尤金从精灵之森盗的果子还剩下半袋,他吃下两颗后,乔装改扮,跟随送菜的农夫潜了进去。
光明神殿森严、肃然,危野低着头,犹如一个紧张而充满敬意的普通人。搬运菜货到厨房时,他听到两个高阶神官聊天,提到了艾尔维斯的名字,“巴克,你是圣子的附属神官,你知道圣子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家都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巴克道:“圣子好像犯了什么错,被教皇关在忏悔室里。教皇不允许我们任何人去看他。”
“什么?”先开口的神官一惊,连忙追问:“圣子也会犯错?第一次见教皇惩罚他,严重吗?”
“当然不严重了,不然怎么会只让他面壁思过。”巴克低声道:“教皇对圣子寄予厚望,据说有意让他袭位呢。”
清修的神官也会八卦,或者说,八卦是他们无聊的生活中所剩无几的乐趣,没过一会儿,危野就听他们换了话题,开始讨论起教皇那意外死去的骑士长,感叹勇武的骑士长死得可惜,教皇一定很伤心。
危野冷笑了一下,那老头会伤心才有鬼。
菜搬下车后,他跟着被他操纵的农夫往外走,中途闪身消失。
神殿中央,最靠近教皇的一间忏悔室,跪坐着艾尔维斯静谧的身影。
在他眼前是一本光明教义,厚重的书籍即使被精心爱护,仍然有卷边破损,可见被主人翻阅过多少次。
这是艾尔维斯第一次进忏悔室,过去的二十余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房间无缘,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关在这里,且——
无法忏悔。
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看着那条“消灭黑暗”的教义,过去发誓的场景还在记忆里,此时却再也无法发自内心认同这些条例。
忏悔室大门从外开启。
艾尔维斯转头,看到巴克端着饭菜走进来,在忏悔室的时间不能见人,之前他都是把饭菜从小窗里推进来。艾尔维斯疑惑道:“你今天怎么进来了?难道教皇要放我出去?”
可教皇明明说过,他不忏悔认错,就不会放他。
巴克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盯着地面,艾尔维斯升起警惕,“巴克,你怎么了?”
他腾地站起,却看到巴克身后缓缓浮现一道黑影,“是我。”熟悉的声音。
惊喜、担忧、不敢置信,种种情绪堵在艾尔维斯的胸口,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后,他皱起眉宇,低声道:“你不该来这里,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不高兴吗?”危野眨眨眼,“那对不起。”
艾尔维斯一滞,“不是,我不是怪你……”
下一秒,死灵法师向他伸出手。黑衣袖口露出苍白指尖,他问:“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
代替艾尔维斯跪坐在忏悔室里的,变成中了摄魂术的巴克。
两道人影悄无声息掠过走廊,艾尔维斯在前方带路,就在这时,一队骑士迎面走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斗志,似乎正要参加什么荣誉之战。
艾尔维斯面色一变,认出这些人是教皇亲属的骑士团,实力不可小觑。所幸,那些人中途停在忏悔室门前,有人道:“今天是新任骑士长选拔赛,教皇口谕,请圣子前往观战。”
片刻后,兜帽、面具遮住自己的巴克走出来。骑士们有些奇怪,但都以为他是应教皇命令而在进行某种忏悔的修行。
这个小插曲给了艾尔维斯时间,在狭路相逢之前,他手中白光短暂闪烁一秒,以极快的速度打开身后一道门。
进门后,他道:“这是教皇的私人书房,不经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即使有人看到刚才开门的光芒,也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危野想起他在短时间内打出的复杂结印,疑惑,“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怎么进?”
艾尔维斯笑了一下,罕见的有些狡黠,“我来过两次,看到他结印就记住了。”
同为魔法师,危野深刻佩服对方的高强领悟力,赞赏道:“你好厉害。”
每次被他夸,艾尔维斯都有种既想挺起胸膛,又忍不住视线躲闪的感觉。
“谢谢。”他微赧转移话题,“教皇的骑士长死了,那些骑士是要去参加新任骑士长选拔赛,教皇就在观战台上。等他们把巴克带到教皇那里,我们就要暴露了。等一会儿就快走吧。”
危野“嗯”了一声,转身去看身后的书柜。
看到整整三面墙的书,会让人油然升起主人真是博学的赞叹。但当危野敏锐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以他经验丰富的眼力,很快发现了隐蔽处一道特制的机关。
艾尔维斯正要开门离开,发现他竟然向书柜走去,似好奇触碰向一个位置。他忍不住催促,“西蒙,我们该走……”
话未说完,他一愣,只见眼前光芒一闪,突如其来的一本书静静浮现。
危野说:“这里有个隐蔽魔法阵。”
教皇藏了什么秘密?
危野当然坦然翻开,这种时候,不看一眼简直不是人。
艾尔维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门口,他担心再耽搁会来不及,忽听危野严肃道:“你过来看。”
“怎么了?”艾尔维斯快步走过去,目光落到书页上时,浑身一震。
一目十行扫过,大脑运转僵硬,却半点儿不影响他对这一页的准确理解。
这一页上,记载了一种极其隐秘的禁术——灵魂转移。
这本书记载了多种光系禁术,原本应该被封印的,怎么会被教皇藏在书房里?且……这一页有明显多次翻阅痕迹,甚至还有仔细的批注,教皇的字体赫然其上,以代入施术方的视角。
术法的必要条件之一,受体必须是纯洁的光明之体。
众所周知,艾尔维斯之所以成为光明圣子,是因为他在出生时,就被教皇确认为天生的光明圣洁之体,教皇亲自将他抱回了神殿。
危野将书合上,一切恢复原状,拍拍身边人的肩膀,“先离开再说。”
艾尔维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的一切犹如浮光掠影,他只记得自己跟在危野身后,机械一般随他逃出了光明神殿。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危野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房屋简陋,街边的臭水沟漂着死老鼠,空气中是灰尘和难闻的味道。人来人往衣衫褴褛,孩童面黄肌瘦。
“这是什么地方?”
“贫民窟,尤金说这里最适合藏身。”危野道。
此时,光明神殿乱成一团,骑士长选拔赛中断,无数骑士和神官被震怒的教皇派出,寻找圣子的人影。
当骑士搜查到贫民窟时,危野已经花两枚银币找到了一个藏身之所。
“骑士大人,我们什么人都没见过。”诚惶诚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描述的那样的大人……怎么可能到这样的地方来?”
这里的人,为了两枚银币就可以铤而走险。
房间里是汗液发酵的气味,骑士果然只是随意打量一眼就离开了,甚至不肯踏足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与大功擦肩而过,木板后狭小的空间里,正挤着两个男人。
艾尔维斯第一次涉足这样的地方,陌生的处境让他心神从惊痛中稍稍转移。
昏暗光线下,身边白皙的侧脸靠得极近,呼吸相闻。艾尔维斯短暂忘却了被背叛的痛苦与迷茫,怔忪看着带自己脱离过去的青年,目光渐渐凝住。
只是短短一段时间,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二十多年一成不变、心里只有修行的日子,竟然恍如隔世。
取而代之的,是身边突兀闯入的黑色身影。
周围空气酸臭,死灵法师身上却有种淡淡的幽香,柔滑的发丝从兜帽中漏出,宛如昏暗室内隐现月光。
不知不觉中,艾尔维斯入神地轻轻靠过去,不知是为了闻闻这股新鲜的味道,还是单纯的想要靠近。
恰巧危野转过脸,想要对他说句什么,唇上倏然一软。
那是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的触感。双方同时一怔。
门外,来搜查的骑士早已远去,房主低声通知了两声,两人却不约而同没有立即离开这逼仄的藏身处。
砰、砰。不是第一次,这一回,艾尔维斯却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耳根刷的一下红了,他窘迫地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听到一句“对不起”先从对方口中吐了出来。
“我去神殿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背诵教义。”危野若有所思地道:“好像听到说你们神官不能触碰别人,尤其是嘴唇这样的位置。”
“对不起。”他苦恼说:“我坏了你的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