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醒来时,身上一片黏腻,额上头发被汗浸透贴在皮肤上。

宁星阮打了个哈欠,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身上残留着一些让他有些羞耻的反应,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猛然掀开被子。

衬衫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大概睡着时打了滚,衣角被揉的皱皱巴巴。

嗓子干涩,起身下床喝了点水,他低头却看到凳子底下露出了一截绳子。摸了一下脖子,宁星阮才发现装着护身符的卡套竟然不在脖子上。

赶紧拉着绳子把护身符捡起来,他看着断掉的绳子暗叹,一两块买来的东西果然是劣质品,睡个觉都能挣断。

随意打了个死结,把护身符带好,宁星阮给林跃涛发了消息,便收拾衣物,披了件外套下楼前往浴室。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浴室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宁星阮起先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先把东西放柜子里,等六七点人多了再来洗,他有些害怕。

但来到浴室,他发现里面三三两两也有不少人,也就放下心来。

学校浴室很大,换衣区柜子隔开了十几个区域,宁星阮特地挑了个柜子前人多一点的地方,把衣服放进柜子里,然后按照惯例找到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

拿着水回到柜子前,他四下看了看,刚刚还站在这里收拾东西的人,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么快就进去了?

听见柜子后面有人说话,他才打消了疑虑,把水放在澡篮里,开始脱衣服。

外套塞进柜子,解开衬衣扣子,宁星阮垂眸,表情逐渐凝滞,手动作越来越慢。从第一颗扣子被解开,他就看到了印在胸口处的红痕,随着衬衫被一点点拉开,他彻底僵住。

深深浅浅的痕迹像红梅瓣一样遍布在白嫩的肌肤上,从肚脐到胸前。

他猛然攥紧脖子上的护身符,转身背靠着柜子,一手拉着衬衫,额上起了冷汗。

肯定是……

肯定是他!

他找过来了。

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宁星阮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四面八方仿佛伸来无数透明的触角,将他紧紧缠绕包裹,无处可逃。

“你、你在不在?出、出来!”他头皮发麻,脊背泛寒,壮着胆子颤着声音道。

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耳边仍然是隔壁男生交谈的嘈杂声,一切如常,宁星阮甚至想要安慰自己,身上的红痕,也许是被褥潮湿,起了湿疹。

然而即使是想骗自己,斑斑点点的吻痕,怎么也与湿疹扯不上关系。

握着护身符,宁星阮想到睡着时这符纸落在了地上,肯定是这样,才被那家伙钻了空子。

他坐在凳子上,拧开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入口,刺激着他慢慢冷静下来。

最终他还是将衣服脱下,用浴巾围着上半身,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到那些让他羞耻的痕迹。

提着澡篮找个人不多的隔间,隔间内两排淋浴头都有磨砂玻璃隔开,进去后将玻璃门拉上,宁星阮才把浴巾拉下来。

他没有将护身符取下,就这么带着一个卡套,打开了淋浴头。

热水兜头洒下,宁星阮长长舒了口气,凉意逐渐被冲走,僵硬的四肢也慢慢热了起来。

仔细擦洗着身上的皮肤,尤其是胸前,手指压上去,那些痕迹就会稍稍变淡,他恨不得就这么一点一点把它们给压掉。

有些生气地搓了几下,细嫩的皮肤立即红了一片,那些红痕被周围的红色衬着,到也没那么显眼了。

泛红的皮肤被热水冲着,隐隐有些刺痛,宁星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又不是他的错,又何必跟自己置气。

闭眼抬头,热水刺激下,绯红从脸颊蔓延至修长的脖颈,有种脆弱的美。

宁星阮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仿佛一道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揉了揉头发,挤了洗发水搓出泡沫,抹在了头发上。

馨香随着热气蒸腾在狭小的玻璃室里,他微垂着头,纤白的手指在乌发和细腻的泡沫见轻轻揉着,泡沫随水流下来,顺着脖颈滑至脊背。

沿着脊背向下,水流没入浅浅的腰窝中。

一滴凉意没入腰窝的水中,宁星阮紧闭着眼轻轻晃了一下,然而那滴凉水像是有磁力一样,就吸附在那处,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在那处皮肤轻轻打着旋儿。

被淹没在热水中,宁星阮仍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慌忙转身,把头发捋上去,快速冲了冲眼睛,才看向紧闭着的玻璃门。

什么都没有,只有流水的哗哗声。

心中忐忑紧张,宁星阮怕错听了声音,抽掉校园卡,把淋浴给关上了。

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得有些异常。

他明明记得刚进来时这间大隔间里是有人的,仅过了几分钟而已,他也没有听见有人出去。

玻璃门拉开一条缝,宁星阮悄悄探头看了看,整个隔间里除了他自己,其余小隔间全都空着。

头顶的灯被蒸汽缭绕着,有些昏暗,宁星阮猛然关上门,手微微有些颤抖。

喝了几口水,他面上不显,拧瓶盖时却差点错手把盖子扔在地上。

打开淋浴,迅速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他便围着浴巾要出去。

凉意慢慢充斥着整个隔间,宁星阮仿佛听到了一声笑声。

紧接着他的腰便被圈住,大掌冰凉,冷意透入肌肤,直钻他的心底。

是他。

宁星阮心中笃定。

他不得已微垂着头,一滴水从发梢落在他鼻尖,又从鼻尖低落,在他面前被接住了。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了捻那滴水,然后微微抬起,摩挲着他的脸颊。

宁星阮颤抖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祠堂不是塌了吗,真的是他画的那个图的原因?

所以这只邪物追过来,要把他怎么样呢?

恐惧让他不敢动弹,眼眶迅速泛红,他死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背上一凉,那人似乎整个贴在了他身上。

没有衣服。

头发顺着肩膀滑落到胸前,下巴搭在肩上,他听见一声喟叹,那人握住他腰的手慢慢前移,最终环抱住。

他整个人就这么被罩在了一个冰凉的怀里。

二人一动不动,只有水还在流。

宁星阮猜不透这邪物的想法,他喉头动了动,壮着胆子抖着声音道:“我、我要洗澡……”

又是一声轻笑,紧接着他不知怎么就被换了个姿势,双手搭在那人的肩头,两人亲密拥抱着,他也看清了这人的脸。

苍白的脸,比最后一次相见时显得有些虚弱,脸颊上的血纹变得很浅,只有额头上还有几道红到发黑的纹路。

这样看着,有些怪异。

宁星阮不敢看他,只扫了一眼便赶紧低着头,沾了湿意的睫毛微微抖动,煞是可怜。

冰凉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宁星阮被迫抬起头,他仍然垂着眸,轻轻抽气,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惹怒这人,招来更狠的祸端。

唇上被轻轻吻了一下,宁星阮一时间有些怔愣。

就、就这样吗?

然而随即而来的,是一个让他几乎窒息过去的深吻。

唇齿被迫张开,毫不留情的侵略让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惧意,不停往后仰,舌尖微痛,像是警告般,那人咬了他。

动作顿住,宁星阮不敢再动,胸腔里的空气逐渐消耗,他头有些晕。

被放开后,宁星阮眼前冒着金星,身上脱力,软绵绵地挂在男人身上。

“我、我要洗澡。”他带着哭腔,无意识地喊着。

“好,乖啊,我帮你洗。”

宁星阮抽泣了一声,惊恐地抬头,然后便又被翻过身,面对着墙,手撑在墙上。

澡篮里的东西被翻动,然后是沐浴露瓶子被按压的声音。沐浴露摊在两只掌心,男人还特意伸出来让宁星阮看了一眼。

接着肩上一凉,他便把沐浴露抹在了宁星阮身上。

掌心贴着肌肤,将沐浴露均匀涂抹在肩头,然后慢慢向下。

男人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他一点一点地把沐浴露抹遍了宁星阮的全身。

宁星阮腿抖着,撑着墙壁的手臂开始发酸。

他暗自祈求快点结束,可男人明显不会遂了他的愿。

他是真的找到了乐趣,所以没有拿澡篮里的浴花,而是仍然用自己的手,将沐浴露一点点推开,揉出泡沫,没有放过一寸皮肤。

手掌从蝴蝶骨,慢慢滑至身前,两处特殊的地方被细致地照顾着,宁星阮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终于被放过,他还未松口气,那双手却又收回身后,顺着脊椎,落在了尾椎骨下。

宁星阮心里一惊,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手掌略过,落在他腿上。

宁星阮的腿很好看,白且修长匀称,没有丝毫疤痕。沐浴乳的泡沫从大腿开始,细致地揉着,直到膝盖处,他连膝盖处的皮肤都是细嫩的。

那只手流连着,许久才握住他细瘦的脚踝。

许久,在宁星阮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时,男人终于起身了。

淋浴头被取下,恰到好处的水冲在身上,泡沫慢慢随着水聚在脚下,流入排水口。

等身上冲干净,宁星阮从心底松了口气,他摇摇晃晃站直,以为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然后便被揽入怀中,那人贴着他的耳朵道:“宝贝,还没洗好呢。”

身体落入那只手掌中,宁星阮嘴里溢出喘x,i,他无力地靠着男人的肩,手紧紧攥着几缕发丝。

许久,一声轻吟,整个大隔间安静下来。

小隔间玻璃门推开,裹着浴巾的青年昏昏沉沉被抱了出来。

连露出的脚趾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