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要了一大笔钱,本以为路易斯至少也要压他一压,没想到对方毫无异色说了声好。
“这么爽快?”
“相比于任务的危险,一笔钱实在不算什么。”在路易斯看来,谈判时最怕对方说不出要求,有所求的人反而更好掌握。
而且——
“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乌战的星船在星际流浪,航行没有规律,星船上只有他从垃圾星带出来的属下,从不接收其他人。
但经过调查,有一次乌战的手下曾买过一个被贩卖的oga,航行到另一个安全的星球后,才把人放下。
“那个oga没有被强迫。比起其他星盗,乌战从不沾染贩卖人口和性犯罪,对你来说相对安全一些。”
“当然,这只是推测。”路易斯轻倚在椅背上,眸光含笑看着他,“我认为以你的能力,遇到危险,保护自己不是太大的问题。”
没有人比危野更合适,能从垃圾星活着出来的oga屈指可数,也只有他,能在星盗面前保持镇定,还有周璇的余力。
危野得以离开审讯室,路易斯带着他走过长廊,道两边是值岗士兵。
危野穿过这些人高马大的士兵,白皙面容上没有半点拘谨,如果没有嗅到飘过眼前的淡淡香气,士兵们会以为他是个alha。
规矩森严的军部竟然会来oga,对这些血气旺盛的alha刺激不是一般的大,没人忍得住不把目光追到他背影上。
追看他柔软黑发下漂亮的脖颈、晃动的窄瘦腰肢,以及那双交错走过去的修长双腿,只可惜优美弧线被包裹在牛仔裤里。
直到路易斯沉着脸回身,士兵们才涨红着脸收回眼睛。
“怎么了?”危野不明白带路的人为什么停下。
路易斯视线落在他茫然的脸上,他发现危野有些缺乏性别意识,从垃圾星摸爬滚打出来,oga像野草一般自由生长成这般模样。
危野只停在知晓abo规则的阶段,让他这么快融入进这个世界,把跟他一样的男人当成异性,实在有点难为他了。
他的身体又有缺陷,对周围遍布的躁动信息素毫无察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危险的环境里。
路易斯也想到了这一点,又忽然想起先前他躲闪自己,竟莫名有种被肯定了实力的感觉。
他当然不需要靠oga来确定自信,但刻在基因里的争强意识,让这个强大的alha也难免落入俗套。
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有点久,危野面露疑惑,路易斯为自己突然生出的庸俗想法笑了一声,道:“没什么,走吧。”
危野被带到了军部的休息处,房间属于路易斯。
路易斯将他让进门,道:“你可以先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托性别的福,危野被抓来的路上没遭到任何推搡为难,但在冷硬座椅上囚困半天,难免有些疲倦。
危野进入里间浴室后,听到外边的房门被关上。
浴巾是新的,还有一套提前准备好的新衣服,跟他身上的款式相似。
热水洗掉身上疲惫,危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路易斯已经不在房间里。
他看了一眼地图,发现对方的位置就在门外。
打开房门,路易斯背靠墙面,单腿微曲,军靴虚踩在背后墙面上,闻声抬头看过来,蓝眸深邃似多情的海水,“好了吗?”
对此再迟钝的危野,也察觉出对方的体贴了。
属实是细心又有分寸啊。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洗发露掺杂着陌生的甜香隐隐飘过来,路易斯叫来管家机器人,示意他吹干头发危野一笑,“你紧张什么?不用紧张。”
001干咳一声,他既怕危野误会碎片,又怕碎片连累到他。
危野的东西还在之前的酒店,他想回去拿,路易斯大方道:“你缺什么,我可以给你买。”
虽然很馋他的钱,危野还是摆摆手,“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丢。”
藏在酒店里的只是一个普通布包,然而里面装的东西却不简单,各种黑市才能买到的迷药、替换身份的他人身份编码,以及抑制剂——剂效减半版本的。
他分化已经好几年了,理应早已到了成熟期,但一直没发过情,所以只有在需要装成beta的时候才打这种简易抑制剂。
拿完东西走出酒店房间,危野习惯性戴上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迎面一个alha男人走过来,身上带着酒气,他往旁边移了移,对方却忽然挡住他的路。
危野压了压帽檐,“借过。”
alha不动,故意拿信息素勾他,然而危野毫无反应,只能闻见难闻的酒气。
对方见状嗤道:“感觉不到信息素?原来是劣等oga,难怪在酒店应召……”
在他心里,正经oga不会独自外出,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危野冷笑了一下,“你就没想过,因为你是劣等alha?”
“你说什么?”alha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抬手就要抓他的帽子,没想到他轻松躲过,啪的一声,手上剧痛。
“一个oga,竟然敢打人?”alha痛得后退两步,目瞪口呆,继而更加愤怒,嘴里吐出污言秽语,“让你瞧我的厉害……”
oga平权运动已经成功许多年,但这样狂妄自大的恶心alha仍然不在少数。
危野揉了揉手腕,正要揍他一顿,眼前一花,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脑袋被狠狠撞到墙上。
像西瓜被敲的脆响,拐角另一边出现路易斯的身影,他冷着脸道:“没人教过你尊重oga吗?”
压倒性的实力差距,alha被他一只手压在墙上,脸都被挤成饼状,却费全身力气挣扎也没能挣开。
臂膀有力,肌肉线条微微隆起,危野眨着眼看他,好帅哦。
alha挣脱不开,涨红了脸,眼珠转动看他,“路易斯……是你?”
这人是一等家族背景,平时见到路易斯要客气搭讪,然而喝醉让他忘记了差距,咬牙切齿道:“怎么,为这个oga出头,是想到你那自杀的妈了?”
路易斯眸光一利,狠狠将他再次撞向墙壁,鲜血顺着alha头顶流下来,直到胳膊被危野拉住,“我倒是无所谓你杀了他,但你杀人没关系吗?”
alha已经被撞昏了,路易斯胸膛起伏,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
危野歪着头看他,“他说的话是真的?哦,我好奇问问,你不想说算了。”
路易斯深呼吸几次,平复下来,他顿了顿,开口:“很简单的事,我母亲有自己的心上人,但因为被标记,只能对父亲献媚求欢,她为此感到痛苦。”
身体本能与真实感情的对抗,让她陷入崩溃。
“所以我说你这样很好。”路易斯轻轻擦拭碰过脏东西的手指,笑容冷淡,“人如果被本能控制,跟野兽也没什么两样。”
万万没想到,这人跟外表相反,貌似还是个单身主义者。
这时候,他好像应该为触动了对方的伤心事而道歉。
而危野却笑了起来,笑看他,“这么看来,我比你强。不知道父母是谁,省了这些糟心事,徒增烦恼。”
路易斯怔住,危野却已经转移了话题,他低头看地上的人,认真发问:“我能再踹这人一脚吗?”
没心没肺的样子,路易斯怔怔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人稍稍表露心境,敞开心扉是件难事,或许正因为两人身份的差别,以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他才能毫无负担地讲出来。
不得不承认,讲完之后有所轻松,尤其是对方出人意料的反应……
没等到他的回答,危野已经踹了那人两脚,然后蹲下身,手摸向他身上。
“你做什么?”
地上的人昏迷不醒,危野的手已经伸到了他兜里,抬头无辜地看路易斯,像在请求许可,“不可以吗?”
手指细白干净,手法熟练地摸着战利品,“我看过了,这里没监控的。”
路易斯:“……”
这小骗子可真是一心只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