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就在段亦舟刚推开他的休息室门时,看见浑身湿透的骆颂燃正背对着他打着喷嚏,甚至是裤脚都在滴水的湿透程度,眼镜底下的眸色倏然阴沉。
骆颂燃揉着发痒的鼻子,就在他感觉到身上湿透贴在皮肤上的衣服不舒服想脱掉时,脑袋就被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裹上。
熟悉的木质沉香略过鼻间,是段亦舟的味道。
“怎么突然来了?”
他愣然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身后是段亦舟,但却见人脸色阴沉的模样,以为是他的突然出现影响了段亦舟开会,眉眼低垂耷拉下:“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就想着来集团给你一个惊喜,送花给你,阿嚏——”
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先去洗澡。”段亦舟没说什么把人搂着带进里头的浴室,眉头紧蹙就没有舒展开:“你现在怀着孕,要是因为淋雨感冒发烧会很不舒服,而且不能打针吃药,下那么大雨你就不应该出门。”
走到浴室门口,骆颂燃突然蹲住脚。
段亦舟见他不进去:“怎么了?”
“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骆颂燃眼眶微红,他看向段亦舟,泪点莫名变得格外的低有点想哭,伸手扯了扯段亦舟的衣角:“对不起,我错了……”
说着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青年看起来有些狼狈,又因为自责而掉眼泪的模样就更让段亦舟心软心疼。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生病。”段亦舟察觉到这小祖宗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尤其是他们这一次吵完回来后,骆颂燃好像有点变了。
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和敏感,或许正是怀孕的原因。
这让他有些懊悔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孕夫去争那一时的气,孕期的心情跟情绪本就多变。
“那我有没有打扰你开会啊?”骆颂燃抬头看着段亦舟小声问。
段亦舟听着他声音瓮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再不去洗澡一会真的要生病了,都开始闭塞了,于是他跟着这小祖宗一块走进浴室:“没有,我爸骗我的,没有什么董事会,我陪着你洗。”
“你陪我洗澡?”骆颂燃语调顿时上扬,眼神亮了亮。
段亦舟见这小祖宗眼神跟小狗狗看见骨头似的透亮,跟刚才的神情黯然相比他还是喜欢骆颂燃这样,如果相比上一周,他宁愿骆颂燃继续没心没肺一些。
就不会突然变得敏感,他有点心疼。
他其实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证明骆颂燃是喜欢他的,因为他心知肚明这小祖宗已经不能没有他,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嗯。”
两人在浴室里洗了大概半小时。
段亦舟扯过一旁的大浴巾裹住骆颂燃,见面前的青年被热气浸泡过后脸颊透出的红晕,加上又被他裹在浴巾里,模样可爱乖巧,在他面前就是轻而易举拿捏的存在。
骆颂燃发觉段亦舟一直盯着他看,兴许是刚才摘下眼镜还没来得及戴上,这男人的眼神比戴着眼镜时还要温柔,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的心跳加速。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原来在之前他就有感受过。
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爱上段亦舟了而已。
他的目光从段亦舟的双眸往下,略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薄唇,像是回想到什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而后情不自禁的凑前,扶上段亦舟的肩膀,踮起脚吻上。
气氛有点暧昧,浴室里的热气还在氤氲,因为这个吻周围的空气似乎让热度蔓延攀升。
段亦舟被身前的青年亲吻着,是试探,是示弱,他垂下眸,视线略过浴巾未裹住的白皙肩头,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有些细微的起伏。
呼吸间,柑橘玫瑰的香甜与冷艳在与他的信息素兰姆沉木琥珀碰撞中交融。
因为性导剂,因为这个孩子,他们是符合信息素悖论的存在,所以他们的相爱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现在更是顺理成章。
他的手揽上骆颂燃纤细的腰身,俯首加深这记吻。
亲吻是最能传递彼此情绪的行为,浅吻是对彼此的温柔,深吻是在温柔过后对彼此强烈的渴望,对他们而言也不例外。
骆颂燃觉得站着有些累,段亦舟察觉到了便将他抱到洗手台上。
两人一坐一站,继续加深着这个吻。
十几分钟后段亦舟抱着骆颂燃离开浴室,两人躺上柔软的大床,相拥着又继续着刚才中断的亲吻。
“……段亦舟。”
兴许是吻得有点久,段亦舟离开骆颂燃的唇后就听见这人瓮瓮的喊自己,声音染着微微的喘息,满是撒娇,听得他心头发痒。
他将骆颂燃搂入怀中,低头吻上刚洗完的头发:“怎么了?”
“我好喜欢你。”骆颂燃伸手环抱住段亦舟,紧紧的抱着,粘着他,然后把脸埋入他的胸口:“我不想你对我失望,所以我要好好的爱你,弥补之前我对你那么过分的行为。”
段亦舟轻笑出声,声音里尽是宠溺,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气,当骆颂燃回家的那一刻他的气就基本消了一半。
他知道自己是个清醒的恋爱脑,脑子是理智的,心是感性的,所以他全程理智的看着自己沦陷在骆颂燃给予他的爱恋幻想中。
不甘心一定会有,但最终得到回应,他就不算委屈。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得到骆颂燃的回应,不然他不会孤注一掷的付出自己所有感情,他是大胆的,是盲目的,也是很自信的知道自己会得到骆颂燃。
人和心,他都会得到。
“好,我相信你,现在不就有很大进步了吗?”
骆颂燃窝在段亦舟的怀抱里,这种铺天盖地覆盖下来的安全感让他前所未有的踏实,完全弥补了他这周患得患失还有焦虑不安。
他把脸埋入段亦舟的肩颈,小声请求道:“我想你以后都抱着我睡觉。”
昨晚睡得太快了!!压根就还没来记得感受段亦舟的怀抱就睡过去了。
头一次嫌弃自己的睡眠好。
“为什么?”段亦舟将骆颂燃这幅眼巴巴的模样尽收眼底,明知故问笑问。
“我之前都是抱着枕头睡的,那个枕头上有你的味道,我闻着就特别舒服一下子就睡着了,但现在我想抱着你睡觉。”骆颂燃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我老公,我想抱就能抱。”
段亦舟笑出声,他揉了揉骆颂燃的脑袋:“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迟吗?”
“不迟。”
“我之前那样是不是让你很伤心?”
“有点。”
“那我会一点点弥补你的。”骆颂燃的手抚上段亦舟的胸口,很馋的小心思都放在手上:“把那些让你伤心的事一点点添补上。”
段亦舟把骆颂燃这只不规矩的手摁在胸口,不让他瞎摸:“你现在只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宝宝我就很高兴了。”
骆颂燃撇了撇嘴:“怎么就让我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照顾我吗?”
“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待在你身边,但我心里是想无时无刻在你身边的。”段亦舟想到刚才下那么大雨这小祖宗还出门,他微微抬起身,看着桌面上那束已经被雨打得摧残的玫瑰花束。
骆颂燃见他看到玫瑰花连忙说道:“我刚才本来想送给你的,就是没想到下暴雨了,但是车都开到一半了,还是想下去买束花给你。”说完叹了声气:“就是花被雨打烂了。”
“我很高兴。”
“嗯?”骆颂燃抬起头。
他径直撞入段亦舟如墨般却荡着温柔的双眸,这男人身上强大而又温柔的感觉总能让他恍惚,或许就是这样子铺天盖地的包容让他在爱中迷失自我,恃宠而骄。
“我说,你能为我这么做我很高兴。”
段亦舟坐起身,他走到桌前把那束玫瑰花拿到床边坐下,尽管花束里的玫瑰花花瓣很多都被暴雨打得凋零了,但也不妨碍这份心意的传递。
就如刚才那场忽然而至的暴雨那般,轰轰烈烈,简单直白。
“真的高兴吗?”骆颂燃坐起身,跪坐在段亦舟身旁,他看着这束已经没法看的花表情皱着,心里头有点嫌弃。
“我当然高兴,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很高兴。但是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我会很担心,下那么大雨要是开车的时候出什么事怎么办?”段亦舟把他抱到腿上,手拨弄着放在身旁被雨打得凋零的玫瑰花花束,随手捻了一片在指间。
骆颂燃盯着段亦舟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玫瑰话的动作,鬼使神差的脸红了。
“……段亦舟。”
兴许是被段亦舟捕捉到这个变化,他唇角微扬:“嗯,怎么了?”
“你玩这个玫瑰花的动作有点涩涩的。”骆颂燃将手握上段亦舟玩玫瑰花的手,捏住他的指尖,把玫瑰花瓣在指腹上碾碎。
随后他就听见头顶传来低沉温柔的笑声:“是吗?”
骆颂燃听着段亦舟这样的笑觉得耳朵有点发热,他没有抬头,就盯着段亦舟的手看,越看越馋,实在是没忍住低头咬了口。
段亦舟:“……”被这小祖宗的举动弄得没忍住笑出声:“咬我做什么?生气了?”
“没有,就是想要。”骆颂燃的舌尖故意在段亦舟的指尖上略过,随后抬眸看向他,眸底荡开情绪:“可能是太想你了,我特别想。”
段亦舟感觉到温热略过指尖的湿度,传递到心口带出片片酥麻,他对上骆颂燃迷离的目光,渴望的,迫切的,情感是那么的清晰和强烈。
“但是不可以。”他温声哄着,低头吻上骆颂燃的唇角:“因为你怀着孕所以不可以。”
“可是我现在觉得太喜欢你了,喜欢到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我感觉到真实,感觉到你原谅我了。”骆颂燃搂上段亦舟肩膀,被拒绝后语气里有些闷闷不乐:“一下都不可以吗?”
段亦舟听到骆颂燃闷闷不乐的撒娇笑了笑,他要等的就是骆颂燃的喜欢,这就是他想要的安全感。
“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喜欢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
“没关系,等你生完孩子后我们想怎么样想多久都可以,再忍忍好吗宝宝?”
骆颂燃被段亦舟的话弄得心神荡漾,那种陷入热恋的雀跃,那种从心口溢出的甜蜜,那种无法克制的想要面前这人的念头,这是他清楚自己心意后最强烈的感觉。
他面对面坐在段亦舟的怀中,对上他的目光:“哥哥。”
“怎么了?”段亦舟被这一声甜甜的哥哥逗笑,这家伙还真的是能够完全拿捏他,从昨天到现在喊老公喊哥哥,喊得他心花怒放。
“如果我大爸要你做上门女婿才能让你跟我结婚,怎么办?”
段亦舟笑道:“我明天就去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