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我不太明白,小白……”陆锦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我以为那时候我们已经说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种谎?”
姜聿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鸵鸟似的将脸重新埋进他怀里。
总不能如实说是因为自己当时还不信任他,怕他会自作多情,所以才和东东想出这招来彻底打消他的顾虑。
陆锦延捏住柔嫩的后颈,试图逼怀里的人直视自己:“你知道我因为你有男朋友这件事,内心挣扎了多久吗?”
姜聿白双手抱紧宽阔的肩背,就是不肯抬起脸来,瓮声瓮气地认错:“对不起,我做错了……”
他现在已经清楚陆锦延有多么爱吃醋,虽然他还没有吃过什么醋,但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体会一点陆锦延心里究竟有多么难受。
尤其陆锦延喜欢上他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假男友秀恩爱的?
但这次陆锦延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执着地要一个解释:“不,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你精心编出一个假男友骗了我这么久。”
他越追问,姜聿白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一分:“陆锦延,我……”
“小白!”终于反应过来的齐冬东在路边找到两人,脚步还没站稳就急忙解释,“陆锦延,这件事其实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小白!”
姜聿白从陆锦延怀里挣脱出来,语气惊讶:“东东,你不是——”
“没事,小白。”齐冬东勇敢地承认道,“确实是我出的馊主意,不能让你给我背黑锅。”
陆锦延微微眯了眯双眸,眼神凌厉地看向他,语气森冷:“你也知道是馊主意?”
“还不是因为……”齐冬东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又觉得气势不能输,叉腰佯装镇定,“还不是因为你知道小白是gay后的反应太伤人,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凭空捏造一个男朋友出来吗?”
陆锦延咬了咬后槽牙:“我当时的行为确实不对,但后来我已经跟小白坦诚相待,你为什么要掺进我们之间的事?”
齐冬东哽了哽:“没错,当时我就是——”
“这件事是我同意的,不是东东一个人的主意。”姜聿白打断了他的话,转身面对陆锦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
陆锦延眼神触及他的一瞬间,习惯性褪去了冷意,只能抿紧薄唇维持冷脸。
“我算是搞明白了,从头到尾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白白挨骂了?”陈宸站在齐冬东身后,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合着我就是个大冤种呗?”
陆锦延这才想起自己针对他的种种不友善行为,神情严肃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楚事实真相,误会你了。”
“我真的很无辜。”陈宸举起双手,“我唯一做的那件事,就是帮东东拍了一张合照。”
齐冬东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也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
“不止那张照片,还有你戴的那款手表跟我和小白一起买的一模一样。”陆锦延忍不住问道,“那么丑的手表,你是怎么戴出来的?”
“那款手表是我前任买的,前任品味比较……独特。”陈宸几乎一秒get了他说的是哪款手表,语气有些无奈。
齐冬东迅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所以其实你也知道那款手表很丑,才故意买给小白男朋友?”
陆锦延心下一慌,随即冷笑着反将一军:“当时小白哪来的男朋友?”
话题又绕回了原点。
陈宸察觉到气氛修罗起来,揽着齐冬东往后退一步:“我们还没吃饭,今天就先撤了。”
“实在抱歉,改天请你吃饭赔罪。”陆锦延再次道歉,“或者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毕竟,他私下里骂了对方无数句渣男。
“搞清楚状况就行,其实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陈宸大度地挥了挥手,看着齐冬东笑道,“再说了,这件事的源头是东东,东东不会让我白白挨骂的对吧?”
陆锦延微一颔首:“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请便。”
说罢就转过身,也不看身侧的人,自顾自地伸出一只手。
姜聿白怔了怔,心领神会地靠近男朋友,将自己的手塞进温暖宽厚的大手里。
他以为牵手就是陆锦延原谅他的信号,然而上车后,陆锦延一反常态地沉默起来,专心致志开车,都没有看他一眼。
姜聿白内心忐忑不安,小声开口道:“陆锦延,关于假男友——”
“我现在不想听这件事。”陆锦延目光直视前方,侧脸冷峻,“回去后再说吧。”
姜聿白抿了下唇,乖乖应声:“好。”
*
卡宴一路飞驰而过,驶进公寓地下车库。
下车后,姜聿白没敢主动去牵陆锦延的手,默默跟在他身后上电梯。
推开家门,陆锦延脱下外套,语气平静:“我先去洗澡了。”
就算姜聿白再迟钝,这时也反应过来他还是在生气,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很快,外间的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姜聿白听了一会儿,推开卧室房门,鼻尖嗅到一股好闻的香薰味。
他打开灯,才发现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摆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姜聿白缓缓走至床头,抬手摸了摸玫瑰花瓣,心中的歉疚无限扩散。
他们在一起后,陆锦延无时无刻不在照顾他,甚至都不会对他大声说话,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冷落他。
他欺骗的行为一定让陆锦延很受伤,才会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但他又实在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惹男朋友生气了该怎么补偿]之类的问题。
搜索结果显示出来,指尖往下滑了几条,姜聿白点进一个论坛帖子。
五花八门的答案应映入眼帘,他看着看着脸就红了,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停在其中一楼。
[当然是用自己来补偿他啦!穿成男友最喜欢的样子投怀送抱,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方法更能让男友消气?]
片刻后,姜聿白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脱了衣服走进主卧带的浴室。
而外面的陆锦延洗完澡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正盘算着待会儿生气的尺度该怎么把握。
等了一会儿,他发现姜聿白还没出来,不由焦躁起来,又强行压了下去。
不行,那么多醋不能白吃了。
十几分钟后,卧室的门打开,他下意识抬眸望向声音来源处,瞳孔骤然一缩。
姜聿白唇红齿白地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领口的几粒扣子敞开,露出玲珑凸出的锁骨和一大片白里透粉的前胸。
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圆润饱满的臀部,随着行走微微晃动,牢牢勾住陆锦延的视线。
“陆锦延……”姜聿白走到沙发前,湿润的长睫轻轻颤动,“你还在生气吗?”
陆锦延喉结滚动了一下,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嗓音低低沉沉:“我生什么气?”
“对不起。”姜聿白的语气有些可怜,“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故意害你吃那么久的醋……”
陆锦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衫给撕开,偏偏面上不动声色:“不是说要补偿我吗,怎么补偿?”
姜聿白咬了咬下唇,努力将内心的羞涩抛掷脑后,白生生的脚踩上沙发,主动跨坐到他腿上。
陆锦延身上也只穿了件睡衣,薄薄的布料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充满肉感的臀部压在自己腿上。
喉结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他扬起下颌望着艳如桃李的面容:“就这样?”
姜聿白双手捧住英俊的脸,闭眸吻上他的唇。
以往每次接吻都是陆锦延如狼似虎,但这次他不肯主导,甚至连嘴巴都不愿意张开,姜聿白不知所措,只能小猫舔水似的用舌尖舔着他的唇缝。
眸色愈深,陆锦延竭力忍住反客为主的冲动,想知道小白兔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湿软的舌尖离开薄唇,亲上下巴,留下水痕后又继续往下,犹豫了一秒,张口含住性感的喉结。
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陆锦延的嗓子不可抑制地哑了:“跟谁学的?”
“嗯……”姜聿白从鼻腔里哼出无意义的声音,大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喉结。
喉头重重吞咽了一下,陆锦延浑身的忍耐力彻底宣布告罄,一把掐住尖尖的下颌抬起脸来,恶狼扑食般狠狠咬上湿红的唇瓣。
趁自己还没被亲得丧失神智,姜聿白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到衬衫下摆处。
不消片刻,姜聿白整个人都软在了滚烫的怀里,一副予所予求的乖巧模样。
陆锦延抱着人站了起来,一路吻回卧室。
姜聿白失神地躺在新换的墨绿色床单上,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都泛着嫩粉,如同一朵即将盛放的玫瑰,美得惊心动魄。
陆锦延拉开抽屉,露出排列整齐的东西。
姜聿白掀开眼睫看向他,倏然清醒了一些。
细长的手指揪住床单,蹬着小腿往床头挪动,下一瞬就被火热的大手握住脚踝,一把拉了下去。
“现在才想起要逃,晚了。”陆锦延牢牢将他钉在床单上,“老婆,做事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姜聿白呜咽一声,只能颤颤巍巍地接受他给予自己的吻。
又小又软的小白兔被又大又凶的大灰狼死死咬在口中,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可怜的兔子尾巴颤抖痉挛,慌不择路地缠着饥肠辘辘的大灰狼,试图祈求恶狼的怜爱……
“老婆……”陆锦延箍住他的腰,嗓音哑得像是掺了砂石,“叫一声好听的……”
姜聿白在他怀里发颤,带着哭腔地唤道:“陆锦延……”
“不对……”陆锦延将他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落地窗前走。
姜聿白小声尖叫起来:“阿、阿延?”
陆锦延将他按在窗前,让自己的纹身严丝合缝地贴上他的纹身:“再想。”
恍恍惚惚间,姜聿白本能地叫道:“老公……”
“乖,老婆好乖……”陆锦延终于满意了,咬住通红的耳尖哑声问道,“好老婆,是你前男友厉害,还是老公更厉害?”
手心贴在布满水汽的窗面上,姜聿白的嗓音已然破碎不堪:“你……只有你……”
从头到尾,都只有陆锦延一个人。
就连那个假男友,都是以陆锦延为原型虚拟出来的。
“是吗?”陆锦延偏要坏心眼地继续逼问,“可老婆的前男友不是体育生吗?体育生一定很厉害吧?”
“不……不是呜……”姜聿白艰难地扭过脸,讨好地亲他的唇角,“老公最厉害……”
陆锦延享受着香甜的献吻,眼神却愈发凶狠:“不行啊,还是得用事实证明才行……”